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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剑三改编

  By:周衡

   《南唐书》中有云:【此非有风雅制度,但得人间烟火气多尔】

   世存天地人三道,遁入天道者是为仙,可长生千年而不化,遁入地道者是为魔,亦可千年而不化,唯遁入人道者,莫议千载,若可踏七十春秋俨以是古来稀者……

   人道中命格虽如此稀薄,可天地二道中亦有仙魔愿弃长生之躯,遁入人道,天界中先有长公主瑶姬下踏灌江口杨家,为一届凡人杨天佑育有二子一女,而后天罚降临,其夫与长子肉体被诛,魂魄更是被打入九幽,瑶姬被天庭决廷杖二百,永世镇于桃山之下,受廷杖加身皮肉开绽之时,瑶姬无悔踏足人道,后杨家二郎手持石斧力劈桃山,她受金乌炙烤魂飞魄散之时,亦是无半分悔意踏足人道。

   冥界中白素贞千年修得妖体,只为西湖边一柄油纸伞,为救许仙她孤身踏入半步多,以身犯险丢弃妖丹之时,无悔踏足人道,后更水漫金山视生灵如草芥,而被法海镇压于雷峰塔下,直至二十年后其子许仕林孝感动天,方得以重见天日,她降服而囚不见天日之时亦也是无半分悔意踏足人道。

   这人间中虽无灵气纵横,无遍地的天材地宝,却可以凭【烟火】二字引得仙冥二界中无数妖仙为之心驰神往,可究竟何为【烟火】?没人说得清,只能说这高明虽有千里之眼,却难窥人间袅绕缤纷。高觉虽有顺风之耳,却难闻人间苦辣百态。若非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只能说【烟火】藏于这闹市的街头中…

   这闹市里有勤快的小贩肩搭着毛巾,正忙不迭的给前来喝茶的老客人添茶注水,有面含桃笑的婆婆正将手中的菜蓝递给她那贤惠的儿媳,有虽口吐着嗔怪之词手却从包中掏出散碎银两交于儿子手中的慈母,还有俯首帖耳给衣着华贵的老爷掀起轿帘的伙计,这一幕幕,便可称之为烟火,不过此时这烟火中有一男子似与这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他虽着一席白衣,却又脏又乱,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如失了魂般的正向前缓缓的踏着步,这白衣男子正是蜀山的大弟子徐长卿,他心中虽兵荒马乱,可此时看到这人间熙熙攘攘一片祥和的景象,原本下耷的嘴角竟也难得的上扬了几分他端起酒壶喝了一口酒,自顾自的嘟囔道:“看来邪剑仙还没到这里。” 这邪剑仙生于六道之之外,乃蜀山五大长老的恶念所化,无魂无魄,不死不灭,生性嗜杀嗜恶,五老合力将其封于纳魂盒之中数百载,只待扶桑神树百年后抽芽之时,取其嫩芽连同魂盒一同沉入瑶池,便可永除其患,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邪剑仙的一抹意识冲破禁锢告诉长卿若自己真的形神俱灭,则蜀山五老也将魂飞魄散,永世无法再踏足六道,这五老在长卿心中亦师亦父,长卿得知真相后,气恼景天明知原委却要欺瞒于他,而且若自己真的诛杀了邪剑仙,无异于亲手杀了五位师傅,他一气之下便毁了纳魂盒,生生放出了邪剑仙…

   他漫无目的的提着酒壶行在路上,“哎呀!别打他了!别打了别打了!”

   徐长卿询声看去,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正抱着头躺在地上,口中哎呀哎呀的叫着,三个男人正在用力的踢打他,旁边还有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焦急的拉着架。

   “别打了?你这个臭婊子!还在替他求情!我呸!咱俩的账一会儿再算!” 说罢那中间的男人一把便将那女人推开,对着那俩男人大声嚷道:“三哥四哥给我狠狠的打!打完送他们去见官!再让老爷打烂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屁股!”徐长卿见状刚要上前拉架,可刚刚走了半步,便看到那三哥的脚仿佛被定格一般悬在了空中,这突然的一下搞得他心中发愣,便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又向前走动了两步,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妈的,你打吧,一会儿我就带着你老婆偷出的银钱远走高飞!” 徐长卿不禁一愣,自己脑中听到的竟是那挨打男子的心中所想,他又将头转向那对妇姑勃溪般的婆媳方向,脑中便又浮现出了好多不同的声音。

   “进了我家三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你怎么有脸的?”

   “你这个老东西!赶紧快点儿死了算了!”

   “儿啊!咱们别去赌了!难道非要娘死了!你才罢手吗?”

   “我曾经赢过钱!我今天要把输得全都赢回来!”

   那刚刚要抬腿下轿的乡绅看上去倒是憨厚:“表兄刚死,我只要能给表嫂送进大牢,他的土地便都是我的!”

   那拉帘的伙计脸上虽满溢媚态心中却想:“等我当了老爷,我叫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徐长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如发癫了一般狠狠的左右摇了摇头,正想把自己摇醒,他的左面便现出一阵白气,那白气缓缓的汇聚成一团人形,那人身着黑衣,一块小斗篷从光头上搭下,这来者正是邪剑仙,徐长卿见状也不惧他,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这邪剑仙便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哈!人啊人,原来这人心如此黑暗,恶自心生,生生不息,保真者少,迷惑者多,仙道难固,鬼道易邪,哈哈哈哈哈!”还没等徐长卿说话,这邪剑仙便双手放于胸前结成符印,上下穿梭一番后,长卿顿觉身边空间好似破碎一般,而后又重新凝结,也不知是真的穿梭还是邪剑仙摇出的幻境,自己此时已是在一个庙堂之中,这庙堂左右垂下两张幡旗,左面写着【一场贪欢】右面则是【一场虚幻】中间镇坐着一尊雕像,那雕像上半都被黑布包裹,长卿只感觉那雕像上散发出滔天邪气,想来应当是邪剑仙无疑了,便对着雕像问道:“究竟何为人心?是人性本善?又或是人性本恶?为什么我最尊敬的师长,会化身出邪恶的念头?难道是?难道是恶由人生?”想到这,即使身为蜀山大弟子的他也不由得暗自颤栗,头皮发麻,又喃喃道“难道人间众生,就活该受此折磨吗?”怔怔间,庙堂内便进入数名男女老少,跪于雕像前双手合十的祈求着什么

   “我儿病了,求你保佑他。”

   “赐我功名,我不想再受穷了。”

   “我久病缠身,生不如死啊。”

   “我这个二房出生的孩子,我好命苦。”………………

   长卿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这跪拜之人心中所想。

   长卿忽而抬起头对着神像质问道:“众生皆苦,那修道之人,究竟所为何事,苦苦修行,难道皆是徒劳,又或是一场虚幻吗!”

   “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吗?”话音刚落,长卿周围又是一阵虚幻,紧接着马上就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混沌,他环顾周围,天上竟缓缓落下六扇大门将他围入中央,然后慢慢的旋转了起来,正在他疑惑之际,面前那扇门缓缓的打开,门内一个接生婆正眉开眼笑的怀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新生婴儿,“人的一生,从一声啼哭而开始,大人们都在笑,可谁知婴孩内心的恐惧呢?”邪剑仙话音刚落,那开着的门便紧闭了。

   而后六门继续转动,第二扇门内,一个约摸8.9岁的男孩撅着桃红色的屁股哭唧唧的趴伏在桌子上,身后男孩的父亲手持戒尺正在教训着他:“告诉你多少遍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到底记没记住啊!” 画面一转,那男孩的父亲又换上了另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一个衣着锦缎的人不住的点头哈腰道:“好说,好说,宋员外放心,都好说。” 罢了门便又关闭了,“

   第三扇门内,那孩童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孩子,只是鼻脸有些青肿,他独自喃喃道:“快快长大吧,等我长得又高又大,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只是父亲说长大了要成家?可是到底什么叫成家呢?”

   接下来的第四扇门里,他已经褪去了满脸的孩子气,身着一身红衣,身旁坐着一个披着红盖头的女子,俨然是成婚之夜,那男子正欲掀起盖头,手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我真的长大了吗?为人丈夫,一家之主的重担,我承受的了吗?”

   然后是第五扇门,那男人肉眼可见的有些疲惫,面庞上也不知何时悄悄的爬上了几条皱纹,他身旁的女人从床上拎起一个枕头便向屋外走去,那男人满脸无奈的道:“又干嘛啊你!” 那女人白了他一眼:“结婚这么多年,我和一个人过日子有什么区别!”

