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啊,听我一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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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在降临,来自黄昏的狂乱之风吹打着伊芙琳的身躯。

   纵然逆风而行,伊芙琳也没有因此放缓脚步。她深吸一气,张开右手感受风向,“风啊,听我一言,祈求您且时低下头颅,引吾途向。”

   于是,那阵迷途的碎风凝聚成一线,让她的脚下越发轻盈。

   “好……就是这样,必须更快,必须更快……”右手掌控着风向,而左手……放在了心口——那冰冷的铠甲之下所存在的,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物。

   ——是握着几千、几万人命运的关键。

   但是,在黑暗中,有人正盯着伊芙琳。

   举目望去,她头戴绣以攀生金叶的半面盔,一道长长的雪白发尾从枝叶交汇处脱颖而出,仿佛环绕着永不散去的微风那般,随她行举律动。扬起的褐色斗篷之下,显出的竟是与她轻盈体态截然相反的厚重银甲,只见浮光掠过,其上隐隐闪出金灿的藤蔓光辉。他记得,这更像种异族才有的风格,不会有错,这些特征加起来正是他的目标伊芙琳。

   作为刺客,其使命就是猎杀敌军的将军在战败前最后派遣而出的信使。

   在经历一番痛苦的追逐之后,刺客终于赶超了目标。

   此时,刺客将自己的身影掩藏于林木间的阴影之下,双手从腰间拔出以黑漆掩盖反光的匕首。屏息以待,看准时机向着伊芙琳扑了过去,匕首犹如无目的黑蛇,却精准咬向了伊芙琳的脖颈与头盔间的那丝缝隙。

   ——刹那,风的律性被打破。

   五感捕捉到异动,伊芙琳猛地扎住脚步,从斗篷下牵出一线银光。“风止,风息……!”魔力于手足间流动,周身的旋风顿然停息,霎时变幻,缠上剑刃化作锐利之风。

   单腿支地,拧过身子,将重心偏入身体左侧,手腕蓄力,爆发,上扬!

   “铛——!”只听一声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刺穿了森林的寂静——

   袭来的匕首被长剑重重地撞在侧面,刺客的攻击路径也一下歪到了天边。

   当然,刺客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击败,左刃于暗中出鞘,切向伊芙琳的手腕——为了方便活动,这里的护甲不可能太过坚实。右刃为了借力调整体势,斩向伊芙琳的肩甲。

   果然刺客还是来了。撤离?不,纵使再如何驱使风,也不得保证他没有其他追踪手段,而且难防其他同伙——那么,就在此迎战!

   伊芙琳握紧剑柄,眼神迸发凛冽。

   她感觉到两束微风分别从两边吹来,鬓发扬起,随即一道钻入她的手腕,一道向着她的左肩——还有另一把武器吗,果然不得小看。

   “风啊,凝聚——”唱响咏词,气流在两手凝结,“爆发!”

   掌心之间犹如波涛狂澜,气流蓦然炸裂,震开了刺客的武器,随即两连追斩击退他。

   伊芙琳趁着拉开距离的间隙,按住剑柄上的小机关,从长剑的血槽位置分离出一柄细剑。

   “风之道标,穿针引线!”以风操作着细剑,使其化作箭矢飞向敌人要害。

   忍耐着衣物和肌肤被疾风切割的痛苦,刺客眯着眼睛,勉强横过匕首架住飞剑,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被风和剑上的力量推着向后飞了出去。

   刺客咬紧牙关,犹如猫儿般地蜷曲起四肢,再次蹬直时,便要比正常情况更快地落到地面。他就像经不住风的树叶一般,顺着气流的方向向后倒去,又皮球一般地弹起来,窜入了阴影之中。

   “……他去哪了?”

   伊芙琳能感知到刺客残留的风向和血腥味,却无法捕捉接下来的踪迹,看来敌人巧妙地用了某种方法,并借着树木——树木与枝叶分割了气流——来阻扰她的感知。

   “风之丝,吃势。”伊芙琳把飞出的细剑收回。“——回势。”并让其呈环绕状态。

   伊芙琳深呼吸,放低身体重心警惕四周,五指轻点,气流自指尖汇入脚下进入土地中。

   她轻声自语:“你在哪……”

   刺客趁机跳到树林另一边,沿着地上散落的枝叶,如同一条黑蛇般从阴影中滑出。他紧紧贴着地面,从左后方突袭而来。

   他双手握持匕首,刺向女骑士的腘窝——防护薄弱的部位。

   然而越是迅猛的攻击所带起的风越是强烈——一阵腥风由此吹在伊芙琳的背上。

   原来如此,是想从背后偷袭我。

   预判敌人的距离,伊芙琳咏念咒语:“风之兽噢——”既然风本身渺无踪影,它却能从云间、花木和大地中获得形体,“生于无形,降于土地,苏醒吧!”

   仿佛她的双手共同牵着风与地之神灵,在脚底沉寂片刻的风骤然爆发,搅动着周遭的土地化作一道高耸的尖刺墙壁,狠狠击中刺客。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撞在腹部,即使是久经训练的刺客一瞬间身子也弓得好似煮熟的虾,虽然没有痛呼出声,但是他被这一击抛向了空中,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刺客身处半空,没有丝毫落脚点,就是现在——“风之丝,封结!”指尖划出弧线,细剑随之射出。

   眼见伊芙琳瞄准自己的心口,已经无处躲避的刺客迫不得已将左臂环在胸前。

   伴随着刀身摩擦骨头的粗砺撕拉声,飞溅的鲜血在气流中散出螺旋轨迹,细剑贯穿血肉,深入身体,却在刺中心脏前停了下来。

   “风之丝,戤势!”咏词令下,收回细剑。风暴把细剑牢牢固定在敌人体内,一齐带回伊芙琳身边。

   她看准刺客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挥出最后一击——

   但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之前来了。

   风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机簧咔锵声,刺客的臂铠上喷发出一大团烟雾,同时,他用匕首把左手上的伤口破得更大,正所谓藏木于林,一时间女骑士身边满是血腥气味,完全掩盖了刺客的动向。

   这烟雾苍白又略略闪着幻光,径直漫入鼻腔,彻底干扰了伊芙琳的感知,“咳……咳咳!”

   伊芙琳赶紧挥手,唤出一阵风吹散烟雾。

   环顾四周,除了眼前一大滩鲜血外,刺客已经不见行迹。“这真是……”从这严重的出血量来看,他大抵撤退了。

   然而,一想到那刺客能够断然中伤自己的身躯,她便不寒而栗,“伊芙琳,你绝不能让几万人的性命终止在此等可怖的‘人’上。”

   伊芙琳捡起淹没在血中的细剑。

   她静候片刻,只待气流不再潜藏杀意,森林不再传达诡异的低语……

   这么看来,那刺客短时间里是不会再袭击了,但不能排除他和同伙汇合,换人来追赶自己的可能性。

   “风啊,听我一言,祈求您且时低下头颅,引吾途向。”因此伊芙琳没有停留,重新让风回到身边,继续赶路。

   伊芙琳不停奔跑,直至烈阳沉寂,明月在障目的叶层上缓缓升起,夜幕降临……

   深夜的森林犹如深渊般漆黑,而伊芙琳敬爱的风之灵已然摘下花冠,转身披戴起冰冷的浓雾面纱。

   斗篷早就罩不住铠甲,被甩后方猎猎作响着,好似风之灵沉重的身躯倚靠在背上,以蛮力推动她前行。即使看不见前路,但她知道无风的地方是树,是障碍,亦或是某种模糊的黑影。

   恍然间感觉侧方那黑影很像一个人,“不,只是颗歪脖子树,别分心。”风灵伸手遮住视线,在耳畔低语。

   但那些刺客……明明目标——掌握双方几万人关键的目标就在这,为什么他们没有追来?难道他们找到了其他途径,又或者说敌军已经先一步……

   “不行,不能分心!没错,我绝不会……绝不会让敌军……”

   寒风刺激裸露在外的肌肤,吹走疲惫,而她心中燃起热火——是使命感在驱使自己行动吧?身为领主加封的骑士,身为风灵的信徒,这份使命在……

   忽然,寒风中飘来一股热流?

   树木过于茂密,夜色过于冰冷,待她察觉时已经刹不住脚步。

   “哗啦——”双手扑开树丛,只见一道火光和一个人影闯入了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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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洛斯坐在火边,温暖着自己疲劳的身心。

   “唉……这次调查任务遇到的刁民实属烦腻,还好能在回程途中偷得闲暇——”

   这份余裕马上就被打破,一边的陡坡上有什么东西突破树丛跳了出来。在那个身影还没落地之前,他便已经抓起武器,翻滚着躲开到旁边。

   “风,缓降!”头顶传来声音,随之那身影脚底生出气旋,沉沉落地,发出不小的金属碰撞声。

   余风吹得营火忽闪忽暗了一阵,将两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地打在彼此眼前。

   两人互相对视。

   卡洛斯才发现自己的猜想大错特错,那并不是什么山野强盗,而是一位女性——银亮的盔甲包裹着她的身体,但是从她盔后露出的马尾却比身上的盔甲更加银亮。

   至少看起来是可以沟通的人,他这样想着,稍微放低了武器询道:“请问这位……骑士大人,这么晚来到我这破烂营地,是想干啥呢?”

