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今日正午的白昼流星!”
“看到了,那一道流光,如同神迹一般,大白天的居然还能看到流星,绝了嘿。”
“好像流星是往皇宫飞去的,是不是什么预兆啊?”
“我们武朝有如此圣明的皇上,当然是吉兆了,我们武朝当兴啊!”
“是啊、是啊!武朝当兴啊,哈哈哈!”
平民百姓们不断地讨论着白昼流星这般神迹,对于这种仙神之迹,往往都可以成为茶前饭后的资本,更有不少的江湖术士冒头,在各个茶楼里讲着各种版本的故事;
而朝堂上的人,则是思考着昨日的朝堂之变,今日原定的女官述职,也因为天子的怒火而中断了,很多人都感觉最近有点不同寻常,都在不停地琢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踏入漩涡之中,被狂暴的力量给撕碎了。
至于京城附近的江湖中人,则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他们也是震惊于早上的白昼流星,不同的是,他们震惊于做出如此神迹的人。
他们感知得到,那分明就是一道锐利的剑意,竟将云彩都一分为二,哪怕是现在看着它遗留下来的痕迹,都能感受到那通天的剑气,仿佛眨眼之间就可以将自己撕碎,如此惊人的修为,也只有那位踏入化境的天下第一——郑欣凌才可以做到了吧。
是的,那道人们口口相传的“白昼流星”,就是郑欣凌。
当她知道国子监祭酒被关押的消息之后,整个玄剑门的剑都自行冲上天际,为首的正是那把用天外陨石打造的水晶之剑,而郑欣凌踏空而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踏上了水晶之剑,之后便化作一道流星,御剑而去,而满门的剑尽都悬浮于空中,仿佛在目送它们的君王离去,许久许久才尽皆落下。
而此时的郑欣凌正拿着水晶之剑,站在皇宫的大殿之上,她的剑尖所指之人,正是当朝皇上——江婉秋,江婉秋也只是与她对视着,仿佛她手中的那柄剑不存在一般。
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一柄巨剑与一条五爪金龙正在对峙着,江婉秋挥了挥手,除了她身旁之外的秋雨,所有人都离开了。
郑欣凌根本不在意,她来这的目的只有一个:“放人。”
听到这句话,江婉秋的眼神也暗淡了一点:“现在放不了。”话音刚落,清脆的剑鸣便响起,仿佛下一刻就会刺向江婉秋,而江婉秋却未曾退却半步,仍是与郑欣凌对视着。
江婉秋身旁的秋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郑欣凌的面前,周身缠绕着金黄色的劲气,显得古朴而厚重,本在腰间别着的略大号的毛笔,已然出现在了其手中。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挡不住我,如果加上我身后那个的话,你们二人联手,可以抵挡我二十招,可二十招过后,你们会死。”郑欣凌平淡的开口,她不在意自己面对的是谁,不论是谁,只要敢拦住自己去救自己的爱人,都不过是一剑之事罢了。
听到这句话,郑欣凌的身后一尺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冷酷御姐,她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郑欣凌,哪怕对方用后背对着她,她居然也感觉不到对方的破绽在哪里。
也许旁人看来,不过是几位美女在拿着兵器对峙,可是只有直面郑欣凌的剑意的秋雨和凌雨知道,现在的她们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大,她们杀人无数,也面对过许许多多的高手,可是现在郑欣凌都还未曾动手,光凭剑意都已经压得她们二人手心出汗,若是不集中精神,怕是得被当场震晕过去。
这就是化境吗?超越了世间的一切,达到出神入化之境,不过就算在这样的剑意之下,她们二人都未曾退后一步,更未曾产生过退却的念头。
“停手吧。”江婉秋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三个人纷纷停手,郑欣凌放下了水晶之剑,而凌雨和秋雨的额头上的碎发,已然被汗水给打湿了,手脚皆是微微颤抖。
“好久不见了,郑门主,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我对于你也十分好奇。”郑欣凌就这么听着江婉秋说话,手中的剑已然归鞘,她无惧任何阴谋、对手,对于她来说,除了她的爱人,这天下之事,不过手中三尺之事。
“朕知道,不论朕与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本来朕还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不过看你的模样,应该不想与朕交谈,拿去吧,看到这个,相信你就会知道怎么做的。”江婉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
郑欣凌将白布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随后她眼神一缩,郑重的将那块“白布”折叠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怀中,而刚才她握着的水晶之剑,现在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的让人心疼。
郑欣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御剑而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就只有这位天下第一可以做得出来了,江婉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次见面没有分出胜负,下次见面我一定会赢。”
