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看看,这又嫩又白的小……”一道青波掠过德月楼老板的手腕,男人僵立了几秒,细密的血丝从他的手腕处渗出,他感到些许疼痛,然后,他的手开始从手腕上滑落,像是被热刀切过的黄油,他发出惊恐的尖叫,直到手掌落地,男人才捂着自己的断腕大嚎起来,鲜血止不住的狂涌而出。
男人的惨像和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从各自的餐位上起身,木讷的执行着催眠者施加的指令,缓缓向曹配等人靠近。而后者连同伴的尖叫也无法注意到,他震惊的看向前方,看着那个他们曾认为胆小无用的青光少女。
空气开始变得寒冷,男人们,女人们缓缓抬头,漫天冰霜如瀑降临。
“你们!”青衣的少女冷声说道,摇晃着拖起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站立起来,她周围的一切降上寒霜,青色的光芒像一张巨大的网夸张的层层迸发,她抬起头,人们看到一副扭曲的冰寒面孔,曾经漂亮澄澈的双目被冷若冰霜的青色幽光填满,那冷冽的目光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通通冻结,女孩的手臂上,身上,脸上竟也凝上一层晶莹的白霜,纷霜将女孩的乌发间或染上纯白。
低级的受催眠者感受不到恐惧,继续无谓的前行。至于曹配等几个主要的主谋受到的催眠让他们保有了心智,使他们能有感情。而此刻,曹配的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难以名状的恐惧,他们几人仿佛被一只巨大无形的黑手攥住脖子,本能的惊恐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天空飘零雪花,人们呼出白气,置身于少女铸建的极寒地狱,在那里,时间仿佛都被凝固,停止了流淌。青衣的少女双手垂下,歪着头,面容扭曲的环视着向她聚拢的人们。
女孩染霜的嘴唇蠕动发出呓语,在寒雾白霜中微弱却清晰。
“你们…你们!你们!”李霜凝一声声的泣诉着,曾经软糯娇柔的嗓音变得近乎歇斯底里的郁狂“你们这些坏蛋!大坏蛋!快放开我姐姐!”女孩激吼,青光震荡,她抬起纤美的手在空中拧画,快速的凝聚成一个个裹挟着细碎冰棱的水球,她毫不犹豫的射出冲天水柱,每一个水球都化为巨浪的源头。
粗冉的水蛇携万钧之力将一切横扫,桂花宴的‘宾客’们毫无差别的被水柱袭卷拍飞,像是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成片的倒地,交错的冰水之柱荡澈,毫无差别的扫清了路过之处的所有障碍,曾经的桌凳与酒坛菜肴都被狂浪冲拍至凌乱,人们脆弱的身体在被水拍打至墙面时发出恐怖的脆响,尖叫不断,哀嚎遍地。
曹配看着发生在周围的一切,吓得瘫坐在地。
尽管水蛇如此狂暴肆虐,洪波翻涌,但他注意到唯独在他和小二所处的地方却是滴水不沾,在场中肆虐的水蛇如有灵性一般,青光流转的水蛇吞吐一切,将他们环绕其中。男人明白,水蛇没有攻击他们只有一种解释,他急忙更紧的贴到了扶着昏睡的绿衣少女全身打颤的德月楼小二身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之前那个在他眼里毫无威慑的文弱女孩,竟会变得如此可怕。
青光少女李霜凝挥了挥手,散去滔天之水。女孩迈步向着蜷缩在姐姐身边的人走去,此刻的她早已抛却想法,心中的一切都被愤怒的火焰灼烧。最令她害怕恐惧的事终归成了现实,她最爱的姐姐,她生命中的全部,就那般瘫软无力的倒在骗子们的手中,平静的闭着眼,无知无觉,看起来是那般无助。女孩瞪着因失血过多而倒地打颤的德月楼老板和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的两个男人,他们蜷缩颤抖着围在昏迷的姐姐身旁,仿佛此时的姐姐成了他们的挡箭牌、护身符,只要在其身边就能避开如刚才那般狂浪的肆虐。
“姑…姑娘…姑奶奶…饶命…饶小的一命啊!”面对着少女的逼近,受求生本能驱使的曹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起来。“我们…我们有眼不…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姑娘…但…您大人有…大量,念在我们…我们是初犯的份上…又没把你姐姐怎么样……您就饶我们一命吧!”