   第六扇门内男人已为老者,卧病床前干咳不止,儿子儿媳皆座于椅上,老者呻吟半晌对着床前的老妪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然后倒头便咽了气,老妪俯身痛哭,儿子则面带喜色的跑到他娘子面前道:“死了!死了!终于死了!” 而后一股白气便从那老者的天灵飞出,上下翻动嘶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要投胎!我要投胎!!”说罢便一头扎进了第一扇门内,随着“呜哇”一声啼哭,六扇木门便系数消失。

   正当长卿愣神之时,只见邪剑仙一步一踱的从黑气之中走出:“明知人生是苦,人们却还是要回归于痛苦之中。”

   徐长卿看了看邪剑仙,而后顿挫着说道:“若是,我可以教导他们呢?或者,帮助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邪剑仙仰头笑了半晌:“人回到原点,只会忘记一切,重复错误,永劫轮回,这就是人的悲剧!一切循环往复!你 又能帮到什么呢?”徐长卿闻言低头闭眼不语,仿佛在沉思着些什么,周围的黑雾也随之慢慢的散去。

   “妈的!这败类!跑的真他妈快!我呸!”徐长卿闻声睁眼,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又站到了刚才那条车水马龙的街道里,刚刚施暴的三人还在原地,只是那挨打的男子此时不见了踪影,那领头的人朝地面吐了口痰,便又对着他那俩伙计说道:“三哥四哥不用管那奸夫,走,带先这贱人去见官!”说罢便拉着那女子要往衙门的方向走去,那女子见状一下就跪了下去,“相公!相公你别带我去衙门,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相公!” 徐长卿正欲上前阻拦,便被一个黑影撞了一个趔趄,他回头看去,正是那个赌鬼儿子拿了银钱向着那赌场的方向奔去,他年迈的母亲在身后带着哭腔的喊道:“儿子啊!娘求你了!不要再赌了!不要赌!不要赌了哇…”徐长卿内心百感交集,呆滞的看了看四周,只觉耳畔邪剑仙的声音响起:“徐道长,若是他们愿苦,你又要如何助他们呢?”

   话音刚落,徐长卿抬起头看向前方,有一个妙龄女子挎着布袋正在与卖无心菜的大娘降价,那女子虽单手护袋,可长卿还是从袋口处看到半截珠链,在她身后侧站有一个男子也盯着那半截珠链,长卿双眼微眯,便看到了他心中所想”若是偷了这链,家里半月粮钱便有着落了。”想罢便伸手欲窃,长卿见状神情决然,口中铿锵的吐出四个字:“我帮得了。”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窃贼的手坚毅的说道:“不要再偷了!”那男子右手虽被捉住,口中依然大喊:“干嘛抓我啊!”伦起左手便向着徐长卿的面门打来,徐长卿一把便抓住他的小臂向左一扭,那窃贼便被他擒拿而住动弹不得,这贼人一看这人似有武功在身,便高声朝着四周大喊道:“救命啊!抢劫啦!抢劫啦!快救命啊!!” 徐长卿眉头皱起,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窃贼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半月的米钱,我给你。”于是便从衣服里掏出一钱银子塞进了被他擒住的手中,那窃贼愣眉愣眼看了看手中的银钱,又看了看徐长卿,长卿还不等他说话,就回过身对着挽臂而行的那对婆媳说:“长辈应该疼惜晚辈,你作为晚辈也不应当咒骂婆婆。” 这话一出二人皆是吓了一跳,二人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之间徐长卿着双手高声喊着:“各位!在下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在下也知道你们的难处!还请大家听…”

   刚刚那个从轿子上下来的乡绅恰巧行至此处,听他此言不禁来了兴趣,不等长卿话讲完便打断至此,用讥讽般的语气问向徐长卿:“你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说出来听听?”

   “你想将你的表嫂送入大牢,然后霸占你表兄的田地。”

   “你你你你胡说!我祝老五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谁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的!”

   徐长卿也不理会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说道:“诸位,在下乃是修道之人,今天并非是要揭各位的隐私,只是希望各位悬崖勒马,积施行善!”

   “胡说八道!我们走!”那豪绅一甩衣袖便带着几位仆从离开了,看热闹的众人见状也以为他不是精神不好便是醉了酒,也三三两两的远离了此处,不过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个更远的地方看热闹而已,徐长卿见此景便焦急的对着他们大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其实都是苦乐自召的!” 见无人理他,长卿更是焦急,在这市场里逢人便抓过肩膀对着他们喊叫着:“各位!各位!行善必有喜乐!行恶终有报应!万事皆有因果!千万不要被邪念驱使啊各位!”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把抓住长卿的双手,徐长卿一看,这乞丐满脸生疮,右脸上还有一处大大的黑色胎记,那乞丐怔怔的盯着徐长卿,“你说都是因果,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出生!就是这幅模样!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这样对我!为什么呀!你说呀!” 徐长卿任由他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啊,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正愣神间,人群后传来一阵嘈杂声:“来来来都让一让,让一让!”长卿回头一看,只见刚刚那个豪绅带着几个皂吏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还不等他说话,那豪绅便用手一指,对着几名皂吏道:“就是他!光天化日在这儿搬弄是非!在这口出妖言!” 那领头的皂吏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见他们也跟着纷纷点头,便对着手下的人喝道:“把他给我抓起来!带到大牢里关几天!” 那两名手下便上前将长卿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嘴里厉声的呵斥道:“走!走!” 就一路在这百姓的注视下将这长卿带离了街道…

   一阵“吱呀”的开门声响起,三名衙役压着徐长卿进入了这县牢里,随着两声呵斥般的“进去!进去!” 那两名衙役便将长卿推搡进了一间监牢里,那监牢里先前已经关押了四名囚犯,见有新人到来,便都站了起来,那领头的衙役锁上牢门后,用手指着里面的一个胖子恶狠狠的道:”里面的人都给我老实点!听见了没!老实点!” 然后向外摆了摆手:“我们走!”然后便离开了大牢。

   那胖子上下扫视了一眼徐长卿:“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徐长卿正欲开口,便看到大牢的走廊处化出了一个灵体,正是那邪剑仙:“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好多邪念,好多怨气啊!我怎么没有早来这里!”话音刚落,邪剑仙便向大牢深处走去,那胖子自然是看不见邪剑仙,还以为这新人不给他面子,便对着徐长卿一声大喝:“老子他妈问你话你没听见是吧?”然后伸出一只肉手猛的按在了长卿的肩膀上,长卿见状一把将掐住他的手腕,然后肩膀向上一顶,又用右手掐住他的脖子,以胖子的肩膀为轴,直接便将他擒按了起来,那胖子吃痛大叫:“兄台!兄台有话好好说!” 长卿也不为难,手臂发力一把将他推到墙上,然后对那胖子拱了拱手道: “兄台,在下无意冒犯,今已沦落此地,想必是冥冥注定的,是天机。”

   旁边的一个矮个子带着几分嘲弄的说着:“栽了就栽了,还说天机,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那胖子摆摆手将他打断:“不不不,他说的对,那我奸了我嫂子,也算是天机吧,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监牢里的几名囚犯皆哈哈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嘲笑徐长卿,还是为了附和那胖子,徐长卿不理会他们的嘲笑,独自走到这监牢的角落里坐下,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样,那刚刚说话的矮个子见他这副表现,一脸恼怒的挽起袖子就朝着徐长卿走去:“我看你这新来…” 还不等他话说完,那领头的胖子便一把将手横在他身前,然后对着他摇了摇头,那矮个子见状虽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也只得作罢,那胖子是响马出身,刚刚又和徐长卿出现了一点摩擦,一来一回间便知这白衣男子的武功不俗,而且这男子除了说话有些魔怔之外,好似对他们也并无恶意,他自然也是不愿去没事儿找事儿做,徐长卿虽是蜀山之人,可毕竟也是肉体凡胎,接连的舟车劳顿加上乱麻般的事情更是让他心力交瘁,他就这样半坐半靠着监牢的墙角,恍惚间竟然浅睡了过去…

   约摸也就两炷香左右的工夫,不知是因为潮湿虫蚁还是嗅到邪气的缘故,长卿便睁开了眼,只见邪剑仙正面带微笑的蹲在他的身边:“看来徐道长近日有些疲惫啊。” 见徐长卿不理他,他便又接着说道:“徐道长,我早就说过了,他们愿苦,你极力劝他们向善,想以善渡苦,可是他们却将你送到这儿来,莫说是你徐道长,就是大罗神仙降世,只怕是也要被他们拆了庙宇吧,你刚刚说对了,这恶,并不是从心而生,而是从人而生。” 徐长卿闻言沉寂了半晌,而后缓缓道:“即便嗜杀嗜血如应龙,亦可被西王母所度,嗜色嗜赌如三首蛟,亦可被显圣真君所渡,我不信这世间人心,会恶比应龙与三首蛟!”

   话音刚落,只听得这县牢大门处传来“吱呀”一声,监牢中那几人皆询声看去,那小个子身形消瘦,竟抻着脖子将脑袋从两根笼木中伸了出去:“诶?好像又来新人了啊?” 那胖子听见以后又闭上刚刚睁开的眼睛嗤了一声道:“嗬,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来给咱们哪个兄弟送断头饭的。”

   那小个子眯起眼睛又向前奋力的抻了抻脑袋:“哎!老大,不对啊,这人好像…好像穿着条裙子,来的是个娘们啊!”