江婉秋挥了挥手,凌雨便再次消失了,而秋雨则是指挥着宫女收拾起来,很快一切就恢复了原样,不过没多久后,京城就又多了一个传说,不远处一座山的山峰,被硬生生的切断了。
……
而此时的玉足阁也是乱作一团,虽然她们不是朝堂中人,可是茶楼从不缺各种消息,从几个人的交谈中,玉足阁的姑娘们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自家的主人——纳兰沁,被当今圣上打入了天牢,说是以权谋私。
这让得整个玉足阁都慌乱了起来,而徐妈妈更是差点晕死过去,不过她还是努力的保持理智,当下宣布停店。
可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平日里十分配合的客人也是闹了起来,哪怕徐妈妈让护卫来镇场,都无济于事,甚至还有几个护卫被打伤了,徐妈妈知道来者不善,可能就是故意来闹事的,正在想如何处理呢,此时,四个穿着丫鬟装扮的女生出现在了玉足阁的门口。
四女慢悠悠地走进来,在她们的联手之下,刚才闹事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打趴下了,徐妈妈连忙向她们道谢,却看到她们排成两排,而中间走进来一位穿着华丽的美人,她看都没看徐妈妈一眼,只是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人:“这里是我尹家投资的店铺,如果还有人敢来闹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梅兰竹菊,把他们扔出去,别脏了本小姐的眼。”
徐妈妈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知道对方是自家玉足阁的老板之一,现在玉足阁的豪华装修,几乎都是这位出的钱,苏小小拿来那笔巨款的时候,可是把徐妈妈给震惊了好一会,然后听到对方也是自家小姐的痒奴,而且苏小小是怎样把这笔钱拿到手的时候,更是让徐妈妈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现在还是她与这位“老板”第一次见面。
尹月茹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头:“梅,这里的装修还是太过朴素了,你等下再去拿笔钱,让他们好好装修一下,这可是她的店铺,可不能丢了她的脸。”
徐妈妈听到这句话,嘴角也是微微抽搐,你管这雕龙画凤的装修叫做朴素?
再装修,岂不是得穿金戴银?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尹月茹就看向她:“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这几天让所有人都呆在这里,好好的监督着装修,明不明白?”
听到这句话,徐妈妈那乱作一团的脑子也是清醒了一点,尹月茹这句话很明显了,就是告诉自己,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不要到处乱跑。
徐妈妈刚才也是关心则乱,她也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办法帮到自家主人什么,如果到时候乱跑,反而徒增麻烦,还不如所有人都在这里待着,为主人祈福。
徐妈妈想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保证所有人都会待在玉足阁里,不会乱跑,然后就让人将门窗全都关上了,准备所有人都来为自家主人祈福。
而尹月茹也是离开了玉足阁,她让兰和菊留在了这里,防止出现意外,她则是带着梅和竹走向了纳兰府。
她也听说了纳兰沁入狱的事情,她也是连夜赶过来的,现在还一直没有睡下去呢,不过现在的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困,她心中只有浓浓的担心,她正准备去纳兰府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哪怕动用尹家所有的资源,她也一定要将心里的那个人给救出来。
不过尹月茹是注定要扑空了,因为现在杨明娜并不在纳兰府中,她已经起身去了皇宫,却被秋雨告知,皇上已经休息了,不想见她,杨明娜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一直跪在皇宫之外,不论有多少人看到她,她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而王姨也是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跪着,期待那扇门能为她们打开。
……
在林府内,谢运瑜在书房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沁儿她怎么就被打入天牢了?这是因为什么?不可能啊,皇上那么疼她,怎么就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把沁儿打入天牢呢?也不知道沁儿现在过得怎么样?吃不吃得饱,睡的好不好……”
自从她得知了消息之后,这样的状态就持续到了现在,哪怕侍女让她歇一会,她都不曾理会。
而在一旁的书桌前,林诗音也是紧皱着眉头,她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她得到的消息太少了,根本无从分析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直到谢运瑜说了一句无心的话语:“唉,可惜诗音你述职的时间推迟了,要不然还能去打探一下情况。”
却让林诗音猛然惊醒,是的,述职!