   这是一位生了头枫红色乱发,有点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正举着短剑加小盾充满了警戒心,腰上也挂了几柄小飞斧,看起来一副攻击性挺强的模样。但经历过刺客袭击后,伊芙琳觉得他似乎只是受了惊吓后该有的正常反应。再仔细一看,他左胸前别着一枚所属佣兵团的徽章——太好了,只是普通佣兵,她舒了口气。

   “啊,抱歉,擅自闯入你休息的场所。”伊芙琳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这个佣兵团的来路,印象里是总据点位于首都的大佣兵团……

   思绪飘到这时,脑海中回忆起收她为侍从的骑士的教诲:“伊薇啊,部分佣兵固然出于正义感等正面想法拿起武器,但大部分家伙都只是视荣誉为粪土的混蛋,和矮人一样贪财。”以及另一句:“我们骑士背后闪耀着王权的光辉,你要永远记住,你现在,是王国的骑士。”

   沉默片刻,伊芙琳以半假半真的回答补充道:“我正要赶去首都复命,但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小麻烦?”佣兵抽动着鼻翼,女孩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新鲜,但是她的盔甲光鲜亮丽毫发无损,看起来水平不会差。

   “您身上的血味还没散开呢,真的只是小麻烦吗?”他一边问,一边竖起耳朵,侦查周围的动静。

   “为了节省时间,只能选择穿越森林里最混乱危险的地带了。”女骑士耸耸肩。

   确实,除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女骑士,我也没有再发现别的异样,卡洛斯想。

   于是,他开口说:“这附近倒还算安全,骑士大人要在这里稍微休息吗?虽然食物只有比剑还硬的面包和比面包还硬的肉干,但是至少有些热水可以用。”

   听见对方主动邀请,伊芙琳稍微安心了点。“非常感谢,我依着火边坐一会就行了。”可能是之前赶路时透支了太多体力的关系吧,她现在有点晕乎乎的。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伊芙琳,如你所见,是艾尔登领主麾下的骑士。”

   “啊,我是卡洛斯,如你所见的,是个普通的佣兵。”

   伊芙琳拿出自己的水壶小抿一口,而后凝视摇曳的炉火……

   “卡洛斯你是在进行委托,还是已达成目的计划归巢呢?”

   “刚结束了个调查任务,过程很恶心人,但是结果姑且还不错,任务时间也蛮富裕。”

   伊芙琳以“原来如此”的意思点了点头。

   ……注意力回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上,想来这几天全靠双腿与风灵加护才终于走到这一步,但前方等待着她的依然是大片的森林、荒地……离首都有约莫两三天路程……

   “啊,我在想……”

   如果,路上再次遇到刺客,那时,他们的袭击会更频繁,更有威胁吧。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形单只影、疲惫不堪的自己,真的还有余力应对他们吗?

   “卡洛斯你准备回首都的总据点是吧?既然我们目的一致,我能雇佣你当我的护卫吗?”

   “雇佣我作为护卫吗?”佣兵稍微眯起眼睛。

   “我想你比我更熟悉这一带的环境。”

   “这倒是确实,不过看你的样子,多半路上不会太过平静。这项护卫任务,你本人也会参战吗?”

   “是的,我也参战。而且等抵达首都,我会付给你双倍于常规护送委托的酬金。”

   “呼,被出到这个价位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任务……没有不接受的理由。那么雇主,今晚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就早些出发吧。”

   佣兵熟练地转换了称呼,从火堆边站起身,向女骑士伸出手。

   “谢谢。”伊芙琳同样伸手……“哦……抱歉,看我,都累得忘记礼仪了。”她脱下手铠重新回应。

   双手相触。

   那是一双爬满厚茧,显然饱经风霜,挺过数次鏖战的手……女孩稍微有些为将佣兵拖入这件极密国是感到愧疚。

   卡洛斯注意到女骑士的手掌温度很高,几乎是让人担心有没有在发烧的程度。握手本身很短暂,但并没有立刻松开手——他憨笑着说道:“接受任务自然没问题啦,但是按照规矩,您看这个定金……”

   “定金……”想到自己来去匆匆,启程时没有携带上任何金钱,“那……”伊芙琳推了一推头盔两边的暗扣,取下装饰用的金枝,“并不是法定的货币,但至少也是纯金的,可以吗?”

   卡洛斯有些市侩地用指甲在表面轻轻划了一下,发现留下印记之后,满意地笑着收下了:“多谢慷慨的老爷!”

   反而是我要感谢你愿意接受这不明不白的委托呢……但女骑士没有说出口,只是微笑着点头。

   “帐篷让给你了,雇主老爷。”卡洛斯用下巴指了指后面。

   “你呢?”

   “一块平整的空地即可。佣兵,有时不得不睡岩层上,习惯了。”

   伊芙琳回头看向帐篷,忽然,脑袋中好像有什么在旋转、翻腾……

   是因为寻得可靠的护卫后彻底安心了吗?脑袋好像更加昏沉了。

   她倾向一旁,试图用手支撑身子,但莫名其妙的疲累感很快就占据了她的精神,意识最后,她只觉得手已经使不出力气……

   “咚。”

   一声闷响,卡洛斯回头看去,之前还如同矫捷小鹿般活蹦乱跳的女骑士居然就这么倒在了火堆边。

   “喂!怎么了?”他一个箭步跨过去,将她从火堆边上移开,“……血腥味已几乎散尽,肯定不可能是受伤,但是这样突然晕眩……”

   想到她手心那滚烫的温度——只希望她的病不要真的一口气发作起来吧。

   卡洛斯除了带着面包和肉干之外,还在行李的底层藏了一小瓶酒,节约着饮用只喝掉了四分之一,现在可能就用得上——“好吧,今天就来试试从死老头那学到的法子。”

   佣兵深吸一口气,双臂环住女骑士的身体,从腰到手臂一同发力——青筋坟起,肌肉绷得紧紧实实,成功将她连带这身沉重盔甲从地上拉起,半拉半抱着昏迷过去的女骑士,拖进了帐篷之中。

   用布料蘸酒在额头和耳后敷盖,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是非常有效的降温手段。

   卡洛斯让她在铺盖上躺好,拿出绷带和酒壶,然后小心摘下她的头盔。

   随着头盔被取走,一对细长的、属于精灵的尖耳朵从鬓发之间跳出,光洁的脸上尖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惹人瞩目。

   啊……她果然是精灵呢。

   女孩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因某种痛苦而稍微扭曲。眉骨下是一对深邃的眼窝,银色的睫毛探出阴影,从门帘缝隙间投来的火光照耀在它的末梢,焕发出形似稀世金属的光芒。而她的唇瓣,有着异样的鲜艳,完美怒绽玫瑰般的赤色诱惑卡洛斯对它投下亲吻……她似乎陷入深沉的昏迷中,即使心底正努力地硬撑,轻启双唇想说出什么,亦或是微微睁眼想看些什么,都只是徒劳。

   仅仅是凑到了近处才偶然发现,女孩的眼眸犹如微风,含着水光,闪出迷幻的翡翠色彩……只是惊鸿一瞥,却令人着迷几乎要忘了手头事。

   卡洛斯摇摇头:我可是经验老道的佣兵,上次那魅魔也没能影响我刺穿她的心脏,区区一个精灵,虽然真的很漂亮但还不足以动摇我!

   “哎,我的酒!”不过,手一抖而洒在地上的酒却似乎不赞同他的看法就是了。

   当然,卡洛斯最后还是好好地处理好绷带,把它敷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忙忙碌碌大半夜,直到她的体温降了下来,才疲惫地坐在帐篷一角睡去。

  

   ……

  

   第二天,伊芙琳迷迷糊糊地醒来……

   “总觉得做了个糟糕的梦……”她昨晚不知为何做了整整一夜噩梦,梦见在载满喝得烂醉的海盗的破船上迎风破浪,明明自己只在通缉令上见过几个海盗,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而且这酒味还特别真实。

   卡洛斯从外面探进头来:“伊芙琳小姐,您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她抬头看了看,见自己躺在帐篷里,大概明白了什么,“还好,已经没事了。”她视线稍稍撇向一边。

   佣兵略微紧张地看着她的尖耳朵和枕边的头盔,但伊芙琳并没有过多想法,只是默默戴上它——她不太想、或者说不在意卡洛斯的视线,至今为止已经有很多人问她为什么一个精灵会成为人类王国的骑士,而她,也习惯无视他们的疑惑了。

   “那我们今天就早些出发吧。”卡洛斯同样克制住好奇心,毕竟少去关心雇主情况才能活得够长。

   “嗯,出发吧。”

   早在女骑士还没有醒来时,卡洛斯已经把营地收拾得七七八八,她一出帐篷门,就有一碗面包汤可以下肚。伊芙琳道谢着接过食物,热汤流过咽喉,看起来人精神了不少。

   离开营地前,卡洛斯在营火余灰里埋下了一个小陷阱,如果有人希望按着经验检查灰堆来确认这边的人数的话,这根木钎子会教他们不要乱动东西。

   而在路上走了一小段之后,佣兵又跳到一边的树上,摘下了不少枝叶,把它们绑在脚腕上,给伊芙琳示意一下这东西消除足迹有多方便。

   毕竟是位有钱的骑士,适当展现我的实力,也许在将来可以从她那里收到一些很有油水的委托,他想。

   “哦……”伊芙琳看着卡洛斯展示佣兵的技巧,“原来如此,人类也有自己的做法。”

   “其实我有个跟方便的做法哦……”她向着身后的脚印方向一指,理想中,是会刮起一阵大风掩去踪迹,但现在,却只是一丝只能掀起沙尘的微风……“额……对,就是这样,一阵微风,就能营造出……很久很久以前经过的效果。”她颤抖着说完最后几个字,立刻转身,加快起脚步……

   “魔法确实很好用啦,不过一般人根本就连魔力都没有,用不了这套法子的。”看着精灵勉强自己,言不由衷的样子,卡洛斯温柔地将后半句“而且,如果不能一直维持这种效果,这样的痕迹其实反倒会更加显眼。”吞回肚子里。

   “原来大部分人类连魔力也没有吗?”