李霜凝停下脚步,怒极反笑,她想不到从一开始就欺骗她和姐姐的混蛋居然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语。
“姑娘…姑奶奶?”看着行为表现越发反常的女孩,曹配忍不住轻声问道。
突然间,女孩收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直直的瞪着他,男人的后脊一阵发凉,少女张了张结满霜的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她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手,在纤美的指尖凝成一滴青光运转的小小水球。他看到女孩弹出水球,而后晃悠悠飘打到他的小腿上。转瞬之间,诡异的水球便显出了恐惧的威能,男人的双腿由刺骨的冰寒转为灼热,青水聚冰以极快的速度便将他的双腿直至腰部冻在一层坚冰之中。曹配以跪着的姿势被固定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喊叫,便被女孩用冰霜凝冻住了嘴唇,只能徒劳的发出呜咽的声音。
少女多少还是留了些情,没有直接下死手,她走上前,从早已吓得近乎呆傻的小二手里轻轻抱起她的姐姐,接着便聚结凝冰水球分别冻住了三人的四肢,将其冻在地上。她知道,被自己冻住的那些人会变成一辈子的残废‘但伤害我姐姐的人,就该承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狠厉的怨想道,不再去看那些被她冻住的骗子们,转而朝厅堂外走去。
李霜凝眼中的青色神光消散了,曾经冷峙的双目再次恢复柔和,她擒满泪水时刻注视着瘫软在怀中的姐姐。“姐姐,姐姐你醒一醒啊…”她晃了晃自己的姐姐,不停的柔声的焦急呼唤,可无论她做什么,就像上次姐姐所遭遇的一样,她的姐姐始终毫无意识,昏迷不醒。女孩心中痛苦不堪,她试了试姐姐的鼻息,又翻了翻眼皮才多少确信了后者只是被迷晕了,没有多少生命危险。而这却足令少女不安,害怕起来,她从没想过她们竟然会被药物迷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不是百毒不侵吗!’她心中不安的想道,无数个问题萦绕脑海‘他们给我们下的是什么药?姐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姐姐醒来会不会有后遗症?’女孩一边走,一边想着,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可突然间,也觉头脑一阵晕眩,差点没有站稳。她想起自己也曾喝下一杯被下了药的酒。
‘无论如何,得带着姐姐赶紧离开这里!’
青衣的女孩打定主意,她强运神力凝水流于脚底,聚合磅礴的水波之球,向地面冲射,利用反冲之力,将她激射而出。
女孩抱着她昏睡的姐姐跃出高高的酒楼,她没有方向感,地面上的建筑星罗棋布,更让她分辨不清,少女索性不管这些,抱定着一个方向便直飞起来。
巨浪冲袭过深夜的街道,发出雷霆般的巨响轰鸣,不少人在自家庭院里好奇的仰头观望,却被水浪拍打在地,水流冲进厅房宅院,扫荡青石街道,可这些破坏,女孩早已不在乎。‘我和姐姐为你们驱逐妖兽,可你们却如此欺骗!’