   这几个囚犯一听娘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监室门口向那来人方向张望着, 这大牢里虽然漆黑,但是却很安静,几人虽还没清来人,可那女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倒是听得真切,约摸过了几秒左右,只见两个衙役带着一个女子走到了他们对面那间空着的监室门口,那女子上着短衫,下着一条黄色罗裙,两名衙役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膝盖都几乎碰到了地面,于是说是【带着走】,倒不如说是【拖着走】来的贴切,这女子面露痛苦之色,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吸气声,那小个子率先反应了过来对着胖子道:“老大,这小娘们挨板子了,裙子上好像有血。” 那胖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淫笑,一双鼠眼色眯眯的看向那女子的后臀处,确实是隐隐约约有一些星星点点的血渍:“还真是,你这小子,眼睛够尖的啊。”

   “进去!”那两个衙役打开牢门,一把便将那女子推了进去,那女子没站稳,一下摔在了这监所里的草席之上,不知是摔痛了还是扯到了伤处,嘴里又“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徐长卿抬头一看,这女子正是刚刚在街上遇见那拉架的小媳妇,他男人竟真的将她带来了衙门,女子姓宋,因夫姓薛,她自然就被唤作薛宋氏,说这薛小来到衙门一纸诉状控告薛宋氏不仅与人刁奸,还盗取家财供养奸夫,按律这刁奸罪,也就是有夫奸者该决杖九十,而后再徒两年,可是这奸罪讲究捉双,于是县太爷便决定先判她一个偷盗之罪,当堂打了这薛宋氏五十大板,将她收入监牢,待衙役们抓到奸夫后再另行审理。

   那两个衙役锁好牢门回头一瞅,这边监室里的几个男人一个个脖子抻的老长,瞪着牛眼都往这边看,便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回去回去!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老实点!”一个衙役又伸手指了指那胖子:“周胖子我告诉你,给我看好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老子他妈拿你是问!”

   那胖子一听脸上的肉立马堆到了一起点头哈腰道:“头儿您放心,您该忙忙您的,这儿啊,有我周胖子呐~”

   这衙役虽是下九流,但也压根就没拿这家伙当个人,看到他这幅德行,那领头的只是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那同样穿皮的兄弟摆了摆手:“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妈的是不是最近花酒喝多了,怎么感觉这么没精神…”

   那小个子见衙役走了出去,忙不迭的又把脑袋深处监牢,对着薛宋氏喊道:“小娘们?小娘们?挨打了吧?用不用哥哥们给你揉揉屁股啊?” 监司里的众人闻言皆是哄堂大笑,

   见无人回答,便又小娘们小娘们的叫了起来,话刚说了半句,只见那周胖子走到他身后,伦起熊掌一般的大手照着他的后脖子“啪!”的就是一下,打的那小子是直翻白眼,

   “妈的!这他妈哪有你说话的份!什么他妈小娘们!”然后转而又换了一副媚俗的语气道:“人家那是小娘子~” 说罢便走到笼边,冲着薛宋氏说道:“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因为什么事进来的?打了你多少啊?不要害羞嘛小娘子,这里的人,有几个还没挨过板子啊?”

   那薛宋氏刚挨了打,屁股胀痛难忍,犹如被白蚁啃食一般,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监室内的草席上,满脑子里都是祈求着郭三可千万不要被官府抓到,无暇也没精力去理会对面那几个拿她寻开心的流氓。

   不过她担心郭三被抓一方面是因为感情,另一方面则是担心郭三若当真被捕,将她们二人刁奸一事和盘托出,又要被决臀杖九十,她现在是宁死也不愿再挨这板子了,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被一刀砍掉头总比被一下一下打烂屁股要好受的多。

   周胖子见薛宋氏不理他,便不依不饶的继续冲她嚷道:“小娘子?小娘子你将裤子脱了吧,让哥哥们看看伤成什么样,哥哥们是过来人,快给哥哥们看看吧!”

   这衙门里原本是准备修一所监牢单独用来关押女犯人,有言道是:【官印一盖,立富三代】这女监修着修着就修成了县太爷抽屉里的几张地契,于是这县中便是男女混监,虽是混监但却不可混室,这罪犯一个个如狼似虎,若是混室那还得了?加之女子犯罪需决监罪者并不多,多半都是打一顿板子再交点银钱赎金放了便是。

   再说这薛宋氏早就想脱掉裙子晾晾腚上的伤了,只是碍于羞耻心作祟才罢了,自己虽身犯奸罪,刚刚又裸臀遭杖,但自己可不是窑姐,若是脱下裙子,难免不被这群流氓寻了开心,这薛宋氏便将脸埋在臂弯里任凭他们如何吵闹也都不予理会。

   那周胖子见薛宋氏不管自己怎么吵闹调戏都如同睡着一般趴在那一动不动,也来了火,恶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痰道:“我呸!装什么烈女!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副模样!有种的你就不要脱!等一会裤子粘在肉上发了炎有你的罪受!”说罢便气呼呼的转头坐到了墙边上。

   那边薛宋氏一听也不禁犹豫了起来,若是真如他所说衣物与皮肉黏在了一起,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受罪? 加上屁股被打的肿胀,在罗裙包裹下愈发痛痒难忍,正在她犹豫间,便听闻远处传来牢门开启的声音,一个衙役带着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稳婆,衙役进来以后四处环顾了一番,见并无什么异样,便打开了这薛宋氏所在监室的门,薛宋氏询声抬头望去,看见进来一个手提木桶的老太太,不仅有些害怕,那稳婆看出了她的惶恐之色,便对着她安慰道:“别怕,老太太来给你擦点药。” 对面的流氓一听到擦药,一个个便都来了精神,如蚂蟥见血般的聚集在了笼边,那老太太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他们这幅德行,便从桶里寻到一根满是牙印的木棍递给薛宋氏:“呐,咬着点,老太婆我尽量轻点,要是疼了就忍着点,哈。” 薛宋氏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接过那木棍放在嘴中,稳婆见状便蹲在她身边,解开罗裙的扣子后对她说道:“稍稍抬一点身子。” 薛宋氏听话的将屁股向上拱了一拱,那稳婆见状连忙拎住亵裤与罗裙的边缘向下用寸劲一扽,只听得“撕拉”的一声微响,这亵裤到底还是和皮肉粘在了一起。

   这一下痛的薛宋氏是如同下了锅的泥鳅一般,上身一挺,两条大腿也蹬的笔直,剧痛之下一时忘了咬住木棍,只顾着咧开嘴巴“嗷嗷”的惨叫起来。

   那稳婆见状连忙摸了几把她的后背,不住的安抚道:“你忍着点,忍着点啊。” 然后又捡起那根木棍重新放在薛宋氏的嘴里,正放着的工夫,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躁声:“喂喂喂!老太婆!你擦药能不能蹲到那边擦去!当是给我们一口肉吃!” 这稳婆闻声回过头,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周胖子,这几个流氓刚刚听闻要擦药,正想能跟着稳婆饱一饱眼福,可谁知这不长眼的老太婆却将他们的视线挡的死死的,听到这话,稳婆逞能般的又将木桶提放在了旁边:“我老太婆爱在哪就在哪?谁管得着?” 这话一出是将这周胖子等人气的不轻,对着稳婆便破口大骂,那稳婆任凭他们如何叫骂也不加理会,回过头又将薛宋氏的裙裤向下拉了拉,稳婆低下头看了看伤处,这五十大板的确是罚的不轻,但幸在并未皮开肉绽,不过却也是肉眼可见的淤紫肿大,而且这薛宋氏的一层臀皮也被揭掉了不少,稳婆从桶中取出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臀上的血迹,薛宋氏那边痛的是身体发抖,双手攥住草席,口中紧咬木棍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呼喊声,若是少了这根木棍,估计此刻她的呼痛声早已如屠猪宰狗一般了,稳婆一番擦拭过后,这屁股看起来倒确实没有刚刚那般可怖了,稳婆又从木桶里取出药膏散于指尖,然后均匀的涂抹在伤处,痛的她又是一阵呻吟,又将剩余的药膏倒入桶中搅拌开来,将毛巾浸在其中打湿,盖在了薛宋氏的屁股上,然后稳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可以了姑娘,老婆子明儿再来给你换药哈。”说完便提起木桶走出了监室,薛宋氏趴在地上,经过这稳婆一料理,屁股倒真不似刚刚那如针扎蚁噬般的疼了,而且这浸透了井水的毛巾敷在上面,冰冰凉凉的竟然舒服的很。

   “小娘子!小娘子!这大热天的!用条毛巾捂着多难受啊!快将它拿开吧!” 那周胖子依旧是不死心,抻着脖子继续对薛宋氏叫嚷道。

   “对啊小娘子!快拿下去!拿下去吧!让哥哥们看看!哪怕看一眼呢!一眼也中!” 另外几个无赖也扯着嗓子跟风般的附和着。

   徐长卿看见他们此番德行,便抬起身子走上前去对着他们说道:“各位!停手吧!虽然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犯过错,可是回头是岸!人非圣贤,在这世间的每一个人,谁又没犯过错呢!” 那周胖子见他又来了,不耐烦的将他推到一边,口中念念道:“去去去,对他们说去!莫在这烦老子。”

   “请你们相信我!只要能够宽恕自己!放下过去!一心向善,你们也是可以立地成佛的!”

   周胖子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嗤笑了两声后对着长卿问道:“说什么回头是岸立地成佛?老子他妈已经被判了秋后处决!改正又有什么用?这里的每一个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成什么仙!成什么佛!”

   那小个子见势也接茬道:“做好人?做好人有什么用啊!你看他!” 长卿询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脏兮兮的男子,看起来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田地被人占了,他去告官,恶霸贿赂县官,他是苦主却被诬告!秋后也要被问斩!我若是他他哪怕死了都要化作厉鬼去找那恶霸和贪官算账!”

   徐长卿看了看那男子,沉默了半刻缓缓张嘴道:“冤冤相报,孽债何时才能结清?”于是又转过头对着牢里的众人说道:“我明白你们的苦衷,你们有的受过欺凌,有的身不由己,可是只要有心向善的话,至少内心是可以得到安宁的!一人行善虽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只要人人行善的话,便可以压制这世间邪念!天下是可以得到太平的!”

