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鹪恹恹地回到家里,一反常态,郁郁寡欢,既不动脑筋玩,也不怎么和人说话,冻云冰雾怎么逗她哄她也没用。
后面薛辟来看她,小丫鬟们有了救兵,纷纷向他诉说担忧。
“从没见过姐儿这般精神不济,茶水点心喂不进去,连最爱玩的马吊都不看一眼,整个人都焉了,问因由,也不肯说,表少爷帮忙哄哄吧。”
薛辟闻言眉头一皱,第一个就怀疑妹夫。
“是不是夫妻龃龉,被夏裴夙欺负了?”
“瞧着不太像,姑爷说是受了惊,让我们寸步不离守着她。”
“可除了他还会有谁?送个饭的功夫就把人折腾焉了,我去劝劝她,不要糟蹋自己为狗男人呕气。”
他进到里屋,见明鹪歪在罗汉床上,对着蹦来蹦去的丫丫发呆,小丫鬟们黔驴技穷,拿了她最喜爱的灰鹦鹉逗她玩,也没用。
薛辟撩袍坐到她身旁,含笑问道:“阿梧怎么不高兴?难得去午门里面转了一圈,可见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说与我听听。”
“四哥哥!”
明鹪见到亲近的人,立刻想将看到的说给他听,可一张口,又记起夏裴夙叮嘱她不可外传,撇撇嘴硬生生忍下,小脸皱成一团,嘟囔了一句:“见到了皇上。”
“什么!你见到天子了?他什么样的?和你说话了没?”
“长得还行,年纪比四哥哥还小呢。他问我话,我没敢回答,总之和想的不同。”
明鹪回想狗皇帝轻薄她,气不打一处来,噘嘴小声说:“我不喜欢这人。”
“看来所谓天子,不过尔尔。”薛辟细看妹妹脸色,她眼神阴郁之中揉杂微妙的惧意,似乎也不是为了皇帝,便直截了当问道:
“阿梧郁郁不乐,是不是因为小肚鸡肠的夏裴夙?因你与我亲近,惹恼了他?”
“他……”
明鹪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这时一个灰色毛球跳到她手上,尖利的爪子划过皮肤,吓得她从罗汉床上一跃而起,惊声尖叫,疯狂甩手。
“啊!耗子!耗子!!”
“阿梧?阿梧别怕,不是耗子,是丫丫啊。”
薛辟把惊慌逃窜的明鹪抓住搂进怀里,调皮的小鹦鹉同样被主人吓到,扑腾翅膀乱飞,小丫鬟们也慌了神,一起围捕鸟儿,屋里鸡飞狗跳一团乱。
“是……是丫丫……”
“对,是丫丫,屋里哪儿来耗子,有哥哥在,阿梧不怕。”
惊魂未定的小明鹪眼前浮出狱中老鼠的尖叫和小宫女的惨状,终于忍不下去,放声大哭,谁也劝不住,直哭得背过气。
薛辟抱着妹妹百般安抚,好不容易等她哭得累了,才迷迷糊糊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另一边,夏裴夙也抱着旁的姑娘,将小宫女带到一处僻静干净的牢房,轻手轻脚放到铺了麻布的床板上,用狱卒端来的清水,先给她洗了把脸。
他拨开乱发,用湿巾洗去她面上的血迹污渍,拭去汗水,擦净耳后脖颈,把她变回原来清新秀丽的干净模样。
她还是同死人一般没反应,夏裴夙不信邪,捧起她的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小宫女被迫与他对视,很是莫名,虽无表情,却最终眨了眨眼。
“哼,有本事别眨眼。”
他替她拢拢乱发,轻轻放下脑袋,对着这具遍体鳞伤,血腥脏污的躯体深深叹息。
依照小皇帝的计划,从这里开始,侍郎大人必须亲力亲为,他只好耐着性子,动手将沾在血块上的杂草一根根扯掉,沾湿擦拭,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手臂到腿,肩背胸腹,摒除杂念,像亲妈一样,让狱卒帮忙扶着,把一个伤痕累累血人一寸寸清理干净。
伤口之多令人咋舌,打板子硬是没出过声的小刺客,却在这鼠刑下尖叫惨嚎,她原本鲜嫩白净的胴体,成了一片战场。
如今只剩刀剑厮杀后的遍地狼藉,残桓断壁,满目凄凉。
夏裴夙心无旁骛,手势轻柔仔细,令进进出出端水打下手的狱卒们咂舌。
但糟糕的是,老鼠不挑地方,下阴也给抓得血痕交迭。
为难……
某人蹙眉踟蹰稍许,实在不忍置之不理,还是命令他们掰开了她的腿。
猫猫预警:下章老夏要当大夫老妈子,给刺客清理下身伤口,只有敬业没有暧昧,有洁癖的宝宝请自行跳过。
另,伤口描写可能有那么一丢丢血腥,无涩涩内容。
为什么坏猫一定要写这个呢,主要因为后面他会在这件事上不小心踩一个巨型大坑,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先说明不是鹪鹪为小刺客吃醋,给小刺客全身包扎上药的事情,老夏后面正常告诉鹪鹪的,治伤的事和小刺客本身没有引起过两人任何矛盾,最初吵架的主体双方既不是老夏也不是鹪鹪,这两一开始只是吃瓜的,具体卖个关子,剧透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