李霜凝飞着飞着,突闻一声声尖利刺耳的啸鸣,她回头张望,只见成群结队的飞行妖兽正极速的朝她们飞袭而来,小形的飞妖扇动着如昆虫一般的脉翅,搅动气流,嗡嗡作响,犹如虫群过境,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连明亮的夜空都被遮挡住大半。
‘这些妖兽是?’少女大为疑惑‘我和姐姐明明已经除掉了妖王。’
虫妖飞行的速度很快,女孩心惊不已,她利用水流的冲力进行飞行本就笨拙,加上怀中不醒人事的姐姐更是加重了她的负担,而小巧的飞妖却灵活万分,距离逐渐缩短,少女却觉的身体越发难以为继。
群妖尖啸,亮出锋利的刃爪直指女孩,李霜凝
更紧的搂住死睡绵软的姐姐,拼尽全力的催动神力,提升水柱的冲力。然而,她所费劲努力拉开的一点点距离,却很快被妖群撵上,漫天的飞妖在空中改换阵型,两翼前凸,逐渐构成一个形似月牙的锋阵,如同张开的口袋,似要将渺小的猎物吞入其中。
“姐姐,对不起。”见情势紧急,女孩不得已才极不情愿的把不省人事的绿光少女扛在肩上。她的耳中充斥着嗡响,她注意到飞于两侧的妖群已经逐渐向她们收拢包围网。女孩用空出的一只手快速的凝结水团朝妖群射去。漆黑的妖网瞬间被洞穿开一个个窟窿,飞妖被水柱成片命中,蕴含青色神光的急冻之水在妖群中扩散,凡沾染冰滴的妖兽皆被冻结坠落。
尽管妖群的包围网被水弹冲散,但飞妖凭借众多的数量很快便调整阵形,绵延不绝的妖群灵活的分散聚合,很多水弹射空并没有命中多少目标,而对此时的少女来说,她的力量时刻都在流逝,而且越发剧烈,女孩感到自己的头脑晕眩,四肢也无力的难以抬起,李霜凝强行消耗自己的神力也几尽枯竭。‘天空是它们的主宰,再待下去会越发凶险’女孩想道,肩上姐姐的身躯已经越发觉得沉重起来‘我得离开天空。’
少女抱定注意,减弱脚下的水流,开始缓缓降低高度,妖群自是发现了她的动向,又汇合至一处跟着她速降高度。‘我真笨!’少女想道,她想起好几个姐姐都教诲过她战斗的法则,不要在战斗时过多暴露自己的意图。她向妖群射出水柱,扫下一片又一片飞妖,而凌乱的小妖就像林中纷飞的蚊蝇,打倒一片便围来一群。女孩看着黑色妖群中闪烁的红斑,那些是飞妖的眼睛,又紧张又害怕,胸膛起伏不定,胆小的她把头本能的贴到姐姐的屁股上,后者的绿色短裙被凛冽的风掀起大半,情况火急,女孩也无法顾及打理,这才使她姐姐露出了大半白嫩浑圆的美臀,姐姐的身体软的毫无知觉,她深吸着姐姐臀部的芬芳,汲取着‘姐姐’能量。同时她也在祈盼着‘姐姐,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对李霜凝来说,她无时无刻不在揪心的牵肠挂肚,只有紧紧贴着昏迷姐姐的身躯,才能了获慰藉。
就在女孩短短的分神温存之际,妖群有了新的动向。青光少女猛然意识到态势已经岌岌可危--她注意到每一只飞妖都变戏法似的亮出了一根形似蛰针的尖利刺矛,三尖矛头明晃晃还带着锐利的倒刺。
没有任何征兆,虫妖们猛然悬停,借着向前的冲势抛出刺矛,矛锋划搅气流发出鸣响,遮天的矛雨极速的向她袭来,而此刻的女孩却被恐惧攥住了心,她发出尖叫,本能的闭上眼,紧紧的护住姐姐,女孩无法做到像姐妹们一般敏锐的战斗反射,直到飞矛及身不过三米之遥,她才匆忙展开水盾、冰盾。
还未凝结的冰盾切断了女孩与水流的联系,不少利矛冲破冰盾刺入其中,女孩无暇顾及,紧搂着姐姐瘫软的身躯。
冰水之球轰然砸落在地,李霜凝注意到她们掉进了一户人家的庭院,几只射入水盾中的尖刺利矛跟着落在地上,她自觉没有被刺中划伤,还不及检查姐姐的情况,空中虫妖群扇翅如雷,巨大的阴影遮挡月光,她鼓起力气拖抱着姐姐冲进一间没有上锁的侧房。女孩撞在摞得高耸的柴堆上,木枝滚落又发出一阵噼啪之声,吓得张皇失措的少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虽如此,但女孩始终没有放开抱着姐姐的手,紧密的围护着她失去意识的姐姐。
青光少女大口喘息着,平复紧张内心,可能因受惊吓刺激,她的晕眩困倦之感减退了不少,而虚弱的疲惫感却充溢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知道,自己毫无章法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太多。
萦绕在耳畔的妖群嗡响逐渐消散,周围的一切又缓缓归于平静。女孩观察周围,她所处的屋内低矮,地面上到处是土灰石块,不大的屋子被一排排干柴填满,只有一条狭长的过道可供安身。