   这话囚犯们听在耳中,不由得又是一阵鄙夷,周胖子上下扫视了一眼徐长卿,面带嘲弄的握住他的双手:“公子,公子你代我去死好不好?你代我去死,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囚犯们见状也暴发出一阵狂笑,徐长卿看了他们一眼后缓缓说道:“好,我放你们出去。” 然后右手指剑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凌厉的指向那铁链,口中厉声念了句:“挫其锐!解其纷!开!” 那只见铁链上窜起一阵火星,然后“噼啪”一声,粗大的铁链竟然应声折断,看的囚犯们是如同木鸡般的呆在原地。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希望各位离开以后,能够行善积德,改邪归正,不要再回来了。” 那小个子率先反应了过来,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还等什么!快走啊!!!”然后便夺门而出,众囚犯见状也跟着那小个子慌忙的冲了出去,走廊里邪剑仙的虚影对着他们是不断的摆手:“诶诶诶诶,你们别走啊!我还没享受够呢我!” 不过这些囚犯并听不见他说的话,将众囚犯放出去后,徐长卿又来到对面的监室门口,并学着刚才的模样打断铁链,牢里的薛宋氏已然是被刚刚的一切惊掉了下巴,徐长卿打开牢门,对着薛宋氏说道:“你也可以走了。” “我…我…我……”长卿见那薛宋氏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便开口催促道:“姑娘要说什么?”

   “我……” 这薛宋氏自是有自己的担心,她同那群犯人不一样,那群几乎个个都是死刑犯,这次逃狱若不被抓则可称之为血赚,若是被抓回来那也不亏,反正也本就是要死的,可这薛宋氏不一样,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刚刚挨了板子行动更是不便,虽然现在牢门大开,可要再抓了回来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不走的话,若是郭三被抓,将自己刁奸之罪坐实,届时九十杖结实打下,还不将自己打瘫在这县衙之中?这薛宋氏便将心一横,然后忍痛拉起裙裤,徐长卿见状伸手上前将她扶起,薛宋氏道过谢后便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后腰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长卿见牢内已经四下无人,便回到原来的监室静心盘腿打坐…

   公堂之上,衙役手持毛竹板一字排开,立于堂下两侧,刻有【公正严明】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高高悬在主梁上,那匾下有一人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这人正是本县的知府,此时只见他“啪”的一拍惊堂木?哆嗦着手指指向堂下的那个白衣男子。

   “你!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来,旁边的师爷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对着知府谄媚道:“大人,大人,大人息怒,此人可能真的懂些妖术,可别惹怒了他呀!”

   那知府闻言稳了稳略带肥胖的身躯,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对着徐长卿问到:“你,你,你这个妖人,你是怎么把锁给弄开的!”

   “在下乃修道之人,此次打开门锁,并非挑战王法,而是想让犯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请大人体谅在下的苦心!”

   那知府一看此人毫无惧色,言行举止更是不卑不亢,更是能轻易的打开那牢笼,想必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便极力压下内心的怒火,对着徐长卿说道:“你要本官体谅你的苦心,可是谁来体谅本官呢!你放走了这么多的犯人!你要本官怎样向朝廷交代啊!”

   “在下愿意一个人承担。”徐长卿眉头紧锁,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哈哈。”那县令闻言轻蔑的冷笑了一下,“你一个人承担?你可知这些人做过多少坏事!贱淫掳掠数之不尽!你一个人承担?你有几条命啊!你承担的起吗?!”

   听完此言,徐长卿膝盖一弯,直直的跪在了县令面前:“在下愿意承担所有罪行!还请大人治罪!还烦请大人不要追究那些犯人!” 这番话说的古井无波,眼中还是看不出丝毫惧色,县令见状是彻底摸不着了头脑,一双豆眼疑惑的望向师爷,师爷见状抿了抿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看到县令看他,忙几步癫到县令身前对他耳语道:“大人,依小的看,他怕不是修道修的入了魔便是修坏了脑袋,不过既然他愿意承担,大人那就让他承担,先给朝廷个交代,放出去的犯人慢慢抓便是。” 那县令闻言努起嘴巴: “与我想的并无二差!如此倒也算甚好!” 也不知是真如此,还是借茬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好,徐长卿,既然你选择如此,那本官也无话可说!你私放死囚!百死难辞!本该千刀万剐!但本官敬你自行投案又独揽过错!就给你一个痛快吧!但本官还是要教训你一番!让百姓知道对抗朝廷之下场!” 说罢便猛的一拍惊堂木。

   “来人!将犯人徐长卿押至市口!当众杖打六十!而后收监!待到秋收过后统一问斩!” “是!”……

   “让开让开让开!” 六个衙役围着一辆囚车走在这县道之中,正在驱赶着围观指点与叫骂着的百姓们,这囚车中锁着的人犯,正是徐长卿,此时他只有头露在囚车外面,面如土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徐道长啊徐道长,别以为你可以感化世人,他们只当在看你耍猴戏。”徐长卿闻声四下张望,只见漂浮在人群中的邪剑仙满脸戏谑的看着他,衙役们带着长卿在这吆喝与谩骂声中走了约摸能有二十分钟左右,终于是来到了市口,衙役将他从囚车中带出,压在了这高台的放有的刑凳之上,又取出一条麻绳将长卿捆牢,然后撩起衣摆,褪下裤子,两名皂吏手中各持着一根毛竹大板立于左右,只见那领头的衙役也登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对着一众围观百姓喊道:“都安静点!这是人犯徐长卿!私放朝廷要犯!罪大恶极!老爷将其决杖刑六十!待到秋后万物消亡之时!再处以极刑!!” 再看那围观百姓,有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者,有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者,亦有眼角带泪哭天抢地者,长卿伏于凳上,冷眼看着这一切,随着领班衙役的一声:“给我打!” 长卿听闻耳轮中一声“噼啪”脆响,然后只觉臀上一阵剧痛,一记竹板打下,他也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一!”这衙役的唱数声也比寻常在堂中用刑时要洪亮了许多,仿佛不仅是为了计数,更是刻意喊给围观的百姓所听,还不等他舒一口气,“啪!” 屁股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二!”

   台下的百姓围的里外三层,依旧如同刚才那般交头接耳眉飞色舞,中间有一个老人用手不住的指点着长卿,一脸悲愤的对着围观的群众大声嚷道:“就是他!就是他!打死他啊!这就是放走杀死我女儿的罪犯啊!!!” 台上衙役手中刑杖挥舞的呼呼生风,伴随着洪亮的唱数声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那赤裸的皮肉上,再看长卿伏于凳上牙关紧咬,额头上挂满了一层津津的汗珠,堪堪二十余杖,两瓣屁股便早已是被打的殷红一片,上面还爬满了层层叠叠拱肿而起的板痕,他强忍臀上虽剧痛未发出叫喊,不过执刑的衙役还是能清楚的听见每板着肉以后压抑在嗓中的“唔~呃~”声。就在长卿苦苦熬刑之时,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慢慢化作邪剑仙的样子,他一脸玩味的俯下身对长卿说道

   “徐道长,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难道你真的以为受了这杖责之苦便可唤醒这愚昧的众人? 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便可以除尽这世间邪恶吗?” 说罢他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然后一把掐住长卿的下巴死死的瞪着他道:“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眼前!哪有一分的恻隐之心!只有满溢的邪恶!只有暴力!残忍!冷漠!你口中的善良呢!在哪!在哪!” 长卿额角处青筋暴起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双眼更是瞪的通红死死的盯着邪剑仙,身后执刑衙役见状也不禁暗道这妖人还真算是个硬骨头,这四十余板打下,虽算不上皮开肉绽,但屁股上也是淤痕满布,紫肿了一大圈,可这妖人不仅未惨叫一声,竟也未扭动身躯企图躲闪一板,换做寻常混混只怕是此时早已如入锅泥鳅般乱扭不止,口中哭爹喊娘连连讨饶了,又是两板“噼啪”打下,长卿不知是被刚刚邪剑仙的一番话扰乱了心绪,还是实在吃不下这官板痛责忍耐到了极限,竟也身子一挺,口中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 “好!!打死他!” “好啊!” 见长卿惨叫出声,围观百姓的情绪也是肉眼可见的高涨,长卿看着他们手握拳状如同宣誓一般的在空中挥舞着,有的人身上竟冒出了丝丝黑气,他们目光虽然炙热,但双眸里却并无神采,已然是将被拉入邪道。

   “不要… 啊!!! 坠… 呃啊!!!道…… 啊!!!”

   夹杂着惨叫断续的说完此话后,人群中有两个女子倒是面露同情之色,不知是不忍还是不敢再看,两人耳语了一番后便边拨开人群离开了此处,长卿此时已经整整挨了五十余板,着肉声也不同刚才那般清脆了,屁股虽未肉绽却也有几处被板子打开了皮渗出了片片血迹,那血迹又被接下来的板责打散沾于双臀各处,看起来倒是比实际上要伤的严重不少,“五十九!” “六十!” 随着最后的两板打完,长卿额头已是汗如雨下,瘫趴在刑凳之上。

   “禀大人!犯人徐长卿用刑完毕!”

   那领班的衙役回头看了一眼凳上的徐长卿,又清了清嗓子用洪钟般的声音对着百姓们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秋分过后!他还要在此处问斩!这就是对抗朝廷的下场!”