   “是啊,一般人体内的魔力顶多算是‘存在’罢了,只有贵族老爷和法师大人们才有使用魔法的程度,但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佣兵一边回答雇主的疑问,一边余光发现了路边的异动。

   “哦嚯!”几乎看不见手臂动作,一把飞斧便从他腰间打着转儿飞出去——然后一只野鸡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厄运,无知地钉死在了地上。

   “噢,厉害!”伊芙琳不由惊叹。

   “好运气,今天中午可以吃点好的了……啊,你们精灵吃肉没关系吗?”

   精灵回答:“取于森林,用于森林,归于森林,心怀祈祷与感激。”

   “那就是没问题了。”

   这样,两人中午吃上了新鲜的肉。

   ……“你的准头很不错呢,”伊芙琳看着手中食物上那段被飞斧精准切开的痕迹,“如果生为精灵,应该能加入王的弓卫队吧。”

   “谢谢,只是练习得够多而已。不过,我对精灵不太熟悉,有点好奇‘弓卫队’指的是什么?”

   “嗯……可能用人类语翻译的确是很普通的弓箭队意思。事实上,那是精灵王的直属卫队,是人类传说里少有的真实的存在。每个弓卫士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将强力的神灵加护附于箭矢,向天齐射,如流星火雨一扫战场,跨越平常魔法射程的缺点,达成神灵降世般的奇迹景象……”女骑士顿了一下,“可以说,是伊尔加纳大森林里所有精灵族的向往吧。”

   “听起来确实很强啊。”不过,她那个停顿意味着什么呢?卡洛斯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口,而只是在内心转着这个念头。

   “当然我是偏向剑派的。”

   “所以才成了骑士?确实,人类认知中的精灵偏爱法术和弓箭,很少会有你这样专精近战的。”

   “嗯……应该是这样吧?但我要纠正一点,我的魔法也是很强的,只是今天状态不好。”

   “没关系,有我在,你就有机会调节自己状态,迟早会好起来的。”

   “好,接下来的路途也拜托你了。”

   等午饭吃完了,休息也休息够了。

   伊芙琳站起身来拍拍灰尘,“走吧,加快速度……”

   话未说完,脚磕到了一块石头,身体忽地踉跄……

   这一次,卡洛斯就在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喂,你真的没关系吗?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失去平衡的。”

   “没事,真的。”伊芙琳稳住身子,摇摇头,“何况,我没有时间静等身体恢复了……”

   “是吗,那如果坚持不住了,就说一声吧,我可以扶着你前进。”

   这个时候,不去说太深才算得上温柔吧?卡洛斯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尽力把道路开拓得更加平整一些。

   伊芙琳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一路上处处受人照顾,身为骑士真是失态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再多也只是自增惭怍罢了。

   “嗯……谢谢。”

   之后整个下午他们都平稳地前行,森林里没有魔物也没有刺客,道路上有的只是两个赶路者。

   卡洛斯继续展示奇妙的佣兵技巧,比如通过敲击声辨别外表和布洛莓完全一样却有毒的寄虫果,比如从风铃树的树叶沙响预测接下来的天气,又比如聆听告知枭的叫声来警惕夜间可能出现的威胁等……然后精灵说他们可以通过“询问”得到这些答案,卡洛斯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有点复杂。

   因为伊芙琳第一次有托于佣兵,在“询问”过后,也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这就是你们的行事方式啊,原来佣兵界的规矩那么复杂。”

   “嗯,大多数是出于自我保护。我们的力量和领主啊施法者啊相比过于弱小,这些规则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存续下去,尽量少被敌视,也减少被拖欠费用的可能。”

   卡洛斯开路的同时,分出几分精力注意着女骑士和周围的情况,她的状态显然不是很好,但是依旧在坚持紧跟他的步伐。

   “人类社会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决定好好旅行一番。”伊芙琳笑着说道。而且,大概是多亏有旅伴交流的缘故,她感觉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燥热了。

   “哈,如果还需要护卫,那可别忘了照顾我们的生意啊。”

   “呵呵,下次我会准备好货真价实的王国货币的。”

   之后,卡洛斯又说了些委托相关的事,像某次执行调查任务,结果转接了一堆村民的委托打了好几日白工,才得以趁机收集情报……虽然他遵从规矩模糊了村庄和村民的名字,但仅仅是听一个个“村民ABC”传入耳中,也不难想象一趟任务背后的艰苦。

   “降生世上,没人能过得容易呢……”女孩望着天边燃起的红霞低语。

   “还是比骑士这种需要上正面战场的简单一些,佣兵通常也没资格被委托苦战,因为真的见势不对,我们还能跑啊。”卡洛斯试着宽慰突然忧郁起来的女骑士。

   同时,他觉得她的状态越发差了。身后的脚步声比起早晨要虚浮了很多,呼吸也粗重了不少——至少昨晚在这个距离上可听不见她的呼吸声。

   就像被对方的佣兵思维所影响,伊芙琳认同地嗯了一下。

  

   ……

  

   浸染了夜色的风之灵姗姗来临,吹拂一阵寒风。

   “……呼,好冷啊……”伊芙琳望向风吹来的方向,那层层树影后方,那里似乎有着数道在宽阔之地上肆意飞舞的风,“是湖吗?太好了,是水源。我们去取点水吧?”

   “居然隔着这么远就能发现吗……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在刷新我对精灵的认知。”卡洛斯走在前面,真心实意地夸赞道。“那个湖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休息地点,湖边不远处还有个洞穴,不知现在那里面有没有新住客。如果没有什么大家伙,今晚我们就可以不睡帐篷了。”

   佣兵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明明拥有很高的植物亲和性,可是从刚才开始她那边就不时传来盔甲刮擦植物的轻响。所以他才主动就此在湖边休息一晚,以期待她的身体能有所好转。

   “啊哈哈……哈……希望不要遇见熊呢,有一些熊是变不回去的德鲁伊,很难交涉的。”伊芙琳开始说起了可有可无的“有趣小知识”。

   “那确实,我现在这身装备不适合和熊拼斗,希望带着的驱兽药物能起作用。”

   在伊芙琳眼中,卡洛斯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些有点可怕的神情吧,于是她试图在抵达湖边前这段不到十分钟的路上说一些轻松的话题——

   我不太擅长应付那些严肃的大人,年长的精灵们身边总是环绕着一股教人不敢枉然接近的氛围……卡洛斯算是大人吗?人类的外表很难判断年龄……不知怎么,伊芙琳胡思乱想起来……

   [newpage]

   “看,是湖……湖,我们,到了。”

   伊芙琳跌跌撞撞地走到湖边。

   斜阳投下,湖面波光粼粼,翠绿的湖水与紫红天际相辉映,融合成美丽的色彩。炫目的光芒照入视线,“安心”、“悲伤”、“解脱”……一时间,数种道不清的感情从心底涌出,令她再也无法说出更多感想,直直跪坐到了地上。

   呛啷一声响,卡洛斯猛然回头,一个箭步冲向了她身边:“伊芙琳小姐,你这是……”

   “我……我没事……不对……我、我不知道了……唔嗯……咳、咳咳——咕!”忽然,伊芙琳感觉肺部被人猛地攥紧似得,未能反应过来,便从喉中吐出一股腥甜的粘液,其中夹杂着一些刺眼的闪亮粉末。

   “这是……”卡洛斯半跪下身,趴到她吐出的鲜血边上,“这种粉末……”他声音忽地颤抖,“这是炫辉石的碎片!会随着吐血一起吐出来……你这已经……”

   “炫辉石……它是什么?我最近,应该没接触过矿石才对。”

   卡洛斯身为经验丰富的佣兵,知道这种东西的效果。

   炫辉石的粉末可以混入抑制剂加工成强化魔力反应的药剂,但是,一旦去除抑制剂,它就会露出邪恶的、似要吞噬一切魔力、将生长之处化为火山焦土的本质。

   魔力与生命力是同一根引线上的不同段落,而魔力就像炫辉石的催化剂,即使是只有米粒大小魔力的人,一旦吸入炫辉石,若不立即救治也将点燃死亡的倒计时——

   更别说拥有庞大魔力的精灵了。

   ……“但是,你已经在吐血了。而且血中带着这种粉末的意义,你……明白吗?”