江婉秋可是一个贤明的君主,怎么会因为心情的好坏,而推迟女官述职的时间,一定是女子为官的制度出现了问题。
女子为官会出现什么问题?
是女官们的成绩不好?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关沁儿什么事呢?
能与她相关的,应该只有国子监的事情才对,国子监能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林诗音也有点迷糊,不过她又想起,昨天她去参加几个相熟的女官们的聚会时,有几个权贵子弟对她们指指点点,而看到自己的时候,更加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难不成与此事有关?
也就是说,沁儿入狱跟自己有关,难不成是主仆关系暴露了?
不可能,如果是这种事,顶多是所有人都对她们指指点点,而不是让沁儿入狱,所以是其他的事情……
林诗音想着想着,看到自己从忻州带回来的毛笔,她灵光一闪,猛的拍在桌子上,把谢运瑜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诗音,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啊。”
“沁儿入狱应该是与我有关,而与我有关的事情,可能是沁儿去忻州救我出来,然后在忻州替我教训了刘青青的事情暴露了,所以那些权贵子弟才会一脸嘲笑的看着我,因为沁儿帮了我,所以可能我的成绩被取消了,而沁儿被冠以以权谋私、破坏考核的罪名,所以沁儿才会入狱,女官述职的时间也推迟了,一定是这样!”
林诗音说到这里,话语中充满了兴奋,哪怕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可能取消了,也并未因此沮丧。
听到林诗音这么一分析,谢运瑜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殊不知这几乎已经是真相了,不过知道原因并不会改变什么,谢运瑜也是立刻烦恼了起来:“可是就算知道了原因,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在朝堂之上毫无关系,而诗音你的成绩又可能被取消了,我们怎么才能帮助沁儿呢?”
虽然谢运瑜也是十分的烦恼,不过她的烦恼也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心心念念地帮女儿达成的梦想泡汤了,而是苦恼于无法帮助自家主人脱离困境。
林诗音听到谢运瑜这么说,也是再次皱起了眉头,刚才的兴奋也是荡然无存,是的,分析出原因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们难不成只能在家里等待着结果,什么也做不到吗?
林诗音像是被刚才的谢运瑜附体了一般,现在轮到她到处走来走去了,而当她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副字画,上面写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林诗音忍不住想起那天,将这幅字画送给自己的时候,那位少女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诗音姐你能一直不忘初心,要是你违背了自己的初心的话,到时候就别怪我狠狠地挠你的脚底板了哦,对了,到时候你还得被谢阿姨的大臭脚捂着脸哦,哈哈哈……”
想到那天的场景,林诗音也是笑了笑,那个少女啊,这辈子是将她们两母女拿捏得死死的了啊,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跟娘亲就一辈子做她的痒奴,自己也就能一辈子都跟娘亲在一起了。
林诗音也是陷入了回忆中去,不过当她再度读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忘初心…”的时候,她感觉脑子被瞬间炸开了,她一下子想明白了。
她一把拉起一旁的谢运瑜就往外跑,谢运瑜也是被她吓了一跳,也是一边跟她跑着,一边询问道:“诗音,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去哪?”
