翌日,当范炎霸从宿醉中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而身旁早已没了柳沐雨的身影。
不能在一醒来就看到可心儿的美人,这让范炎霸心中有些不愉,心中霸道地寻思着,柳沐雨就该每天都陪在自己身边才对!
低头看看晨勃坚挺的小兄弟,旁边却没有可以泄火的穴眼儿伺候着,范炎霸只能压下“性致勃勃”的龟头,勉强塞进裤子里起身梳洗。
穿戴整齐出了柳沐雨的卧房,范炎霸对着太阳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哈欠还没打完,看到柳沐雨的母亲曾氏从后院走过来。
见范炎霸站在柳沐雨的卧房门口,柳曾氏一愣,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只得上前行礼,恭敬而冷淡地道了一声:“郡王!”
看到柳曾氏,范炎霸的流氓心思转得飞快,扯开天生的大嗓门儿,生怕她耳背聪不见似的:“大娘,本王有一事想和大娘商量,您可有时间?”
柳母看着这痞里痞气的流氓郡王,总觉得他找自己断不会是什么好事,又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应承。
“本王欣喜于柳氏温柔贤德,英貌端庄,想要将柳氏纳娶入府,聘礼当然丰 厚,待沐雨入府,本王也不会亏待您,自会把您当高堂岳母般供奉,您可愿意?”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范炎霸像是中了毒,上了瘾,若是一日不见柳沐雨,便觉得浑身难受,一日不吃到他腿间的骚水儿,肚子里就冒邪火。
为了能天天操那骚穴眼儿,范炎霸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长此以往毕竟不是回事儿,还是要想办法把柳沐雨弄进郡王府才是!
曾经跟柳沐雨提过几次入府的事情,可柳沐雨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若是追问急了,便来个抵死不从,还搬出最开始范炎霸答应他不入府的承诺说事儿。
范炎霸不明白,在床榻上柳沐雨乖顺得如同小白兔子,红着眼睛随自己摆弄,自己做什么过分的戏耍他都不会拒绝,为何偏偏不愿与自己进府换个名分?
范炎霸思来想去,想不出柳沐雨拒绝自己的理由,只能认定是柳母在阻挠,此次正好趁着柳沐雨不在,先让这老太太吐了口儿,认了亲,柳沐雨那边也就好办了!
柳曾氏冷清地看了范炎霸一眼,淡淡开口道:“多谢郡王厚爱,可惜老身只有一个儿子,姓柳名沐雨,家里再无其他柳氏女眷,恐怕无福与郡王攀亲,还望郡王海涵!”
范炎霸气恨得眯起眼,心里道:果然是你这老太婆从中阻挠自己与柳沐雨的好事!
多亏让范泽将柳家的根根叉叉都调查清晰,本大爷今天定要让你好看!
“本王要娶的便是你儿子柳沐雨,本王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儿子现今儿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柳家的身世,本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沐雨若想日后过得安稳,最好的归宿就是随我入郡王府。有我范炎霸罩着他,即使哪天旧案翻出来,也伤不得他分毫去,这中间孰轻孰重,大娘应该有所明了吧?!”
柳曾氏不卑不亢地瞥了范炎霸一眼,开口道:“既然郡王知道柳家身世,就更应该明白,柳家一门忠烈高洁,哪怕改朝换代也没能辱没柳家列祖列宗的忠义声名。如今您要娶小儿为妾,莫说是柳家,哪怕是将普通正派人家的男儿讨娶为妾,都是对家门最大的侮辱,老身又怎会允许此等愧对祖宗的事情发生在小儿身上?我劝郡王还是另择纳娶,莫要惦记柳家的儿郎了!”
“你!你!”
范炎霸历来当土霸王当惯了,看上了哪家的美人,若是不从,不分男女直接抢了进府,从未考虑过门风名节的问题,此次也就是为了柳沐雨,低声下气地来向柳曾氏讨娶,没想到碰得满鼻子灰,顿时怒火大盛。
“曾燕云!我心中喜爱沐雨,才低声下气地向你讨娶,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真当我这潘阳郡王是作假的么?我既然查得出柳沐雨的身世,难道就查不出你的么?!”