   他话音落下,伊芙琳的心也冷到了冰点。

   “我……”她知道的,自己身体内的魔力完全没有恢复,甚至在不用魔法的情况下也在持续燃烧,“我,会死吗……”

   卡洛斯不忍心回答。

   炫辉石中毒可以用解石化术的变体魔法净化,可是中毒者无法对自己使用,那会加快它的反噬,这就是炫辉石最棘手的地方。要是有相当等级的牧师在场或许有能力处理,但这里方圆三天路程内廖无人烟,他怎么能将希望寄于渺茫的巧合?

   我只是个普通的佣兵,简单的中毒或者战伤还算可以硬着头皮上,炫辉石……而且是如此感染深入的炫辉石,我什么都做不到——他握紧拳头,一对眉头紧紧蹙着。

   “闪亮的粉末,闪亮的烟雾……”伊芙琳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呢喃:“是刺客。”

   “刺客?”

   “什……不,不是——”

   ……不,事到如今再隐瞒已经没用了吧。

   “对不起,卡洛斯——”伊芙琳眼中只剩一片刺眼的白光,就连卡洛斯的身影都成了淡淡的黑红色,模糊得几乎与夕阳同为一体,“我,隐瞒了委托的目的。我虽然的确要去首都复命,但实际上……是为了送一封密信,给国王陛下的密信……”

   “是吗……”按照规矩,隐瞒任务内容,导致任务难度提升,他应当要求雇主提升相对的报酬。

   但,面对眼前这命不久矣的骑士,他第一次有一丝丝不愿开口。

   “阿尔夏诺大峡谷……和帝国之间的战场……敌军偷袭……咳、咳咳——”伊芙琳已经到了连说再多字都难受的地步,只能一字一字地传达给他。

   “我们战败了,对吗?”听到这个地名,卡洛斯立刻浮现出最近的一些传闻,“所以,你才要急着赶回首都,方便下一步调动部队?啧……帝国究竟打了何种算盘。”

   “战场,直通王国的命脉……还有救……在这,这。”她尽力抬起手悬在胸前,“将军说,一定要把这封密信,绕过宰相,直接交给陛下。陛下会派出援军的,我们还有机会扭转战局……”

   他伸出手去,沿着女孩的指引,探向胸前,但是指尖在触及她的盔甲前停了下来。

   “卡洛斯,我知道这项任务,对佣兵来说,非常危险……”要应对不知哪方的刺客,又要防止被宫中的改革党视作眼中钉,“我会尽可能多的给你报酬的……我的盔甲,我死后的抚恤金,我的……”

   “嘘,”手指转而朝上滑去,轻轻点住了她那冰冷到像个死人般的唇瓣,“可是如果我要的更多呢?毕竟是你隐瞒任务情况在前,无力履行契约在后……”

   眼前的女孩很可怜。但是,规则是不应该违反的,否则就是对其他佣兵的背叛。如果还想在业界存续下去,这个时候就必须要狠下心肠。

   按照规矩,卡洛斯必须要提出要求了。

   “而且,以你的状态,多半是没法确保能够全额付款的……”他凑近了女孩被掩盖在头盔下的美丽面容,装出一副坏人的表情说:“所以,我要的,是你啊。既然没有办法确保付款,那就用你自己的身体付账吧。”

   ……除非,她到死都没有松口,这样,卡洛斯就只是个从骑士遗体身上找到了可以获取报酬的物品的普通佣兵。

   “只要付出身体……你就能帮我将信送达,拯救那几千几万人吗?”

   但没想到女孩的答案出奇地坚定,佣兵沉默了几秒,说:“是的,只要报酬足够,佣兵就是什么都会去做的职业。”

   他沉稳的呼吸声和平静的语调传入耳中,女孩望向湖的方向——啊……我听见了,是风与水波呼应的舞蹈。

   “……我明白了。”

   “把信交给我吧。和你一起。”他说着,取下女孩的头盔,长发扬起,又披散在了她背后。

   “信在我的盔甲,内衬里。但我自己已经没力气脱下了,你来吧……”

   卡洛斯试着寻找可以解开她盔甲的暗扣,但精灵的工艺水平确实很高明,他一时没有找到。

   “在‘那里’……我跟你讲哦……每个精灵的铠甲都是由灵银会的工匠们,根据我们的魔力和身体素质亲手打造的……这些扣子……连接处,其实是控制魔力流的节点。啊,魔力流……就是类似附魔的意思,但我们可以控制附魔的力度和种类。我在铠甲里是风灵的力量,穿上它可以健步如飞,真的,可以飞的……不过卡洛斯你的体型穿不上吧,但至少,在人类的市场里能卖很多钱,我想……嗯对,就是肩铠下面,两边都有,推,然后往旁边挪……一定要记住,弄坏的话,就不能单独控制那一部分铠甲上的魔力了。”女孩看起来内心轻松,平静了很多,不由说了好多她自己觉得卡洛斯大概不爱听的内容。

   望着她面颊上两团异样的红晕,更令卡洛斯揪心,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类了……这是在死前的回光返照。

   按照指示,他找到了肩甲下方的扣子,先推,之后向着两边挪开。肩铠被拿下,胸铠也分成了前后两半,女孩掩藏在护甲下的身体格外单薄。

   “信在那。”胸铠内侧有块特地被缝起来的补丁。

   佣兵将信从盔甲的暗格内取出,放在自己衣物中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他暗暗发誓,在死之前这封信绝不会损坏。

   “是我自己缝的,我其实很喜欢裁缝手艺的……但是,大部分精灵除了铠甲,都喜欢宽松的常服或简约的战斗服……人类的裁缝工艺多好啊……”

   “是啊,裁缝工艺中还有一项叫‘挂毯’的艺术,只有连地毯都铺不下的大贵族城堡才有闲暇布置。似乎是以前师学矮人的技艺并衍生而来的,编入魔法的成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女孩安静聆听,眼睛大大睁着,但是眼底已经没有太多神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她连睁眼睛的力量都已经不太够了一般。

   “卡洛斯……你还在吗?我看不见你了……”

   “我在的,别怕……”佣兵回到她身边。

   试着抓住她的小手,为她卸下手甲,而后温柔地抱住了女精灵的身体。

   “你的身体……好烫……”

   “因为你很漂亮啊,我已经兴奋地不得了了呢。”

   不过,这实际只是因为……伊芙琳的身体很冷。

   女孩无可奈何地一笑,“……以后,你不要随便跟着邪恶的坏精灵走哦……不交换‘契约’的话,会被对方信仰的自然神诅咒的。”

   “嗯。”

   卡洛斯轻声答应,解开女孩保护着躯干部分的最后防护——她的甲裙。而自己则是紧紧贴着她的身体,用体温温暖逐渐冷下来的女骑士。

   一点点,铠甲被卸下,暴露出来的,是被白色的皮质连体内衬包裹着的奢华身体。女精灵本来就很白皙的肌肤如今更是白得胜过霜雪,而这内衬又更加地勾勒出她的身体线条。

   “……我现在穿的,这身内衬,也是我自己做的……大概不值钱吧。”

   “但是,很搭你,很漂亮……”他的嗓音有点嘶哑。

   卡洛斯咽了一口口水,小心地伸向了斜向分布在内衬前胸部位的搭扣,他的手在伊芙琳身上游走,他很热,就像一道火燎过肌肤。

   白色内衬被像果壳一般剥开,露出她那娇艳如新剥开的菱角般的雪白躯体,一对丰满的胸部迫不及待地从束缚下蹦了出来,浅粉色的乳头和乳晕在她那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卡洛斯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女孩可以在怀里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俯下身去亲吻上了濒死精灵的双唇。

   “唔嗯……”伊芙琳没有反抗。

   她的唇瓣很柔软,但是也很凉,依旧残留着刚才吐出的血迹,有着腥甜的铁味和女孩儿本身的清香。

   “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可能没法回应你的期待,抱歉……”

   “没关系,我要的就是毫无虚掩的你,慢慢来吧,顺从你的内心。”

   说着,卡洛斯再次吻上,用嘴唇压住女孩的唇瓣,然后将舌头探进她的口中。

   “唔……”

   他温柔地用舌头舔舐着女孩的香舌,动作幅度并不大,女孩的舌头也没有太多力气,时不时地就会往下坠一下,这个时候,他就会更深地侵入她的嘴巴,重新托住她的香舌。两条舌头在伊芙琳的嘴巴里尽情交缠、搅动,发出不算很大声的水响。卡洛斯慎重又激进地享受着她的香舌,汲取她口中的津液和鲜血,那股异样的甜美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觉得有些飘飘然。但考虑到女孩的身体状态,他没有让这个吻持续太久,等她的呼吸稍微急促时,便放开了她的嘴唇。

   “卡洛斯……我的身体里,好像有点发热……是我身体状态变得更糟了吗?”