李霜凝背靠在柴房的门柱上,施展神力卷走她和她姐姐身上的水滴,同时仔细的检查起姐姐的状态来。她把她姐姐绵软的身子翻了几番,看到对方的身上毫无伤口破损才舒了口气,心中既觉是神仙显灵,又有一些后怕自责‘万一那些射来的长矛要是伤到姐姐分毫…’她摇摇头,不去想那令她心惊胆战的如果。女孩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转而拨弄梳理着她姐姐有些凌乱的刘海,即使经历过刚才那般激烈的颠簸,昏迷不醒的姐姐依旧平静的闭着眼,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这让少女的心又揪了起来,看着眼前姐姐安详平静的睡颜,她心里难受的忍不住又流下泪啜泣起来。女孩捧着她姐姐的脑袋,用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白皙的俏脸上,呜咽的低声抽泣着,她在心中千遍万遍的呼唤着姐姐,希望得到哪怕一丁点微小的回应,然而,她所期盼的并没有发生,昏迷的姐姐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回应她的只有姐姐轻匀平稳的呼吸。
“姐姐…快醒过来吧姐姐…”女孩轻吻着她姐姐粉嫩的柔唇小声祈求道,突然,她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这让她的神经警觉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再让姐姐受到伤害了!’
女孩在指尖凝聚青色水弹。
突然之间,房门洞开,女孩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人!”冲入屋内的人吃力的举着一把大锄头,伴随着一声娇叱,把铁锄头劈在了门口的柴堆上。
若是别人可能早已放松下来,但进门者的张皇举动却把李霜凝也吓了一跳,被锄头砸地声吓到的她搂着姐姐尖叫起来,而进了柴房的人闻声后,也扔下锄头,跌坐在地跟着尖叫起来。
两人没来由的尖叫了一气,才互相看清了彼此的面貌。
李霜凝看清了对面坐着的‘袭击者’只不过是一个和她们看起来年岁相仿的清秀少女。
她停止了尖叫,对方见此也停了下来。歪着头,瞪着眼好奇而不安的打量着她。
“对…对不起。”青光少女开门见山的低头致歉道。“我和姐姐是慌不择路,才…才躲到你家柴房的,打扰到你们实在抱歉。我们这就离开。”李霜凝说着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体虚弱又被不省人事的姐姐长时间压着腿,还没等她欠起身来,便觉双腿一阵软麻,一屁股又跌坐到地上。
穿着红绿短袄的女孩扬起眉毛。
“没事,没事…你先坐着罢。”年轻的少女摆摆手说着,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你们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吧?是刚才那些会飞的大虫子在追你们吗?”
“嗯,算是吧…”面对对方连珠炮似的问题,怕羞的李霜凝又结巴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炸响,就想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院子里。”红衣的女孩直起身,开朗的媚媚说道。“然后又听到空中传来的巨响,我和奶奶都吓得不行,我是从窗户缝里看见一群长得像大虫子的怪物飞了过去,然后,我就想起之前还听到的柴堆掉落声,我以为是那什么大虫子作祟,这才壮着胆子,过来检查一下。结果就遇到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青衣的少女支吾着道出实情“我们是虹彩少女…我…我是青光少女。”她意识到,就连对面普通的女孩,胆子也比她大的多“我们是好人…”
“是啊,我当然知道。”青年女孩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柔声说道,她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帕递到青光少女手里,扬起嘴角继续说道“快擦擦吧~这里灰多,土多。看你说话的样子,再看你为了姐姐哭的大花脸,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李霜凝闻言,不好意思的道了声谢,用开朗姑娘的粉绢在脸上简单擦了起来,她从手绢上闻到一股淡雅的幽香。想来应该是姑娘的贴身之物。在她擦脸时,坐在对面的少女再度关切的问了起来。
“她是你姐姐吧,你们长得真的好像啊,她到底怎么了,让你这般担心。”
李霜凝简单擦了擦眼角泪痕,便将手帕递了回去,她正欲开口回答,又一个人探入了柴房。
“小丫头,你干什么呢,出去这么半天,担心死老婆子我了!”