三十多年未曾被叫过的闺名,突然从一个堪称陌生人的嘴里叫出来,柳母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看着范炎霸。
范炎霸轻蔑地冷哼出声,继续说着:“三十年前,你以流民身份潜入韶关,暗中接近柳震霆将军,诱惑他娶你为妾,其实你便是当朝派去的间谍!柳家军兵法飘逸,纪律严明,若无内应怎么可能轻易破城?朝廷当年训练了一批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女,派到前朝的各个重臣、将军身边,为得就是用美人计换取情报,而你——曾燕云,给我父亲范崇恩提供了最重要的韶关柳家军的布防图,最终引得柳家军惨败,兵败之后你没有随柳家人自杀殉国,因为你忠于的,根本不是前朝大耀,而是当今的朝廷!”
柳曾氏抖如筛糠,目瞪欲裂:“你……你……”
“曾燕云,你有什么脸面提及柳门忠烈?你有什么资格以柳氏遗孀自居?如果沐雨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将亲生父亲和千百位同宗将土送入鬼门关,你说他是会更在乎忠烈名节,还是更伤心母亲的背叛?”
范炎霸邪笑着,拨弄着腰间的金牌,“柳氏一门忠烈高洁,可为何将军府上下四百余口皆自杀殉国,却独独留下一个入门不久的小妾苟活?……柳沐雨身为柳震霆的亲子,家仇国恨面前,不但对当今朝廷没有愤恨,甚至对“杀父仇人”范崇恩也别无恶感,如此奇怪的性情,只能是母亲自幼教导而成……所以,本王就对你柳曾氏的身世起了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子,能教育满门忠烈的柳氏后人忘记国仇家恨,甘于平淡生活?这一查……结果真是有趣呢,是不是,曾大娘?”
柳曾氏颤抖着闭上眼,身形摇晃。
当年自己被派入韶关,本是在韶关城内获取民防资讯,未曾想,在一次递交情报时,差点被守城官兵发现。
重伤之时,巧遇柳震霆将军,将军当年英姿勃发,浩义凛然,见弱小女子受伤,不计危险,全力施救。
而曾燕云也在不知不觉中,一颗芳心暗许,几经波折最终得偿所愿,嫁与柳震霆将军为妾。
幸福总是稍纵即逝,不多久,范家大军兵临韶关,密探前来与自己接头,曾燕云为情为国两厢为难,最终眼见前朝昏庸,自己还是选择了忠于家主。
柳震霆对柳曾氏倾心相爱,从未想过遮蔽,柳母在柳震霆的书房轻松盗取了韶关的布防图,致使柳震霆兵败自杀,柳家一门四百二十七口人,最终也皆自杀殉国。
柳将军死后,曾燕云本想自杀殉情,追随夫君而去,未曾想却发现自己身怀有孕,为了给夫君留下柳氏最后根苗,曾燕云忍痛活下来,而后带着柳沐雨隐居潘阳。
柳沐雨因为自己身体的畸形,不能给柳氏一门留后,一直觉得自己是柳家罪人,其实在曾燕云心中,这都是自己的罪——惩罚自己背叛爱人,害死柳氏满门的罪!
眼看柳母已无力回击,范炎霸甚是得意:“老人家,前尘往事莫要提,您不说柳门忠烈,我不说往日云烟……今日,本王只求您能玉成我与沐雨的好事,也算您为柳家后人谋得一个好出路!我会让沐雨一辈子衣食无忧,尽享荣华,这不也应是您的希望么?难道,您真忍心看沐雨日后孤苦伶汀,一人终老不成?”
“你……儿女婚嫁……乃是家中大事……郡王今日请回……这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柳母颤颤巍巍地说完最后几个字,好像用尽了自己全部力气。
范炎霸见好就收,也不多做逼迫,笑着向柳曾氏点点头道:“那本王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儿女婚嫁本就是父母之命,何况柳沐雨对其母很是孝顺,只要搞定了柳母,将柳沐雨娶进府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范炎霸神清气爽地走出柳家小院,范泽早已等在门外,范炎霸好心情地跟范泽吩咐:“柳夫子若是放堂了,就让他到醉仙楼来,本王在二楼雅间等他!”