   “我的傻姑娘,这证明你的身体正舒服起来了啊……现在的你,难道不是稍微温暖一些会更好吗?我会让你更舒服的……”他这么说着,空出的手握住了她一边的高耸雪峰。

   “舒适吗……自从离开大森林后,我就再也和这个词无缘了呢……”虽然伊芙琳感觉肌肤上浮着一层热气,但体内却像冰一样冷,身体也一阵一阵地顿麻。“人类传说中……总是把精灵的国度描述成一片乐土,但,大森林里其实是很无趣的……”

   “无趣是指的什么呢?”卡洛斯一边轻轻把玩着这上天恩物般的胸部,一边和女孩交流。女孩的胸部很软,手指握上去时便深深陷入雪团中。

   “一切,都太过和平了……有所向无敌的弓卫队,有为精灵打造最棒盔甲和武器的银灵会……而且,只有弓卫队才有资格自由出入外界。伊尔加纳大森林里,有一些描绘了千军万马交锋的战场的传说故事,而邻家的……啊,他叫什么……我好像记不起来了……那个精灵总是说:人口这么稀少,怎么可能像故事书里那么夸张呢……”

   “嗯……也许弓卫队很久以前有在战场上驰骋过?毕竟,精灵的寿命据说很长。”对手中滑腻软玉的把玩并未被对话打断,女孩的胸部在手掌搓揉下一点一点地改变形状,也些许带上了他的体温。

   女孩也任由卡洛斯抚摸自己的肉体,即使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结果,但如今,他喜欢这么做,也无妨了。

   “是啊,很长……很长……哈哈,不知道卡洛斯几岁了,我不怎么擅长应对小孩……还是说你其实很老了?”

   “我?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可是看你的样子,感觉也就二十岁出头。”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但以前,大家总是叫我‘年幼的伊芙’。”

   伊芙琳深深叹气……

   “卡洛斯,卡洛斯,我又说谎了。我其实,很想加入弓卫队的,没人不向往弓卫队……可是,我太羸弱了,他们的弓有一人高,弓弦就像磐石一样坚硬,我无论如何都拉不开……所以他们叫我‘年幼的伊芙’……

   “所以,我向风之灵学习魔法,这样,我能像射箭一样操纵我的细剑……真可惜,不能让你见到,我的技术真的很不错的……真的……”

   “你即使被刺客袭击,还是坚持地走到遇见我,不是吗?普通人炫辉石中毒到你的程度可无法这么自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的剑术一定也很棒。”卡洛斯轻轻吻着她的侧脸和耳垂。

   伊芙琳淡淡笑着,“大森林里的精灵不全是那么无欲无求,我们的一位长老呢……她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她无法离开大森林,便常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围着篝火,架起膝琴向我们述说外界的故事——关于诗人与巨龙、骑士与公主、旅者与隐士那般梦幻的邂逅——”

   为什么自己会想起那么久远以前的事?

   但却,意外地,非常怀念……

   “可能,我就是被她影响了吧?然后,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人类,一个追逐魔物,误入大森林的圣骑士……”

   “他说:‘既然你渴望奇遇,不如去投靠人类领主,成为骑士吧。精灵寿命很长,从侍从做起对你们来说顶多算是几个月,非常适合你们。’或许他是在开玩笑,但我却记在心底……”

   卡洛斯听着伊芙琳讲述她自己的故事,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骑士,真的好帅气啊……虽然礼仪和规矩很多,但可以靠自己的双腿来去八方四海,邂逅各种各样的人们,挥舞利剑,保护百姓……明明才受封为骑士,就接到将军亲命的任务,这是无上的荣誉,可我却失败了……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为什么会落得这种境地?卡洛斯,卡洛斯,告诉我,故事终究是故事,我所经历的一生,全是徒劳,对吗?”

   女孩感觉内心好像涌上一股深黑色的感情——啊……骑士是不能落泪的,我却,如此不争气……

   见女孩痛楚地询问,卡洛斯低下头,凝视她那双已然捕捉不到目光的眼睛。

   “我认为,并不是徒劳。如果没有你在,战败的消息肯定就没法传达到吧。想想阿尔夏诺大峡谷到这里的距离……再考虑你会法术也被刺客袭击,如果换成别的信使,是没有可能活着走到这里,再遇上我的。”

   “谢谢你安慰我。”

   “这不是安慰,是我基于作为……‘军人’接受培养的三子身份所做的合理推断。”短短一瞬间,曾经的教养和训练而成的气质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那是冰冷却有效的思考方式,被掩藏在市侩和油腻外表下的另一面。

   “如果……你成为了军人,我也没有离开大森林,会有怎样的生命轨迹……我只是,想体验不同的机遇,在人生的书页里写下不同的篇章……写上王赐的使命,写上我应承的责任……”

   伊芙琳用尽最后力气,颤抖着伸向眼前的影子,找到卡洛斯的手,紧紧握住。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生前,死后……带走我的铠甲,我的剑……啊……我,在首都旁的小镇上有一幢房子……我离开大森林时带走了一根树枝,将它栽在花盆里。总是有商人过来想开大价钱买下它,虽然我不觉得它有多么特殊,但你也是人类,应该能找到到它的价值吧……”

   “我所求的,只有你。”

   男人卸下一切伪装,真诚地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

   精灵望着天空,风吹动黄昏时分的云彩,形成一层又一层的碎散浪潮。

   “风啊,听我一言。”

   她稳住呼吸,念出祷词:

   “破壤而出,缠根交错,枝叶互生,以契约换契约。”

   就像风的神明真的在身边一样,微风抚过卡洛斯的脸,而后,平息了……

   “这下,我们就正式交换了契约。”

   “是的。”卡洛斯转而回握她的手。

   伊芙琳没有再说话,卡洛斯感觉心脏被无形之手揪紧,“……伊芙琳?”他稍微晃了晃女孩的身体。

   许久,才有微弱的气音从女孩喉间冒出:“太阳,下山了?”

   看着依旧在湖面上闪烁着的碎金色,他知道,女孩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不忍心告知她死期将至,虽然蹙起了眉头,但是开口答道:“是呢,天已经黑了。”

   “哈哈……看来,我撑了很久嘛……我很厉害对吧?对付那种毒药……说不定,明天早晨就会恢复……等战争结束,我们可以结缔新的契约……”

   “你确实,已经做得非常棒——不,不如说已经不能做得更棒了。”

   “我,不后悔成为骑士……不,还是有点点后悔的……做侍从的日子很辛苦,所有人都忌讳我这个奇怪的精灵……但无论是我侍奉的骑士,受封我的艾尔登领主,以及那位骑士大人,都是我人生书页里,至关重要的书写者……究竟过了多少年了?那位骑士,还活着吗……真想,向他道谢啊……”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思绪被拉回更遥远的过去,女孩缓缓启齿,“……斯克雷翁,一位有着枫叶般头发,在绿茵森林中如此耀眼的骑士……”

   这个姓氏和外貌描述……

   一瞬间,卡洛斯身体一震,那是他曾经抛弃的姓氏,却在此时此刻,从这位萍水相逢的女孩口中听到。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了,完全忘记自己还握着伊芙琳的纤手,“斯克雷翁?那你还记得他的名吗?”心急地询问伊芙琳。

   伊芙琳也紧紧攥住卡洛斯,“我已经不记得……但至少,现在有你,有卡洛斯,就足够了……”

   黑暗中,一个红发的身影走到她身前,点亮篝火。

   咽下最后一口鲜血,她看向前方,悠悠地,唱出歌谣——

  

   夏末的夕阳熊熊燃烧,

   只见那月色漫过河床。

   含苞的玉兰捋发梢,

   低垂的睫眉熠星光。

   随我走罢,随我走罢,

   枫叶绘出梦乡。

   带我走罢,带我走罢,

   足后波粼流淌。

   纵然余生飘摇,故里诗中传唱,

   同饮一杯蜜酿,齐伴走向远方。

  

   风语鸣鸣,歌声停息。

   伊芙琳最后对着卡洛斯轻声说了些什么,双唇便再也没能绽开。她怔怔望着天空,眼中的翡翠逐渐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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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伊芙琳,我曾经的姓氏,也是斯卡雷翁啊……”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奇妙吧。家人的一句话,让两人相遇,也导致了她在此香消玉殒的结局。

   但是,卡洛斯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女孩身上。

   女孩已逝,嘴角溢出一丝黑红的鲜血,将她的脸庞映得格外凄白,连夕阳也无法为它照出血色。生命最后,她似乎依然怀着不甘,想要再目睹什么一样,望向卡洛斯的眼眸所在。紧握住他的右手五指也僵硬地弯曲着。

   “我的傻女孩儿……”好似想被回应,卡洛斯如此念叨,可是,唯一的应答只有她随时间慢慢地、慢慢地放松的手。

   “唉。”

   卡洛斯不再需要让她保持着舒服的姿势,调整了扶住她背部的右手的位置,让她的头自然后仰,银色马尾染上了夕阳的艳金光辉,如同瀑布般铺散下来。他亲吻她因此而抬起的下巴,逐渐向下,越过脖颈,在上面留下了几个吻痕,宛如冰原上盛开的红玫,短暂点缀了漫漫白夜。

   他松开伊芙琳的手,稳稳放在女孩腿边。右手从她的背后绕了过来,把玩着她生前没有被安抚的另一边乳房。可能伊芙琳生前因为感官麻木的缘故,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乳头微微硬挺着。卡洛斯也像在对待珍宝一样,把玩伊芙琳的胸脯,逗弄着山峰顶端的那颗红色的果实。用掌心按住、转着圈儿打磨、用小指轻轻的抚摸和挑逗,偶尔也会松开揉捏着胸部的手,转而来用两指夹住乳头轻轻的挤压和磨蹭。