林诗音一边跑着,一边跟谢运瑜说:“娘亲,我想到救沁儿的方法了,你先跟我来。”谢运瑜听到这句话,也是不再犹豫,两母女就这样一路跑到了城外的驿站去了。
谢运瑜一路上都是有点迷糊的,直到她看到自己女儿买了一匹骏马,然后拉着她骑到马上,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林诗音手忙脚乱地控制着马儿跑起来之后,谢运瑜才有机会问她:“诗音,我们不是去救沁儿吗?为什么要骑马?你会骑马吗?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看得出来林诗音完全是不会骑马的,好几次差点让两个人都摔下去,不过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让马儿继续飞快地奔跑着,“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忻州。”
“忻州?为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终于想明白了,沁儿这次入狱可能是因为她帮助了我,被别人说她以权谋私、影响考核,那我就去忻州,召集百姓们为我签请愿书,女官考核不就是为了看女生能不能做出政绩吗?民心不就代表着政绩吗?只要我们有忻州全部百姓的签名,那不就证明女儿做出了政绩吗?”
听到这里,谢运瑜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跟沁儿有什么关系吗?”林诗音重重的点了点头:“有,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如果我真的是依靠沁儿才做出的政绩,那百姓们就不会对我归心,也就没有这忻州全体的请愿书的存在了,而如果我是靠我的能力来完成这份政绩的话,那沁儿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诗音跟谢运瑜的眼神都明亮了起来,因为她们终于找到了一丁点的希望。
“娘亲,我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能尽早救出沁儿,迟则生变,所以等下诗音要是困了,就换娘亲你来骑,娘亲困了再换诗音,这一路可能会很辛苦。”林诗音一边说着,手中的鞭子却没有停下,哪怕中途有几根小树枝划破了她们的衣服,弄伤了她们的肌肤,林诗音也未曾停下过手中的鞭子。
而谢运瑜也是重重的点头:“放心吧,娘亲坚持得住,当时为了去找你,娘亲一个人骑马都能抵达了,现在有诗音在我身边,娘亲又怎么会撑不住呢?”两母女相视一笑,也没有继续说话了,她们笨拙地骑着马,朝着忻州的方向一骑绝尘……
……
“杨夫人,要不您先回去吧,皇上等下得开朝会,想来也没时间见您,不如您先行回去休息,等皇上有空了,自然会召见您的。”秋雨站在一旁,劝解着杨明娜。
而杨明娜只是看着皇宫的方向,一言不发,明显就是要在这里跪到皇上见她为止,而一路上路过了许多官员,杨明娜也是面不改色,也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在偷偷嘲笑她,可是杨明娜就当做没看见一般。
也有不少杨明娜的故人前来劝解她,她也只是轻轻的摇头,让那些人也徒留一句叹息,不过没有人可以质疑一个母亲的决心,特别是为了她们的子女,她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吴丞相看到杨明娜这个模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路过那些对杨明娜指指点点、嘲笑她的人的时候,冷哼了一声,那些人也是立刻噤若寒蝉,飞快地离开了。
吴丞相再回头看了一眼,那跪在门口前的单薄身影,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样的母亲,不应该被嘲笑。
……
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潜入了丞相府,她的身手极好,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看得出来她十分的专业,在进入到丞相府的时候,她发现里面居然有点安静,感觉十分的奇怪,哪怕丞相和夫人都不在,一个府邸里,也不应该毫无人烟才对,不过她还是隐藏着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四周都有一两个仆人摔倒在地上,她连忙去探他们的鼻息,发现他们只是睡着了,这么多人同时睡着?
而且还是在外面?