看着范炎霸欢欢喜喜地骑马扬长而去,范泽有些慨叹,看来这柳夫子,是逃不出自家混世魔王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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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晓娥在郡王府里有些坐卧不安,按照她的假孕日子,现在应该已经有将近三个半月的时日,到四个月上,按理就应该显怀了。
可怎奈最近自己怎么吃都吃不胖,肚子还是平平坦坦的,婆婆范氏把这个范家未来的长孙当成个宝,整日里熬煲各种滋补煲汤送到姚晓娥屋里不说,更是亲自一日三探看,生怕这个宝贝孙子出了什么事故。
这样下去,怕是会出纰漏,姚晓娥便找了已经串通好的医生前来装样子,说了些孕妇不能受惊,胎息不稳,最好安心休养之类的话,原本只是想让范母少来探望,未曾想事与愿违,范母听闻姚晓娥胎息不稳,吓得不轻,生怕这个盼了多年的金孙出什么意外,遍寻名医排着队往姚晓娥那边送,定要确保长孙无恙才能安心。
这下姚晓娥心中叫苦不迭,生怕哪个医生看出自己假孕,到时戳破了唯一的护身符,且不说范炎霸肯定乐得大脚把自己踹出范府,那范母和范老将军定也不会饶了自己!
姚晓娥假意说已为腹中胎儿求神卜卦,卦签上说这孩子非俗体凡眙,乃天上星宿下凡,不能多见生人,更不能和陌生男子接近,费尽口舌避开了范母送来的各色名医,勉强躲过一劫。
越来越难掩盖的谎言让姚晓娥整日里坐卧不宁,寻思着若是能回娘家躲些时 日,等十个月后,直接抱着孩子回范府,那是最好不过,可堂堂潘阳郡王范家,怎么可能让侧王妃回娘家待产?
这谎话左右都编不圆满,姚晓娥只能托人送密信给姚太守,让姚太守赶快想想办法。
不几日,姚太守送来急信,说姚母病危,只求再见爱女一面。
百善孝为先,范崇恩和范母虽然担心姚晓娥的身子,但也不能阻止姚晓娥回家尽孝道,急忙差人将在外飘荡的范炎霸叫回府,一定命他亲自护送姚晓娥回湖西郡的娘家,这样也能显出范家对姚晓娥的重视。
一听说姚晓娥要回娘家,范炎霸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这女人无貌无德又心思阴损,总是在背后施些招数坏他的好事!
这次范炎霸是铁了心要把柳沐雨娶进府,他可不想因为姚晓娥从中阻挠掣肘而横生枝节,能让这女人离开郡王府,莫说要范炎霸亲自护送她回湖西郡,哪怕要亲自送她去千里之外的京都,范炎霸都会乐颠颠地点头应承!
就这样,几个人各怀心思,定了明日晌午动身回湖西郡。
虽说湖西郡没有京都路途遥远,往返也要有个十余日,一想到这十几日没有柳沐雨的身子陪作,范炎霸心里还是窝火,更下定了返回后要娶柳沐雨进门儿的决心!
而眼前范炎霸想的,却是傍晚醉仙楼的约会,要怎么玩弄柳沐雨,才能为这十几日的分离留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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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范炎霸的条子,柳沐雨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气恨不已,欣喜于又能见到那小冤家,可又怕了范炎霸那过人的精力,昨日虽然只做了一次,但让原本就肿痛的穴眼儿更加难耐,今日里只怕是进一个指头都难,若那色魔再趁着自己意乱情迷时奸淫自己,那到时苦的可是自己。
而后想起那臭流氓的言而无信,柳沐雨又开始气恨,将字条甩给范泽,冷声 道:“今日事情繁杂,您且帮我回了郡王,就说草民今日怕是无法赴约了!”
范泽满脸为难,范炎霸和柳沐雨两位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他范泽如果真是把这话儿带回去,少不得又是被范炎霸一顿臭骂!
当下苦着脸陪着小心:“柳夫子,您也知道郡王的脾气,若我真是这么回了,怕是我挨骂事小,郡王少不得也要过来折腾您……”
转脸看看正在间刻休息玩耍的童生们,范泽劝慰道:“夫子和郡王的感情好,有什么恩怨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说的好,若真是大庭广众的闹个尴尬,夫子日后出门,不也得难受?”
柳沐雨看着满处的童生,心里明白范泽说的对。
那臭流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做不出来?
若真是不接这条子,让那无赖闹起脾气,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当下垮了肩膀点点头:“范先生说的是,我欠考虑了……麻烦先生回了郡王,就说……草民放堂后就去见他……”
范泽算是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回去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