   然后又回过头指了指那几个衙役:“你们几个!将他带回大牢!严加看管!” 几个衙役闻言诺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去一把拉起他的裤子,解开绳缚,在一众百姓的注视中左右架起长卿的胳膊半拖半扶的将他锁进了囚车中押回大牢,待到秋后问斩…

   两日后,县城内…

   “糖人了啊,糖人了啊,这有好吃又好看的糖人啊~” 卖糖人的小哥正在卖力的吆喝着。

   “妈妈,我想要那个小兔子…”一个小女孩一手扯着她妈妈的衣角,一手指着那小哥刚刚吹好的糖人嗫嚅着说道,那女孩身穿粗布衣服,有几处甚至还打了补丁,不过长相却甚是可爱,两个大大的眸子亮晶而清澈,长长的睫毛更是忽闪忽闪的,牵着她的那个女人看到孩子立在原地,便手拉了几把,见孩子还是不动,便抬起头小心的问向那卖糖的小哥:“这小兔子… 多少钱一个?”

   “兔子三文钱一个,这都是刚刚才吹的。”

   那小哥看那女人面露难色便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糖球:“这个,这糖球一文钱四个,这个也好吃,要不买这个吧?” 那妈妈闻言看了一眼扯着她衣角的小女儿,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得耳畔有人开口道:“我要一个兔子。” 那妈妈询声看去,说话之人是一个紫衣女子,不仅样貌美丽,而且气质不凡,额头上还挂着首饰,想必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小贩看见来人也愣了愣神,想必应当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然后忙不迭的接过女子手中铜板,又在竹扎上拔下一个兔子递给她,那女子拿到兔子后便蹲下身子,在那小女孩的眼前晃了两把,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想要这个呀?” 那女孩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小糖兔,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诺,那这个糖人姐姐送给你~” 那女子一脸浅笑的将手中糖人递给小女孩,女孩的母亲见状连忙对着女子摆了摆手,正欲开口拒绝,只见那女子对她摆了摆手,说了句:“不要紧的。” 然后又回过身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对她说道:“快拿着吧,你娘亲已经允许了。”

   小女孩不放心的看了她娘亲一眼,见到娘亲点了头,便开心的接过那女子手中小糖人放在嘴里,囫囵着说了句:“谢谢姐姐!” 女子见她可爱的很,便用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孩一边美滋滋的吃着糖人一边答道:“我叫小蕾,姐姐呐?”

   “小蕾?姐姐叫紫萱,你就叫我紫萱姐姐吧。” 说罢便站起身子,那女孩的娘亲见状还以为她有事要走,就对着紫萱道了一谢,只见紫萱从袖口中拿出一张草纸,缓缓展开,对着女孩的娘亲问道:“敢问大姐,您可曾见过这个人?”

   草纸上是一名男子的画像,头上扎着发髻,生的浓眉大眼看上去有几分英气,那女孩的娘亲眉头微蹙的对着画像看了看,便对着紫萱摇了摇头,紫萱见状轻叹了一声,正欲收起画像,只见旁边那个卖菜的大姐“诶”了一声,然后指着画像说道:“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是个道士,叫徐……徐……徐……诶叫徐什么来着?”

   “徐长卿?”紫萱见她一时想不起了,便试探性的问了问。

   那大姐一听这个名字,恍然的一拍桌板:“啊对对对!徐长卿徐长卿!”

   紫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敢问大姐可曾见过他?又可曾知道他现在何处?”

   那大姐上下扫了扫紫萱:“姑娘只怕是不太好找,这徐长卿前两天刚刚因为私自放了囚犯被押进大牢,现在只等秋后问斩了。”

   紫萱听完面露焦急之色:“那大姐可知这关押他的大牢现在何处?又如何才能探望?”

   “小姐是外地人吧?这县里大牢在最西侧。”说罢便用手一指:“你呀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走到头,就能看见了,怎么才能进去探监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

   紫萱闻言便匆忙道了一谢,然后便沿着大姐所指的方向沿路走去了,走了约摸能有15.6分钟左右,便看到一扇高高的门头挂着一个黑漆漆的牌匾,上面用红漆画着两个大字《县牢》,牌匾下站着两个持官刀的皂吏,紫萱一见自己到了地方,脚下不禁又加快步伐朝着那俩衙役走去。

   “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还未走到,这左侧的皂吏把官刀一横,将紫萱拦了下来。

   “小女子有一位友人关押在此地,故来此探监,还望两位大人成全。” 紫萱边说着边掏出了一些银两递上前去,她虽不常在人间行走,不过这最基本的道理紫萱还是明白一二的,那横刀的衙役看了一眼银钱,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同僚,那右边的衙役上下扫视了一眼紫萱,见她貌美如花又生的白白净净,并不像是会劫狱之人。

   “友人在此,探监当然是准许的。” 那衙役边说边接过紫萱手中银两,“不过只能给你20分钟哈,小刘,你带她进去吧。” 那左边的衙役跟着嗯了一声,便带着紫萱走进了这县牢的大门,大门内两面高墙合围着一个小操练场,操练场的对面便是这县牢的主牢了,紫萱跟着衙役穿过操练场,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至牢门口,隔着牢门紫萱便能听见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和一个女子凄惨的嚎叫声,疑惑间,那领路的衙役已经打开了门锁,牢门一开,只见一个女子身着布衣,罗裙被扯下丢到一旁,下身不着寸缕,正分着两腿撅着乌紫满布皮开肉绽的屁股趴在条凳之上不住的哭喊求饶,身旁两侧各立有一个挥着板子的衙役,这凳上的女子正是薛宋氏,被徐长卿放出去后她身无分文也不敢回家,屁股上又痛的很,想着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养养杖伤,再去出城寻找郭三下落,本想着找个破庙先躲几天,可城中两个破庙皆是些乞丐,薛宋氏也不敢落脚,走着走着便误打误撞来到了郭三住处,这住处原本有人值守,可是此时县衙为了追捕逃犯,便将人手都调了回去,这薛宋氏躲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官差,便偷偷躲进了郭三家中养伤,见这么藏了两日无人发现,也不知薛宋氏是胆子大了起来还是实在是饿的不行,竟开灶烧起了饭,平日里衙役巡查都是走马观花,毕竟职业已是下九流,这懒能偷也就偷了,谁知今日巡经至此,发现烟囱里竟然冒出了炊烟,便走进屋去将她抓了个正着,薛宋氏逃狱被捕,屁股上自然免不了吃一顿板子,这不刚一回狱,便被衙役拖上了刑凳,薛宋氏屁股上本就有伤,这板子打在伤腚上,没几下便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打开了花,痛的她是如同上了案板的猪崽一般嗷嗷的叫喊。

   “二十三!” “啊呀!别打了!大人!大…” 还没等薛宋氏说完,便又是“噼啪”一板结实打下。 “啊!!饶了我吧!大人!大人啊!” 紫萱虽是女娲族后裔,却很少听闻人间之事,虽说天界也有杖刑,毕竟也不曾亲眼所见,此番见到这薛宋氏被打,除了感觉有些羞臊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右手化做指剑,偷偷的对着薛宋氏指了一下。

   “诶!看什么呢!走啊?没见过打板子啊?” 那带路的衙役见她沉了双腿还以为她在看热闹,紫萱连忙“嗯”了一声后,便快步追赶上那衙役。

   那边薛宋氏正扯着脖子嗷嗷的惨嚎,突然感觉屁股上好像没了直觉,便好奇的回头看去,这薛宋氏一开始以为是行刑的皂吏看自己实在被打的太惨放了水,不过也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别说放水了,屁股都被打烂了,即使现在停刑,估计也得疼上个十天半月的,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好奇归好奇,这薛宋氏的嘴也没闲着,依旧是趴在那“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弄的行刑的衙役也是一头的雾水。

   紫萱跟着衙役一路来到了主牢门口。

   “敢问小哥,刚刚那女子为什么挨打?”那衙役看了她一眼,又将锁跨在腰上:“逃狱,前段时间这大牢里所有的犯人都被徐长卿给放走了,那个应该是刚刚才抓回来,不过也不一定,这女子进了监哪有不长教训的?” 说罢便带着紫萱来到了一间监室门口,“诺,就是这儿了。” 紫萱询声看去,只见徐长卿身着囚衣趴在草席上,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囚裤褪至膝间,臀上还盖着一块白布,看样应该也是挨了板子,紫萱见状面上难掩焦急,伸手抓住牢门“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那衙役听闻这话立马瞪起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朝廷要犯!能让你看一眼已经很不容易了!” 紫萱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便对衙役吹了一口气,见那衙役面容呆滞,双目无神,如同中了蛊一般,