   左手则向女孩双腿间探去——那道女性的秘密之处,在解开衣扣时就暴露在外,被风与余晖共同关照过,因此外面摸起来有点干涩,但依旧留着不谙人事的年轻女孩的柔嫩手感。经卡洛斯一番揉弄,彻底失去肉体掌控权的逝者腿间,淅淅沥沥地流出尿液,给洁白的衣物浸上一层淡黄色。

   “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形象吗……不过你已经尽力了,现在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吧。”

   他解开女孩战靴上的暗扣,脱下摆到一边。然后是她的皮质连体内衬,虽然沾染上了她失禁尿液,不再干净整洁,却带上了一种异样的诱惑力。

   脱去衣物,女孩的胴体展露在沉沦的夕阳下。她身上渗出薄薄一层冷汗,摸起来有些腻滑。而天空将薰衣草般的色彩泼向肌肤,盖去了青白的尸体肤色。

   女孩裸身平躺,继而浸湿了屁股下一小块土地。

   卡洛斯欣赏了一会儿她生前绝对见不到的凄惨又可爱的死相,想到伊芙琳在生前最后也没能触碰到这里的湖水,他便决定为她弥补这个遗憾。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走进湖中。

   长长一缕尾发先入水,犹如有生命似得,与水流共舞,漫开。随即背脊没入,身体在水面沉浮。

   卡洛斯伸出手舀起湖水,浇在死去的女精灵身上,然后再借着干净的流水,仔细地为死去的女精灵清洗着身体。

   伊芙琳被风眷顾,本就肌肤白净。不轻不重地搓过肌肤,就轻松洗去了尘土与汗液,使得那触手柔润,吹弹可破般的肌肤更为动人。

   如今经过湖水洗净,沉于水波之下的她,犹如在林间晨雾后若隐若现的幻影。卡洛斯真生怕自己一旦松手,伊芙琳便永远消失不见。

   但手中的触感让他几度确信她的存在绝非想象。

   双手沿着女孩完美的身体向下,滑向了她的大腿内侧,清洗她失禁时留下的污渍。

   最终,手指搭在了花房边缘,浅粉色的花瓣紧密闭合着,保护女精灵最隐秘的地方的安全。

   随着他用指甲小心划过闭合着的缝隙向内探入,女孩的身体几乎毫无反抗的向他放开,湖水流入空腔,冒出小小气泡,湿润的花园现在看起来水润饱满,令人食指大动。

   女孩的眉头已然松展,神情被水波稍稍扭曲,使得她微张的小嘴就像露出笑容一样,对自己肉体即将迎来的待遇毫不在意。

   “伊芙琳,在你那仍未瞑目的双眼中,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但是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压回思维的最深处。

   花园大门缓缓开启,手指伸入,继而被她的穴肉温柔地吞没。伊芙琳的身体冰冷,甚至可能比这湖水还要冷,但只是用手指探索她的私处,就能发现这具身体真的是神明钟情的产物。手指探索着,扣挖蜜穴的内壁,一点一点的向内探索,肉壁上残留着粘液,现在被湖水冲走了一些。越往深处,手指越是被全方位包裹,几乎就要被吸进去一样,紧紧地被皱褶缠住。

   和人类的女性不同,卡洛斯没有摸到代表贞洁的花冠,而死去女孩的小穴又格外紧致,他废了不少劲才挤开穴肉,探入第二根手指。不过,就好像认出了卡洛斯的身份一般,后续容易了很多,他没有废太大力气就将穴口开拓到了足以插入的程度。

   在卡洛斯专注深入时,女孩的腹部被想要探得更深的手向上顶起,她的头也往后仰去,腰枝弯成诱人的弧线,胸膛因此挺起,一对雪白的乳房就像出水芙蓉,浮出水面。四肢慵懒地张开,缓缓沉浮,双腿不时摩擦卡洛斯的身体两侧,修长的美腿既有肌肉的力量感,又有精灵特有的柔嫩。

   现在,伊芙琳就像完全准备好一样,静候着……

   “呼……你觉得可以了对吗?”

   浮在水中的死去女孩的媚态让卡洛斯兴奋不已,而好似主动夹住他腰肢的双腿,若即若离地触碰和摩擦更是令人蓄势待发。

   “那么,我进来了?”

   于是,他一手从水下抄过,托起她挺翘的小屁股,另一手从蜜穴中抽出,保持着扩张穴口的姿势,然后将分身对准,沉下腰来,缓慢却坚定地向里推去。女孩的蜜穴内里混合着湖水和生前最后留下的爱液,在润滑方面完全无需担心。而肉壁上的褶皱紧紧包裹住卡洛斯的分身,好似这具身体还活着般,努力想榨取他的精液,给他带来了极度的快感。

   “哎,别心急啊……”他朝着空气咂嘴,也不知是在说谁。

   随着继续推进,分身的头部遇到了一层柔软又坚韧的防线。

   “精灵的花冠是在这么深的位置啊……”

   但花冠并未阻挡卡洛斯前进的脚步,他一边叹息着,一边俯身下去,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的纤细腰肢,然后腰上猛然发力,将伊芙琳保留到现在的珍贵宝物直接窃为己有。

   第一次,女骑士的肉体被长剑刺穿。

   尸体似乎微不可见地一颤,就像燃尽战意的无辜小兔,默认了自己的失败,哀然看着敌人将武器插入心脏。这是炫辉石中毒症状的第三阶段,继燃烧魔力、生命之后,贪欲的小水晶依然在渴求魔力,它们钻入全身的血管和神经,驱动身体,只为了那一点点残羹。

   而他再次吻上她的嘴唇,冰冷,又带着湖水的清甜。舌头贪婪追逐着再也不会生疏地逢迎自己的小舌,下身也激烈地耸动腰肢,伊芙琳的尸体在进攻中前后摆动,激起阵阵水花。

   “啪唦啪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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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腹撞击着她的屁股与大腿,将皮肉的拍击声与卷起的水声混在一处。

   炫辉石引发的效果也令她肢体末端不停地抽搐,她的翡翠眼眸好似也重新焕发光彩。看起来就好像娇媚的女精灵骑士不堪征伐,在他的长剑下挣扎高潮一般。

   或许是在刚才过程中身体晃动过于激烈的关系,女孩的眼睛已经微微往上翻去,露出凛然的女骑士生前绝对不会出现的下白目。望着她死不瞑目的凄惨面容,亲吻着她又香又甜的无魂唇瓣,卡洛斯同时也在以抱女人的方式怜爱着死去的女孩。这份看似昏迷,冰凉的肌肤却显然告知她已经死去的反差感让人着迷。不由想象如何她还活着,是否也会像这样沉默着,乖乖听话任由鞭挞,依愉悦的本能而颤抖呢?

   说不定她此时已经爽到高高翻起白眼,喉嗓里溢出箫管轻细的呜咽,卡洛斯想象着。

   而他也确实没办法在这样一具极致诱惑的身体上坚持太久。

   随着冲刺速度越来越快,他逐渐濒临极限。伴随着几句低声喝骂,他将分身捅进最深处——白色的花朵就在女孩体内绽放。

   与冰冷湖水截然相反的滚热精液一齐灌入女孩腔内,喜热的炫辉石误以为这股热量是新的魔力,有那么一瞬间被激活,致使女孩尸体痉挛,就像匹脱缰的野马,一对大长腿抽搐着踢蹬,打得湖面水花乱溅,双手也在水下挥舞着,带起了些许水波。而她紧致的私密处里正一丝、一丝地挤出灌不下的精液。

   明明刚刚才射过了一发,可是他的分身甚至还没软下来,就被抽搐的蜜穴紧紧挤压、吮吸、渴求,又一次兴奋了起来。

   卡洛斯紧紧抱住女孩,没有半分放松她的身体的意思,一心一意感受着此刻她最像是活着的姿态。

   当然,毕竟是香魂已逝的死躯,最后的挣扎也不过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活着的她”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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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降临,就像是在呼应她的死亡那般,万籁俱寂,只有扩散的水波还在述说着刚才的景象并非幻觉。

   湖水的温度逐渐降低了,卡洛斯从她下面的小嘴中拔出分身,任由灌了她一肚子的精液因此溢流,在水中扩散开。但是翻着白眼的女精灵尸体却被他深情地抱在怀中,她的脑袋稍微后仰,马尾末端还留在湖里,水珠沿着她光滑的秀发流下。

   “很冷吧?”