女孩看到走入屋内的是一个拄着红木拐棍的老年妇女,穿着青灰色的袍子,两鬓斑白,蜡黄的脸上生满皱纹,瘦弱的身子佝偻,仿佛一碰就会摔倒。
“奶奶~我错了~”红袄女孩站起来,搀扶住老者娇声说道。后者却把目光转向到还坐在地上的李霜凝身上。这让青光少女一阵尴尬,她想要起身致意,却又不舍把心爱的姐姐放在脏地上,正左右为难之际,心善的姑娘继续说道。
“奶奶,咱们快帮帮她们吧,她和姐姐受人追捕,才躲到咱们家的,她们是好人。”
老人的目光扫过女孩,没好气的咳嗽了几声道“当老婆子我眼瞎啊,小兰,你还不帮着人家姑娘把她姐姐抬到屋里去,才坐在这儿嚼舌头,像什么样子。你在这儿帮她,我去给姑娘腾拾间厢房。”老人说着,便踱着小步离开了柴房。
“哦。知道了,奶奶。”被叫做小兰的女孩垂下头应付的回道。她朝李霜凝走来,想要握住昏睡少女的双腿。青光少女揽着姐姐本能的向后缩了缩。
“嘿嘿,你怎么比我还胆小。”小兰微笑道,一扫被老人训斥后的不悦“我来帮你吧,你一个人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吧。”
“谢谢,谢谢你。”李霜凝多少放下戒备,让对方端着姐姐的小腿,她则架着姐姐的腋下,才将睡得死沉的姐姐抬了起来。
两人走出柴房,在小兰的指引下,将昏迷的绿光少女抬到了被老人简单收拾过的厢房里,李霜凝和小兰合力将她姐姐放到床上,她觉得越发虚弱无力起来,女孩想要维持清醒,她站起身,注意到小兰已经顺手解开了她姐姐的一只凉鞋,放到了地上。
“喔,你姐姐真白啊~”红袄的女孩充满感慨的说道,转而看了看站起来的李霜凝,微笑着评价道“其实你和你姐姐一样白,如果不是那么爱脸红的话~”
“我…我来吧。”青光少女心里有些不快起来,她扬起眉毛,略显蛮横的挡到小兰和姐姐之间,坐到床上,为姐姐脱起了另一只鞋子。绑带凉鞋一解开,她姐姐白嫩粉润的莲足便微微舒展开来。女孩的心思敏感细腻至极,她对姐姐爱到了骨子里,除了神选少女的姐妹外,她几乎从不允许任何人碰她姐姐,同样的,她知道,姐姐也不会让别人碰她的身体。她看着姐姐的两只并蒂莲足出了神,她不知为何,总感觉倦意复燃,好想搂着姐姐的绝美脚丫就此睡去。
“好吧,好吧,人家就是想帮忙的说~”
李霜凝脸颊一阵发烫,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别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摇摇脑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不知不觉间摸上了姐姐的脚心,触之是那般柔软娇嫩,她赶快抽回手,脸颊越发烫了起来。
“小兰,你想帮忙,就去给人家姑娘备些热水。”坐在厢房木椅上的严厉老婆婆打破尴尬的氛围,再度对着自己的孙女发号适令起来。
李霜凝闻声,不禁有些自责,她站起身,略显紧张的说道“不…不用了,我…不渴。老奶奶,小兰姐,谢谢你们收留我和姐姐,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少女羞赫的低着头,自然下垂的双手盘于小腹前,互相交错着,努力却笨拙的试图表达自己的意图“我和姐姐…就在这里,这里…留宿一晚上就好了…您和小兰也早点…早点歇息吧…我,我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们了。”
红衣的姑娘闻言,开朗的笑了起来,玩笑道“你怎么这般紧张啊,是不是叫我奶奶吓得。”女孩说着,凑到李霜凝身侧,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青衣的少女紧张的浑身一颤,小兰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李霜凝羞涩至极,她没想到这个古时的女孩竟会如此无礼,对她和姐姐动手动脚的,但后者似乎并无察觉,似是把那些举动当成亲密的戏弄,可她最不擅应对的就是这种自来熟的人。
女孩想起以前在学校时的种种经历,小兰的举止活脱就像是一次考试时找她要答案,借橡皮的邻桌女生,对方的勾肩搭背大大咧咧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让她那一门本来还算擅长的科目考成了不及格。‘好吧,除了我的姐妹外,我好像不擅长应对任何人。’少女最终这样想道,虽然她的六妹也是如此顽皮性格,但被至亲的六妹调戏,她却完全不会排斥,反而还会开心和兴奋。