   “开门。” 这次衙役并无多言,按照她的指令乖乖的将牢门打开,紫萱连忙进去蹲在长卿身前,用手探了探鼻息,“长卿~” 长卿趴在草席上,“唔… 让我… 让我替他们… 赎罪… 替他们赎罪… 是我… 是我放走… 邪剑仙… 是我放走的…… ” 紫萱看到长卿这样不由得眼眶一湿,“长卿,别这样,别这样长卿,你没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我要… 我要… 消灭这世间… 世间所有的邪恶… 我不能…… 让邪剑仙得逞… ” 紫萱面容焦急,一双芊手不停的抚摸着长卿的头发,话里带着几分哭腔,“我来了…长卿… 我陪你一起,我们一起好不好?” 说罢便轻轻的揭起盖在长卿臀上的白布,只见那屁股上淤紫满布,还有几处已经结了痂,看的她又是一阵心绞,便伸手去碰,“唔…… ” 紫萱刚一碰到伤处,长卿便发出一声略带痛苦的呻吟,然后向左扭了扭身子,紫萱见状立马盘腿席地而坐,闭上双眼,双指化剑在周身画了个半圆,从周身溢出丝丝紫气,紫萱又将双手化掌,将紫气吸于掌中,然后对着长卿的伤臀缓慢的敷了上去,大概敷了几十秒左右,臀上虽然还是紫肿,不过却没有刚刚那番可怖了,“嗯… ” 紫萱见长卿缓缓睁开了眼睛,便起身跪坐在身旁轻轻的扯住他的手臂,“长卿~ 你还在妒恨,你还在妒恨我亲吻重楼对吗?” 长卿伸手拉起裤子以手撑地侧躺着,也不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地板,“既然你嫉恨,那为什么当时你不冲上来骂醒我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还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呢!” 紫萱眼里含着泪水,话语也多了几分哭腔,“我的心里只有你!真的只有你!长卿… ”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这些都是你曾经说过的!难道现在都不做数了吗!” 徐长卿闻言回过头来,眼含怒意的瞪着她,“紫萱姑娘,你所说的这些,在下早就忘记了,也请姑娘,不要再执着了。” 紫萱闻言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红着眼眶在一旁愣了半晌,“你… 叫我什么?紫萱… 姑娘?” 徐长卿双目通红,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动摇,“对,紫萱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说罢便甩开紫萱拉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身子向牢外走去,“长卿~!你说你忘了!你真的能忘记我们所有的一切吗!” 徐长卿眉头紧皱, “你这是何苦?” 紫萱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那你自己又如何!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你不要走!今天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我要去赎罪。” 见徐长卿面无表情,紫萱又向前一步挡在徐长卿身前,“你…… 你真的不要听吗?”

   “让我去赎罪!!!!”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紫萱也被吓了一跳,她看着徐长卿瞪得通红的双眼,自知他心中有执念未放下,即使她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好,既然你有罪,那我也和你一样,从今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陪在你的身边!” 徐长卿看着紫萱的双眸,两人四目相对,内心似乎也被紫萱眼里的真诚洗去了狂躁,对视片刻后,长卿转过脸去,“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付出。” “我会和你一起,偿还这所有的一切!” ……

   “出去!滚!!快滚!! !” 几名大汉正骂骂咧咧的将一个女子从赌坊里推搡出去,这女子正是紫萱,从县牢出来后二人便相约来到街上劝解众人向善,恰巧行至这赌坊门口,紫萱便走了进去,“ 你要是再敢来这儿捣乱!当心你这张漂亮的脸!” 那领头的男子手里持着一根铁棍对着紫萱厉声呵斥着,“我还要来!我要将你们这群迷途的人带回正道!” 紫萱丝毫不顾这男子的恐吓扭头便想冲进赌坊,“妈的!你这个娘们是不是有病啊!还敢来!快滚快滚!” 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手伸出手将她推了回去,这一把用了不小的力,将紫萱推了一个趔趄,长卿怕她摔倒连忙上前将她扶住,长卿看着怀里的紫萱,“你当真不放弃吗?”

   紫萱面无惧色,盯着徐长卿的眼睛,对他柔声道:“三生三世,我又何曾放弃过?” 说罢便站起身,见身后一名精瘦男子正欲进入赌场,紫萱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回去吧,不要再赌了!” 那男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别再赌了!你不是用钱在赌!你是在用你家人的幸福再赌!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家人吧!” 那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钱,眼神中竟真的浮现出了一抹动摇,赌坊门口领头的壮汉见此情形,往手中吐了口吐沫,咬牙切齿的看着紫萱,“臭婆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然后对着赌坊里面挥了挥手,“来人!!!” 便从赌坊里冲出来5.6个凶神恶煞的伙计,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状皆纷纷往后退去,只见那壮汉用手恶狠狠的一直紫萱二人,对着身后打手厉声吼道:“给我打!打死这两个不要命的!” 话音还未落,身后打手便冲上前去要收拾他们二人,紫萱这边手上结印,正欲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身旁路口处便跑过来一批身穿官服的衙役,“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领头的一看官家来了人,便上前将一票打手给拦了回来,那带班的衙役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两边的人手,伸出手指在那壮汉的胸口上戳了几下,“国有国法,谁允许你们动用私刑的!滚滚滚!都给我滚!” 那领头壮汉虽有不服,可也没有办法,便用手指了指紫萱二人,“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俩!” 那衙役见打手们纷纷回了赌坊,上下扫视了一眼长卿二人,“有人报官说你二人在这妖言惑众,可有此事啊?” 紫萱面无惧色,冷冷的看着他,“我们只是在这劝人向善!劝人迷途知返!何来妖言惑众!” 那衙役笑了笑,又看了看身边兄弟摆了摆手,“带走带走!” 身后的几名衙役便上前抓住紫萱二人的胳膊剪在身后,紫萱挣扎了几下,正欲动手,看到长卿面无表情的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便罢了手,她虽然罢了手,却还是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那衙役厉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那衙役转过身去,“我们奉命行事,老爷让我抓你们回去问话,有什么话,一会儿上了堂和老爷说去。” 然后便带着一票衙役,压着紫萱二人朝着衙门方向走去…

   县衙内,堂外百姓人头攒动,堂下两侧衙役手持刑杖一字排开,堂上“明镜高悬”的大匾静挂于梁间,匾下县官虽正襟危坐却难掩面上怒色,只见他“啪!”的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又是你!刁民徐长卿!你妖言惑众!私放囚犯!本官将你关在狱中!你竟敢越狱出逃!继续蛊惑人心!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知不知道悔改!!!”

   “帮助别人改过重生,又有什么错!你黑白不分!根本就是个昏官!” 还不等徐长卿开口,站在一旁的紫萱便率先开口驳斥道,“大胆!你这妖女!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本官还未追究你见官不跪!妖言惑众之罪!你若再敢胡言!本官现在就打你一顿板子!” 紫萱虽有不服,但恐牵连长卿,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徐长卿!本官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 见徐长卿无论如何问询都是低头不语,那县官便冷哼了几声,“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官手下不留情了!原本还想让你多活几月!现在看来是本官自作多情了!” 然后又是“啪!”的一拍惊堂木,“犯人徐长卿罪大恶极!死不改悔!按照本朝律例!判处火刑!来人!压下去严加看管!明日午时行刑!!” 说罢便伸手要去取桶中令箭,“住手!”那县官拿着令箭一脸狐疑的看着紫萱,“嘶~ 你这妖女!一再扰乱公堂!目无王法!本官原以为你是受徐长卿蛊惑才想放你一马!今日本官若不治你的罪!那该如何才能服众!” 紫萱也不理会县官的话,面上布满寒霜冷冷的看着那县官,“立刻放了他!” “徐长卿蛊惑百姓!祸乱县衙!实属妖孽所为!本官定不会让他再行危害人间!你这妖女竟还要为他辩驳!我看你是黑白不分!目无王法!!!!” 说罢便将手中令箭一把掷在地下,“来人!给我将这妖女拿下!重打五十大板!” 见令箭落地,堂外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五十大板,屁股怕是都要开花了!啧!这姑娘可有罪受了。” “看她穿的,怕不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跋扈惯了,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住打?”