   卡洛斯站直身子,把她的马尾盘了盘缠在手腕上,就这样抱着如同刚刚出浴般、像婴儿一样一丝不挂的伊芙琳走上岸去。

   水珠凝在她银白的长发与睫眉和苍白的肌肤上,云开月明,好似星光落凡,点缀她的尸身,一路洒落无数晶莹斑斓。

   他走进湖边的洞穴把她放下,让她靠着岩壁坐好,自己去收敛外面的行囊和衣甲。他随意地在洞内丢下行李,唯独把女孩的铠甲安放在离她不远处。

   伊芙琳低垂着头,双腿弯曲膝盖横在身下,安静地坐着。银光瀑布由肩膀落至腿间,被她的纤纤玉手环抱,而发间流淌下的水,很快便在她身下积成一片水洼。

   他拿来一块布巾,准备为她擦拭身体。

   先从她那头美丽的银发开始,他保持了束着马尾的状态,攥出里面的水汽,再铺开来擦拭。

   纵使死去,伊芙琳仍被风灵眷顾,附于她身上的不属于她的存在,很快就被风所吹走。因此,卡洛斯没费多少力气就擦干了最难处理的长发。

   然后是她的俏脸,一对半露的翠眸蒙着水光,引人沉醉——被这份美丽容颜吸引,他在那翻白双眼的注视下偷偷地亲吻了她的嘴唇。

   女孩的身体细节正经由指尖所触,一点点烙印在卡洛斯脑中……

   嫩滑的脸颊,性感的脖颈与锁骨……骨与肌肉之间的起伏之初都没有被放过。继续往下,擦拭一番挺拔饱满的胸脯,和光洁纤细、连每节脊椎骨都隐约可见的、在死后依然挺直的后背。再是修长纤细的双臂和同样消瘦的双手,这是一双骨节微显,白如玉枝的手,完全猜不到它们的主人会是一位凛然的骑士。每一根手指,每一截指缝都仔细擦干。

   手指下的肌肤还有着弹性,可惜这肌肤的主人早已殒命。

   稍作叹息,转向她那双修长的双腿,它们之前在炫辉石的作用下踢腾抽搐,但如今却乖顺无比地任人随意摆弄。

   女孩的双腿被摆直。她热爱以双腿代替坐骑,感受与风共舞的欢悦。她的大腿丰满圆润,但只要触碰便能感受到肌肤下曾经紧密有力的肌肉,小腿则更是显出坚实的肌肉曲线。她的一对脚掌向着外侧无力地摊开,十趾轻微蜷缩,犹如凝脂的足弓上筋脉分明,透出淡淡青紫色。

   布巾已经湿透又被拧干,擦拭之后的双腿依旧带着一层潮气。他依次握住女孩的双脚抬起,温柔地为她舒展她的十枚脚趾。

   都处理完成后,卡洛斯异想天开地把她的脚丫举得再高一点,鼻子伸过去,几乎抵着她的脚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草木的清香,花瓣的芳馥。

   就好像她的足迹之下能绽放春天那般,宛如幻觉的淡淡香气依然存在着。

   卡洛斯觉得,即使再怎么锻炼的人,脚心也依然是软的,想必伊芙琳也不例外。

   舌头划过她足心的肌肤,如果她还活着,可能会被这么一舔抖得娇笑连连。但是她现在只是温柔地翻着白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抱歉啊,开个小玩笑。”

   擦掉她脚心上的口水,轻手轻脚地把她的赤裸玉足放回地上。女骑士的战靴歪倒在一边,光滑的表面上映照出本该在它内里的美丽脚丫,多少有些悲凉。

   “唉……结果还是我一个人过夜呢。”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卡洛斯不得不在洞里升起一团篝火。火焰燃起,光与影共同起舞,在女孩身上跳出尽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的舞步。

   在火边,卡洛斯展开了铺盖,然后坐在上面,轻轻拉住伊芙琳的双手,往自己怀里一扯。女孩的上半身便整个被拽动,向前倒了下来,靠在卡洛斯怀中,小舌也被碰了出来,露出点点舌尖。

   他又把伊芙琳往怀里拽了些许——露出了香肩美背和之前被她压在身下的圆润翘臀。不过如此一来,她的身体便在腰部被整个折了起来,这个姿势一看就十分不舒服,他重新站起身,环住了腰部把她重新抱起。

   散开的长发漫过脊背,自她雪白的臀处荡落脚边。火光之下,两人好像一对准备蹁跹起舞的舞者。燃热,在伊芙琳已是逝去之身时,这场横跨生死的舞蹈便注定还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调整好姿势,女孩的双腿重新伸展开。

   卡洛斯就这样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坐回铺盖,让她面朝下地趴在怀里,把还未曾擦拭过的屁股撅了起来。

   女孩躯体的宽窄在胸前饱满地涨开、腰肢处惊心动魄地收了下去、又在臀部扩向两侧,未曾擦拭的雪白臀丘上挂着水珠,将不远处的火光散射出五光十色。用布巾覆盖住她的臀瓣,只是略微用力,手指便隔着一层布料陷入挺翘的臀肉,而当手掌向前推去,之前按下的部分便又会充满弹性的恢复原状。

   随着布巾吸水,手上的触感越发接近直接上手去搓揉。

   “你这小精灵,真是够诱惑人的……”

   卡洛斯几乎提起全部的定力,才不去思考紧紧压着他的那对巨乳或是手上温润如玉的臀肉。肉棒早就被刺激地一跳一跳,但她还偏偏从口中垂出了自己的小巧香舌,时不时舔舐他的皮肤,这种若即若离的触感引得人欲火上涌。

   擦净臀肉以后,只剩她的私处和菊穴了。

   虽然刚刚夺取了她的贞洁,并且在她体内射了一发,然而在他揩拭着她那不近不远的、贴着地面的、已经不再流出精液的玉门和那深邃的臀缝间夹着的小巧雏菊时,分身还是不可抗拒的变得更大了。

   终于擦拭完成,伊芙琳的全身上下都变得干净清爽了起来。他往后收了身体,长出一口气:“啊——伊芙啊,你明明都死了,怎么还这么诱人的!”

   于是……伊芙琳那原本紧贴卡洛斯胸膛的脸颊,慢慢往下沉去,在他皮肤上划出一道冰凉的行迹。身体也不由地从跪坐的姿态中展开,最后,女孩以一种曼妙蜷曲的姿态,趴在男人膨胀的分身上……甚至因为胸部触地的弹性,点头似得晃动了几下脑袋。

   “嘶!”卡洛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一点头,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她冰凉的小舌直接擦过龟头,舔舐马眼,本来就已经在高潮边缘的他,差点被她直接缴械。

   “咕……忍不了了,全怪你太诱人了!”

   卡洛斯嘴上抱怨着,但还是老实扶住伊芙琳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然后用她的小嘴对准胯间高高耸起的擎天白柱,稳稳地的套了上去。

   ……明明一小时前才刚体验过亲吻的小嘴,如今却要接纳异性的性器,即使这性器的主人就是他自己,卡洛斯也不禁有种亵渎圣洁的愧疚感。

   分身先是被香舌挽住,继而擦过不那么尖锐的小虎牙,投入口腔壁肉温柔的包裹,一口气深深挺进她的喉咙中。女孩已经吞到了肉棒根部,两眼翻白无神地盯着视线上方的卡洛斯。如果她还活着,这一下很可能要把她堵到无法呼吸呛咳起来吧。

   肉棒被她的小嘴包裹着没法动弹,只是挑逗着她的小舌,把那团死肉在女孩自己的嘴里追赶来追赶去,美味的小舌头如今已经软绵绵地一动不动了,只是随着性器的跳动轻微、被动地在口中变化着形状、挪动着位置。

   看着毫无反应的女孩,更加激起了卡洛斯的欲望,他伸手捏住了她的面颊,把嘴唇挤成了向前凸起的形状,然后就这样捏着她的脸蛋,上下摆弄脑袋,让她含着肉棒摇起头来。

   “啪叽,啪叽,啪叽。”

   女孩的嘴巴里依旧留着些许湖水的残留,足够作为润滑,因此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女孩的头被抬起又落下。高的时候依旧会像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含着肉棒不放,低的时候的表现就充分说明了她已然死去的事实——她的脸蛋几乎会贴上他的身体,支棱的阴毛会擦上她的面颊,蹭进鼻孔,甚至轻戳眼睛,但是她的表情却全然没有变化过一丝一毫。

   玩弄一会儿后,卡洛斯放开了她的脸蛋,让她的脑袋就这么被口中插着的异物支撑着,转而抓住了她后脑的马尾。

   马尾就像是合适的把手,女孩的脑袋被快速摁下,又轻松地提起,在这样方便的姿势下,卡洛斯动作逐渐粗暴。本来并不适合用于性交的逝者的嘴巴,在这样的动作下也变成了带来极乐的穴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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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营火边上,女孩的身体也依然如融入夜色般地寒冷,只有她口中,冰冷却柔软的触感随着摩擦逐渐升温,口中剩余的湖水随着节奏滋出嘴巴。

   她的香舌被挤了出来,耷拉在嘴角像条游鱼似得动荡不停,白目吐舌的神情比起之前更诱人几分。每当龟头用力顶上喉花,那缩紧的食道便会被撑开一点,于是他捅得越来越深。女孩的乳房也一次次,啪、啪地撞在卡洛斯的腿上。

   “伊芙,你真棒啊……”

   卡洛斯本就处在爆发边缘,没能坚持太久。随着一次从她的喉咙深处拔出,喉咙口的肌肉最后的摩擦和舔到了阴囊的小舌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肉棒猛烈地在她的嘴里爆发,大股的精液被一团团地喷射出来。浓稠的白浊从口中溢出,流过她的脖颈、锁骨,然后淌进乳沟,又有一部分流回喉中。原本安静伏在卡洛斯膝上的伊芙琳被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在铺盖上,从她口中流而出的精液玷污了她的身体,渐弱了她凛然的气质,增添几分淫靡美感。