回到现实里,小兰虽然松开了手,但却还是围绕在她身边,待在令她不舒服的警戒距离里。
“小兰姐…你,你该回去休息了。”李霜凝小声说道,缓缓向后退去,可没退几步,双腿便磕到了床沿上。
“姑娘莫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红衣的女孩笑道。
和对方待的越近,李霜凝便越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异香,她只觉是对方姑娘好美,时刻带着香囊。
青光少女眨了眨眨眼,勉强维持住平衡,没有跌到床上。
“小兰,你起开。”调皮女孩的奶奶突然起身说道,她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过来,把自己的孙女撵到一旁,然后用同样略带严厉的口吻对李霜凝道“姑娘,你别介意,我这孙女都被我那个过世的老头子惯坏了,不守规矩,没有礼节。”
“那…哪里”青光少女说道,她看见站在奶奶身后的小兰冲她吐了吐舌头。
“姑娘,我略懂一些皮毛医术。”老婆婆开口说着,扶着腿坐到了床边,看了眼女孩的姐姐,转而对显得不安的李霜凝说“我给你姐姐号号脉吧,看看她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
女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情,她担心她的姐姐到了极点,她马上说道“婆婆,您请…您快帮我看看…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身体没…没什么危险吧?”
“嗯,嗯,我知道了。”老人说着,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妹妹你可真好,你姐姐她能有你这么个好妹妹,估计半夜做梦都会笑醒吧。”小兰再度凑到李霜凝身旁,微笑着说道。
“哪…哪有…”青光少女低下头,羞赫的说道,因为对方说的玩笑,在她和姐姐这里却是曾经发生过得事实。
“小兰,给我安静点。”老人严厉的张口道,她说着捋起了袖子,伸出干枯的像是枯枝的细长手掌搭在李霜雪白皙光莹的手腕上,半眯起眼,诊号起来。
李霜凝紧张而焦急的注视着,连一旁站着的小兰也不甚在意了。
她看着老奶奶在姐姐右手手腕上搭脉了一阵,然后又翻了翻姐姐的眼皮,她听到老人发出的一声轻叹,她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见老人又搭起了姐姐左手的脉象,女孩终是忍不住,幽幽开口问道“老婆婆…我…我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老人抬起头,对青衣的少女摇了摇头,叹气道“姑娘,我问你,你姐姐她是不是贪杯,喝了太多的桂花酒?”
李霜凝点点头,痛苦的把参加桂花宴的情况说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担心难受的又抹起泪来“都是…都是我不好…姐姐是因为我才喝了那么多酒的…”少女自责的啜泣道,这时她感到小兰姐从身后环到了她的肩上,女孩略感不适,却觉对方拿着那粉色香帕又替她擦起泪来,一股异香扑鼻,她的头莫名的晕沉起来。
“姑娘,你也别太担心难过了。”老人笑了笑说道“其实,桂花酒并不是害你姐姐酣睡不醒的罪魁祸首,你姐姐脉象示微,恐是服下了大量安魂镇定的药物,加上酒液温酿,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姐姐可能会睡很久,而且醒来后也会虚弱很多…”
“那那…婆婆可有法子,救救我姐姐!”青光少女吓得哪里还听的下去,她焦急的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恳求道“只要您能救我姐姐,让我给您做什么都可以!”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窃笑,在女孩察觉前转而恢复正常。
“姑娘言重了,其实你姐姐这情况倒不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