   “废话少说!徐长卿今天我一定要带走!” 紫萱话音刚落,身后便上来一个衙役,一把按住紫萱的肩膀,紫萱冷哼一声,肩头一震,那衙役顿时眼前一黑,感觉胸口好像被马车冲了一下,直接横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左面衙役虽然吃惊,但一看自家兄弟吃了亏,便伦起刑杖照着紫萱的小腿斜切而下,紫萱玉足轻踏向后一个撤步,这一杖“咚!”的一声劈在青石之上,震得那他双臂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上的板子,紫萱趁此空档,右脚一记鞭扫直奔那握板衙役的手腕,众人只听耳中咔嚓一声闷响,那衙役便躺在了地下,嘴里还不住的哀嚎,也不知是断了骨还是脱了臼,其余众衙役见状立刻围拢过来,将紫萱团团围住,这些衙役虽是官差,不过却没什么武功在身,平时做的便是打打板子,送送案卷,最多也就是欺压欺压百姓,哪里会是紫萱的对手,紫萱冷冷的扫了这群衙役一眼,“让开!我说了徐长卿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呀!!” 一个衙役瞪着眼睛拎着刑杖便朝她劈头打下,紫萱向旁一闪,一脚踢向衙役腹部。那衙役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弯曲了起来,紫萱趁势又是一巴掌,打在那衙役脸颊之上,那衙役登时翻滚倒地,捂着肚子惨叫起来,接着她身子一转,瞬到两名衙役身后,横出一掌将其中一人震翻在地,而后抬起左脚,狠狠踹向另一名衙役的膝盖,那衙役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紫萱伸手掐住他的后颈微微仰起下巴,目光冰冷环顾四周,“谁还要上来试试??” 众衙役面面相觑,皆露出惧色,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你!你!你你你你你!” 那县官坐在堂上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吓愣了嘴,在那指着紫萱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长卿,我们走!” 紫萱喊了几句后,徐长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她便放开那衙役上前伸手去拉,徐长卿回头看了紫萱一眼,然后便转过头来,“徐长卿,甘愿受刑。” 紫萱闻言吃惊的张开了嘴,俯身蹲在他旁边,“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 说罢便要上前,徐长卿一把抓住紫萱的胳膊,“我求你了,我求你让我死吧。” 紫萱难以置信的盯着长卿的眼睛,发现那原本清澈的眸子中现在已经黯淡无光,“你?真的要死吗?” “ 是我放出了邪剑仙,或许只有死,才能被天下苍生所原谅… ” 说罢,徐长卿便双手化指,重重的点向自己的天枢,气缭等穴,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紫萱见长卿自废道心已是一心求死,便起身红着眼眶,“好… 即使是黄泉路!我也陪你一起走!” 说罢紫萱闭上双眼,双手握拳,虽未有动作,可周边围观百姓和衙役们不知为何,竟皆是双腿颤栗,背颈冷汗直流,不一会儿,她周身便有厚重的紫气升腾而起,转而凝结成一条紫色大蛇盘于头顶,那大蛇鳞甲满布獠牙森硕,一对角眼内更是透出摄魄凶光,有些胆小的百姓见状便要逃走,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镇在原地,根本挪不开步子。“啊!!!!!!!” 紫萱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刺耳长啸,刹时只见那大蛇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发出痛苦的啸叫,不住的扭动着身躯蜷缩在一起,蛇头处也渐渐的出现几道裂痕,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巨蛇随之炸裂,气浪瞬间将那群包围的衙役震飞了出去,这一下也将堂外围观的百姓们轰的里倒歪斜,耳轮中皆是轰轰作响,徐长卿面容复杂,他没想到紫萱内心的执念已经坚决到了如此地步,竟能陪他一同废了道心,待到尘埃落定,四周衙役皆栽在一旁,有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刑杖,可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再看那堂上知府,在紫蛇显形之时他便“妈呀”一声钻进了桌子底下,现在已然是蹲在公案下面瑟瑟发抖,

   “你这妖女!竟敢大闹公堂!!还不快束手就擒!!!” 紫萱听闻身后有人呵斥,便回头看去,原来刚刚在她与衙役殴斗之时,师爷便偷偷的从侧门溜走去外面请了救兵,此时已是带着大批手持官刀弓箭的官兵将堂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堂上知府也鬼祟的将脑袋从桌底探出,见来人是救兵,顿时也有了底气,手脚并用的从桌底爬了出来,稳了稳官帽,然后坐在椅子上稳了稳心神,用手一指紫萱:“你这妖女!三番五次咆哮公堂!目无王法!你你你!你该当何罪啊你!!!!”

   紫萱站在堂中,堂外虽站有大批官兵,可却看不出她有半点惧色,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知府,冷声道:“小女子只求与徐长卿同罪。” “来人!!给我将她 …将她… ” 知府将了半天,也没将出个所以然,刚刚师爷和官兵们不在堂中,未见到大蛇化形,故心中有底,而知府亲眼所见,也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人是妖,自然心有余悸,可是转念一想,即使这女子真是蛇妖,官兵们手中弓箭齐射而出,怕她也是难以招架,于是便啪的一拍惊堂木,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将她拿下!!!” 众衙役闻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女子的身手他们刚刚可是领教过的,“将她拿下!愣着干嘛!拿下呀!!!”知府见无人上前,又是一阵暴怒,话音刚落,一名倒在身后的衙役突然拿着刑杖朝紫萱的膝弯处重重一顶,紫萱顿觉后膝一软,口中“啊~”了一声,便单膝跪了下去,周围的衙役见状连忙蜂拥而上按住紫萱的肩膀,将她压跪在了这青石板上动弹不得,“紫萱!” 徐长卿见紫萱吃痛,便准备上前相救,刚刚起身,便也被两名衙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知府以为这对妖人真是受了官兵的威慑故才不敢妄动,不仅松了口气,胆子也跟着壮了不少,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你们两个,先将徐长卿拉下去收监,等候本官发落。”两名衙役诺了一声,便拉着徐长卿的胳膊向侧堂拽去,“长卿~” 紫萱见状便欲挣脱衙役起身去追,若是方才,别说两个衙役,即使堂口处那几十官兵又怎能拦得住她?可惜现在道基尽毁,已与寻常女子并无两样,无论她如何挣扎,那两只手就如同两只铁钳一般死死的卡着她的肩膀,根本挪动不了半分,见长卿已被带下堂去,紫萱便扭过头来用一双美目狠狠的瞪着县令,“你这狗官!黑白不分!又如何能为百姓做主!” 那县令见紫萱挣扎未果,此时也一改方才的懦气,捡起了县老爷的架子,伸出手指对着紫萱指点起来,“嘶~ 你这妖女?本官还未治你的罪?你怎么反倒先教训起本官来了?” 紫萱听闻他语气轻佻,自知他是在故作姿态,便怄气似的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呵!”那县令见状冷哼一声,脸色忽而阴沉,“啪”的一拍惊堂木,这突然的一下又用足了力,。

   “大胆妖女!你妖言惑众!目无法度!惊吓本官!大闹公堂!公然与朝廷作对!今日本官若不重罚于你!何以为百姓 之父母!又 何以为朝廷 命 官!” 说罢便又重击堂木,伸手从签筒中摸出一支火签丢在堂下,“来人!给我将这妖女捆住!褪去裙裤重打六十!不!一百大板!给我狠狠的打!给她好好长长教训!!!” 紫萱闻言也不禁变了脸色,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县官,她本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可却万万没想到这天杀的狗官居然要将自己去裤杖责,紫萱虽不惧板责,士尚且可杀不可辱,自己身为女娲族后裔,若真的在这公堂之上被褪裤杖打,怕是整个女娲族都要沦为三界笑柄,正想着,衙役已经从偏堂抬出了一条刑凳摆于堂中,那两名按着她的衙役也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紫萱虽然不住的挣扎着,两条腿在空中踢蹬个不停,可却丝毫挣脱不开半分,“放手!紫萱只求一死!放开我!!!” 那两名衙役也不顾她的踢打,一把将她按在了那刑凳之上,然后取出麻绳,若是寻常女子,倒也不必绑缚,只由两名衙役按住肩脚便可用刑,这知府是对紫萱的身手尚有半分忌惮,此番才用麻绳将脚踝腰际等处捆扎,前方又有两个衙役牢牢按住肩膀扯起胳膊,纵使她武功再怎么高强,也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固定好后,一名衙役起身走到身后,掀起紫萱的长袍下摆,紫萱自知他要做甚,身子抗拒的在刑凳上挣扎扭动个不停,那衙役自是不理,双手抓住绸裤上缘,用力向下一扽,将外裤连同遮羞小裤一同扯到了膝上,露出了两瓣白皙饱满的屁股和半截修长的大腿,她身为女娲一族,此等出身骨子里便是带有三分傲气,况且百年以来除了第一世的相公顾留芳外再无人见过她的身子,即使用美人计盗取重楼魔心之时,也仅仅是依偎在怀中接吻而已,此番却在这公堂之上被人扒了裤子,赤着双臀对着堂外百姓,紫萱趴在刑凳之上,俏脸早已羞得通红,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石板,“哼—” 堂上的老爷见状冷冷的哼了一声,转头用一双鼠眼看了看师爷,两只胖手在案台上悄悄的做了个类似作揖的手势,师爷跟随他多年,自然是心领神会,大人这是要把这女子打服在堂上,于是边咳嗽边作势起身,那两名执杖的衙役闻声斜眼向师爷的方向瞄去,“咳咳… 嗯… 哎呀… 咳… ” 看见他在那捂着后腰不住的咳嗽,二人便微微颔了颔首,即便师爷不示意,衙役也不可能轻饶了紫萱,毕竟刚刚在堂上被她打了个满地找牙,这气总要撒出来的,“给我打!” 紫萱听见师爷一声令下,便将一口气沉于丹田,两条修长的腿绷的笔直,夹紧屁股便准备受打,左面衙役见她屁股一阵翕动,瘪嘴冷笑了一下,扬起手中板子,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啪嚓”一声拍在了紫萱的臀上,“一!”