   卡洛斯并不打算放任她保持这幅模样。稍作喘息后,他擦干了她身上的精液,然后又拿出一个水壶,将里面的水倒入女孩口中,再扶起她的头和上半身,轻轻摇晃一番之后,让她把头垂下,口中剩下的精液便被随着这些漱口水吐到一边。

  

   ……

  

   死去的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现在的她就像只是在安详睡着。

   当时要求她增加报酬,却选择了要她的身体,究竟有多少是公心,又有多少是私欲呢?卡洛斯扪心自问。

   明明从相见到她死去还不足一天,他却觉得自己大概喜欢上了这个坚毅却命运多舛的女骑士。

   他很清楚,无论再和她做上多少次,她那已然冰凉的尸体都不会再温热,无神的眼眸不会再灵动,热情的唇舌也不会再回应。

   ……但是,他还是决定,至少要为她留下些什么。

   这一次,卡洛斯盘腿坐着,把伊芙琳的娇躯抱在怀里。

   女孩的头颅垂在他肩上,胸部压着胸口。

   两人私处紧密交合,身体再一次温顺地容纳下了他的分身。而他则腰部一下一下地发力,把她的身体顶得像条在风暴之中的小船。

   虽然动作幅度很大,但是和口交时最后的状态不同,他的动作中流露着难掩的温柔。

   “……卡洛斯,卡洛斯,”耳边仿佛传来女孩的话音……如果她还活着,或许会是紧紧环抱他的臂膀,面容桃花缀白雪,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遍遍念叨他的名字吧。

   然而现在的女孩无力地垂着脑袋和双手,任由卡洛斯贪婪索取她的身体。

   “伊芙琳,命运让我们在此相见,之后便安排了永久的分离……”

   带着和她临终时刻一般的悔恨,和贯穿于她生前死后的爱意,卡洛斯紧紧搂住她的尸身,让她的一对胸脯随动作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多刺激,也尽情享受紧致迷人,内壁褶皱犹如无数只小手般刺激着分身的蜜穴。

   卡洛斯幻想她还活着,温柔地和她交媾,贪恋两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最后的最后,伴着一阵不甘的颤抖,他还是在一次深入到了她身体最深处的冲击之后,彻底臣服于她的尸身的魅力下,把今天的第三波子孙液尽数灌进她的子宫当中。

   两人拥抱着彼此,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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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洛斯终于下定决心。

   再一次,他抱起她,向着洞外走了出去。

   他在湖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让她静静躺在那里。

   望着她如今安详的神色,卡洛斯又回忆起了这一天中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但是,这一切终归是要结束的。

   男人单膝跪在她的遗体旁,回想着女孩最后的遗言……

   ——“卡洛斯,这是我……最后的委托,最后的任性……念唱它,那段,述说给神明的话言……”

   ——“风啊,听我一言……”

   他缓缓念出:

   “风啊,听我一言……”

   ——“吹拂吧,带我回家,让远行的灵魂,回归故里,重归传承。”

   “吹拂吧,带她回家,让远行的灵魂,回归故里,重归传承。”

   ——“其名为,伊尔加纳的伊芙特希洛兰。”

   “其名为,伊尔加纳的伊芙特希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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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落幕,狂风席去——

   风灵拥抱伊芙琳,她的身体缓缓飘起,在风中化作点点光斑,升上云层,升上星空,消失在遥远的山峦后。

   ……自夜空落下了一束缎带,本扎在她雪白长发上的缎带。

   将缎带握在手心,卡洛斯望着伊芙琳远去的方向,“到最后,你还是留下了一切不属于你自身的东西吗?”

   [newpage]

   这一次帝国的侵攻被阻止在了开始后的不久,首都的人民依旧安居乐业,政治斗争也从未止歇。

   没有人会关注一个盲了一眼,断了一臂的佣兵背着一身精灵制的铠甲来了又走。

   除了艾尔登领主,再也不会有人在乎牺牲名单上一个明显是异族的姓名。

   但是,至少这个国家没有毁于战火,牺牲也仅限于此……而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人物可以强求更多的事情了。

  

   ……

  

   时光流逝……

   每当卡洛斯看向墙边摆置的精灵铠甲时,总会回忆起多年前的种种……

   那女孩将房子和盆栽托付他的时候——“它在伊尔加纳很常见,但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人类商人总是很热衷……”可不吗?它可是被称作“复活之花”的百年一开的植物呢——“你真是见识太少啊,我的傻姑娘。”只有这时,卡洛斯冷峻的脸上才会浮现一种宠溺却又像自嘲般的笑容,用心浇灌这株好似根本长不大的枝叶。

   刺客袭来的时候——“咳咳……打不过就想溜,这炫辉石烟雾,果然是你吗!?”当佣兵毫不犹豫地冲破烟雾时,刺客目睹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枫红般的刃光,“抱歉啊,我就是那万中出一,被家族断绝关系的幸运儿!”——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但唯独那次砍中的手感至今犹新,“……您看到了吗?曾被您唾弃的‘血脉异类’,也派上了用场。”

   不顾团长反对,独自加入主战场的时候——“哈,哈……真是,被狠狠炸了一发啊,左眼看不见了,左手也没知觉了……该说不愧是帝国吗?这魔法火力真接近你说的弓卫队啊,你的目标……还真伟大……我是不是早该加入赢面更大的帝国,才好捞一笔呢?啊哈……别生气,开个玩笑。风啊,听我一言……保佑王国军吧,这是那女孩,拼上性命才求来的主力部队。”——最后他们是怎么赢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那时恍惚的视线中出现的白发身影,究竟是风之灵还是谁呢?

   商人们争抢着为精灵铠甲出价的时候——“三万金币?不行。五万?不,真的。十万二十万也不出。对,我就是用不上,也轮不到你们,滚吧!”——“想来在旁人眼中,我大概是辜负了你给予的报酬,没能发挥它真正的用途。但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如今,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女孩喜爱的枫树已经落满了白霜,红叶所剩无几。

   “二十年了……”

   有些事,总归要在死前做完。

   卡洛斯用数年攒下旅费,终以踏上旅途,行走在遥远的伊尔加纳。他身上还背着伊芙琳留下的铠甲和剑,从前轻松携带的铠甲,已经背起来走几步便会满身是汗了。

   至少,我终于站在你家乡的土地上了。

   “咻——”

   伴随弓弦奏响的回声,一个披散着雪白长发的身影跃入他眼帘。

   卡洛斯一愣,眯起昏花的老眼,看向那个人影。

   那是一位年幼的精灵女孩,她站在倒塌的大树上,手持齐人高的长弓。她搭上箭矢拉开弓弦,只见魔力涌动,箭矢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耳边只留下风卷过的残响。

   当女孩转头从背后拿出新箭矢时,她看见了卡洛斯。

   目光交汇,好像被太阳晃到眼睛般的,他出神地凝视那犹如翡翠般的双眸。

   “你是……人类?”

   “是啊,我是来送还一位精灵的遗物的。她的名字是伊尔加纳的伊芙特希洛兰。你认识这位精灵的关系者吗?”

   女孩摇摇头,“我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长老们说,如果是自行离开家乡的精灵,会慢慢遗失大森林的记忆,大森林里也没人记得他。可能……只有‘伊尔加纳’祂会记得吧。”

   “啊啊,是吗……是这样啊……”

   本就不直的腰板更弯了,一瞬间,他看起来简直像老了十岁。

   “伊芙琳,我的伊芙琳,为什么即使是在你的家乡,也没有再认识你的族人了啊……”

   “……但是,那副铠甲,看起来被保养得很好,魔力流的节点也没有断开——哦,魔力流类似附魔,你们知道‘附魔’的意思对吧?将它托付给你的那位精灵一定会感到高兴。”女孩试着安慰不知为何失落的人类。

   卡洛斯叹了口气,没有接女孩的话茬,反而温言问道:“小妮子,你一个人在这远离人烟的森林里做什么呢?”

   “当然是练弓了,我的最终目标呀,可是加入弓卫队。人类肯定听过吧?所向无敌、横扫千军的魔弓军团哩。”女孩说着,嘴里发出“咻咻咻”的拟声。

   “噢,是吗?那你可要加油了啊,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也是想着要加入弓卫队的……

   “只要加入弓卫队,就可以获得‘祝福’,想去哪就去哪了。毕竟……外界很有趣吧?”女孩跳了下来,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打量卡洛斯。“而且人类也很少见呢,听说上一个来伊尔加纳的人类还是在我出生前,好像六七十年前来的。”

   眼前女孩的样子,与记忆中的那女孩一点点地重合。

   看了看她披散着的头发,卡洛斯突然笑了:“送你件小礼物吧,祝你能心想事成。虽然……外面的世界,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就是了。”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将一条染上了岁月的白色缎带交至女孩手中。

   “一根缎带吗?”

   “很配你的头发。”

   女孩犹豫了一下,用缎带扎起了头发,“原来如此……这样也不用担心乱散的头发遮住眼睛了。”她有点兴奋地转了几圈。

   “谢谢你,人类……”

   定睛一看,那人类已经走远。

   “啊,都说那些外界种族,总是急匆匆的。”

   望着他的背影,精灵攀上枝丫,喊道:“虽然不知你几岁啦!但是,在我成为弓卫士之前,你可要健康、平安地活着噢——”

   “然后,你定会在人类王国里听见我的名字——”

   “伊尔加纳的——雅琳希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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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484764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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