   那板子横亘两瓣屁股,紫萱体态虽有些纤瘦,一对臀儿虽然不大,生的确是紧致丰盈,可这一板打下后却并未立即弹起,而是如同长了吸盘一般在臀上附了片刻,师爷心中了然,知是这执刑衙役上了手法,在板子抬起的一瞬手腕下压,将力释回去,这种手法虽算不上是恶毒,不过也多用于拷问一些山贼大盗或是十恶之徒,现在竟用在了紫萱身上,紫萱伏在凳上眉头紧皱,顿感到一阵辣痛从臀上传来,还未等她平歇,右边衙役也伦起手中竹板,挂着呼呼风声径直打下,这一板更是令她痛的浑身一抖,将屁股上肉都打的凹陷了进去,板子抬起,臀肉颤动,原本月白色的屁股上登时便挂上了两道绯红色的杖痕,紫萱臀痛难当,于是双手化指在空中胡乱划了两下,却想起自己已经失了法力,便只得作罢,手上动作被两边衙役看在眼里,虽有纳闷,却也不顾,继续一边一下照着那两团圆肉猛劲儿的挥板。

   “十五!” “唔… ” “十六!” “嗯… 呃… ” 十余板打过,紫萱的屁股上已是杖痕满布,细看那边缘处竟精准的层叠在一起透出着暗红,道道板痕相摞,那屁股也是明显的肿起,这打板子也是个体力活,衙役的额头上沁出点点汗珠,暗叹道这娘们却是有几分本领,若是在寻常,莫说女子,哪怕是男子,这三五记官板下去,也无不是腰身乱扭口中惨嚎痛呼不止,可这娘们光着屁股硬挨了十几板,竟还能忍住不叫,手中便又暗暗加了几分力道,紫萱这边双拳紧攥,银牙紧咬,虽未呼嚎,却也是难熬的很,她上凳之时见衙役表情便知道会遭其报复,这顿打想来便不会好挨,虽做了一番心里准备,可却也着实没想到这竹木板子揍屁股竟会如此之痛,“三十三!” “呃… 嗯… ” “三十四!” 挨了三十余板,紫萱原本白嫩的一对臀儿,此时已是淤痕满布,板子虽未沾其腰腿,可那臀边红肿却大有向其蔓延之势,这回不仅衙役,紫萱的额头也沁满了汗珠,原本精致的五官此时紧紧扭曲在一起,鼻息粗重,身子也因为这板责之痛有些哆嗦了起来,口中强压痛苦的“呃呃” 声也变得愈发清晰。

   “这姑娘怎么不出声儿啊,快四十大板了,真能忍,你说是不是这衙役收钱留手了?”

   “怎么可能,刚被打的满地找牙,怕是报复都来不及,再说大人还在上面看着呢,他也得敢才是,你看那屁股肿的,都快开了花儿了,这还能叫留手啊?”

   看着紫萱挨打,师爷那边也跟着揪心,不过却不是因为心疼,而是这老爷吩咐了,要将这女子打服,可现在一百大板已然打了快近半数,要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拱着个屁股嗷嗷的求起饶了,可现在别说打服,这妖女可是连惨叫都没有一声,加上此番百姓的议论传进耳中,师爷便斜着眼瞄了瞄堂上,见大人阴沉个脸坐在案后,模样看不出半点的开心,

   “四十四!” “唔… 停… ” “四十五!” “停下!” 两名衙役正伦着板子,忽然听见有人叫停,便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停手后两人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草草的整理了一下帽子,便齐刷刷的看向堂上,见堂上大人和师爷互相大眼瞪着小眼,仿佛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大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拍惊堂木,“刚才谁说的!谁说的停下!”

   身后板子一停,紫萱也借机缓了口气,此番听见大人在堂上问话,便将脑袋微微抬起,面色痛苦的颤声道:“大人… 是民女说的… 民女受不住了… 所以才叫停的。 ” 此言一出,大人和师爷皆是一愣,两人又对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听过犯人挨板子时扯着喉咙喊饶命的,喊知错的,可这么淡定叫停手的这可真是头一次见,师爷那边瞪着牛眼刚要下令继续,大人便摆摆手将他拦了下来,“诶?我不是狗官吗?什么时候就成了大人了?” 紫萱虽知道这狗官是在折辱她,本想回怼,奈何臀上实在是痛的钻心,便想着先行好言应下,毕竟自己为鱼肉,人为刀俎,识些时务总是没错的,“民女方才是一时糊涂!现在却是十分后悔!而且民女已经得到了教训,还望大人能够海涵… ”

   “后悔?依本官看,你确实后悔,但是悔的却不是你妖言惑众大闹公堂!你悔的不过是被本官制服了而已!这受住受不住可由不得你!来人!给我继续打!”

   紫萱刚要说话,屁股上又是一钻心阵噬骨般的疼痛传来,将话生生的给压了回去,“五十四!” “嗯… ” “五十五!” 又强挨了十板,紫萱趴在下面不断的喘着粗气,那纤细的腰肢也因为痛苦不由自主的左右扭动了起来,似要躲开那板子的拍击一般,“五十七!” “唔… 唔… ” 上一板打的紫萱腰间向上一挑,这一下刚好就结结实实的打在她臀间坐骨之上,痛的紫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可衙役却并未停手,又在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拍了三板,师爷见她确实没了反应,便挥手叫了停,“将她泼醒!” 衙役闻令连忙跑去侧堂拎了桶水回来,手里还拿了个明黄色的物体,也不知是甚,只见他在桶中舀了一瓢水,“哗啦!”一下便泼在了紫萱脸上,“咳… 咳… ” 被这凉水一激,也算是恢复了意识,“大人,别打了… 民女知错了… ” 可却无人搭理,衙役又舀了一瓢冷水,照着屁股浇了下去,“嗯… ”紫萱趴在凳上微声呻吟了一句,这原本肿胀发烫的屁股叫冷水这么一激,竟还真有些舒服,泼完之后,那衙役走到身侧,伸手扒开那两瓣肿起的屁股蛋儿,紫萱脸上一红,顿时羞的要死,还以为是衙役对她蓄意折辱,便在刑凳上不住的挣扎着,嘴里不住高喊着停手,衙役自不会去理她,将手中明黄色的物体对准菊门猛的按下,那东西竟是一块切好的生姜,紫萱感觉菊门处一阵胀痛,紧接着便传来辛辣之感,头脑刹间便清醒了许多,见那塞姜的衙役退到一旁,执刑衙役便又重新伦起了板子。

   “六十一!” “啊!!!!” 那生姜切的似乎略长了一些,并没有完全塞的进去,还剩半截正露在腚沟外面,这一板又正打在屁股当中,那半截生姜便如同凿子一般又往菊门中钉了寸许,加上屁股上被泼了水疼痛加剧,紫萱一时羞痛难当,再绷不住,扯着嗓子便叫了起来。

   “六七十!” “啊呀!” “六十八!” “不敢了呀!” 见她泄了气,堂上大人歪着嘴冷笑了起来,师爷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围观百姓面前,用手一指紫萱,“你们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与朝廷作对的下场!” 百姓们似都被人捂住了嘴一般,鸦雀无声的盯着堂上,似乎很难想象此时这位屁股被板子打开了花口中哀嚎讨饶不止的女子,在五分钟前还傲立于堂中与县官针锋相对,并将一众衙役放的人仰马翻,

   “七十九!” “哇啊!!大人!!”

   “八十!!” “啊呀!!!求你饶了民女吧!”

   八十大板打过,杖击声已没方才那般清脆,屁股上仿佛被撕掉了一层皮肉一般,淤紫肿烂不说,板头上沾着的点点血迹散抹于臀上,伤处看着甚是可怖,撕心裂肺的痛苦与姜块下压传来的辛辣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紫萱的大脑,牵引着她的神经,什么女娲族后裔,什么心性与傲气皆被抛在了脑后,脑中只剩下了哀求,哀求着大人能够下令停手,能够下令放过自己,衙役见她如此狼狈,心中自然更是解气,胳膊虽已酸麻,却还是没有半分收力,

   “九十八!” “九十九!” “啊!唔!唔!!” 每一板下去已是都能带起点点血迹,“一百!” 随着最后一板打完,两名衙役止杖回身对着老爷拱了拱手,“禀大人,行刑完毕!请大人验刑!” 紫萱闻言暗松了口气,身子瘫软在刑凳上,紧闭双眼轻轻的喘息着,看着仿佛被人剔除脊柱一般,师爷走上前去,看见原本白皙紧致的屁股现在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不仅明显肿大了倍余,两瓣臀肉不住的抽动,臀面上还沾满了血迹,也不知是流出的还是被板子殷开的,见这刑用的确实扎实,便回身对着大人点了点头。

   大人一拍惊堂木,“妖女!本官此番打烂你的屁股,你冤不冤?”

   紫萱此时周身已经没了半分力气,似被抽空了一般,挣扎着昂起头,“不冤,民女不冤…”

   “那你可有长了教训?还敢与朝廷作对吗?”

   “民女… 断是不敢了… 也必定是谨记教诲… ”

   “呵!只怕是你再想作对,也没这个机会了!”说罢便对着左右摆了摆手,“给她收拾收拾,先行收监,明日午时,同那妖道一同问斩!”

   衙役闻言便取了桶中抹布在臀上胡乱擦了几把,抹去表面血迹,也不知是屁股肿的太厉害,还是被板子压的太深,衙役伸手扒开右边屁股,竟只剩一个头还露在外面,这一顿操作下来,紫萱痛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口中呻吟不止,“啵”的一下扒出生姜后,衙役本欲给她穿上裤子,扽了两把发现可能是屁股肿的太大,便索性不管,架着紫萱便往牢里走去…

   “慢着!你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吗!!” 县牢门口,一个官差正对着一黑衣男子呵斥道。

   那男子冷眼看了看他,“找人。”

   那官差哈哈一笑,“找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县牢!!我看你… 啊!! ” 话还没有讲完,那官差便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满是惊惧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已然是被那男子的手所贯穿,旁边那官差见状直接吓软了腿,跪在地上慌张递出钥匙,“你…你… 你你你你… 你是何人啊… ”

   那男子身上一阵黑光闪动,瞳孔兀自变红,额上也生出一对犄角,不屑的扫了官差一眼,口中冷冷吐出二字:“重楼。” 也不接钥匙,一掌击穿牢门便走了进去。

   见重楼进去后,天上又现出一团紫气,那紫气凝于一处化作人形,抬手森然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满天的杀气啊!杀吧!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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