一看就是被别人下毒了,想到这里,她在自己的面罩上又蒙上了几层布,还先行吃下了一颗解毒丹,然后才慢慢的走进去。
经过她的探查,发现全丞相府的人都陷入了沉睡,而且有几个还是在室外,到底是什么毒药如此霸道?
她更加地小心,直到她来到丞相的房间,却看到“吴丞相”躺在地上,这让她吓了一跳,吴丞相不是上朝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当她凑近一点,发现对方的面容跟吴丞相有七八分相像,只有一些小细节是有差异的,难怪姐妹们一点都没发现不对劲,原来是有这么个替身在。
而经过她的侦查,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隐秘的密道,她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短杆,双手在杆上一扭,短杆的前后两端便弹出了两节长棍,一节上有着尖锐的枪头,这原来竟是一把可以伸缩的长枪。
她手执长枪,慢慢的打开了密室的门,率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连忙退了出来,运功后发现并没有异常,看来是解毒丹起作用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着气走了进去。
不过当她走下楼梯,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桌椅床铺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是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不过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她环顾四周,到处侦查,确定这里没有其他机关之后,也是皱了皱眉头,这里如此干净,根本没有任何线索,直到她看到桌子上的书本,一本很普通的诗集,居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十分的不甘心,再次仔细的搜寻起来,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线索,那就是诗集里,有一首诗的纸张偏皱,看起来是经常翻到这一页,那首诗正是已经入狱的纳兰沁,在上一次的诗词大会上所写的《桃花庵歌》,看到这首诗,女子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诗词大会?
胡烨明?
那他想做什么?
小小姐!!!
想到这里,女子也是瞬间抬起头,她将诗集放了回去,再看了看空荡荡的丞相府邸,犹豫了一会,还是飞奔而去,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跟自己想的一样,千万不要出事。
越想她脚步越快,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忍不住嘲笑道:“又是一个愣头青,难道不知道在京城不能动武吗?看着吧,不出一刻钟,六扇门就又得多一份业绩咯。”坐在他身边的人也是笑了起来,这种小插曲在京城,真的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了。
……
而女子心心念念的苏小小,正跟两个身材娇小的女生走在大街上,其中一个女子眉头紧锁:“小小姐,你说小姐在天牢里,吃得好不好啊?睡得怎么样啊?我好想小姐啊。”
苏小小听到这里,也是摸了摸玲儿的小脑袋,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没事的,玲儿,小姐她洪福齐天,而且我们玉足阁所有的姐妹每天都为她祈福,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她眉眼间的担忧却未曾消散。
玲儿听到苏小小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心想等下回去玉足阁,一定要更加虔诚地为小姐祈福,而她们身边的安媛也是轻声安慰道:“对啊,小姐洪福齐天,她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
看到苏小小跟玲儿的情绪有点低落,她连忙扯开了话题:“对了,小小姐,徐妈妈不是让我们不要出门吗?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苏小小听到这句话,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她摸了摸怀中的香囊,“我们要去找一个妹妹,她现在也应该很担心小姐,我跟她约好今天再次见面,正好可以问一下她,看有没有小姐的信息。”
听到这句话,安媛也是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苏小小是想独自前来的,可是玲儿这两天的心情都不好,都要待在苏小小的身边才感觉有安全感,所以苏小小也只好带着她出来了,至于安媛,则是担心她们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出来照顾她们的。
其实一开始徐妈妈是不同意的,可是在苏小小的强烈要求下,加上她说要见的人可能知道小姐的消息,徐妈妈才同意让她们出来,苏小小跟玲儿她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一个小胡同。
可是她们一走进去,两侧的小屋的围墙里,就突然冲出了四个黑衣人,在苏小小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被一记手刀给击晕了,看到倒地的三女,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其他三个黑衣人就背起她们三人,迅速离开了。
而在几个街口之外的一个小胡同里,有一个高挑的红衣女子正依靠在墙角,腰间挂着一个包裹,她的左手上有一条胖嘟嘟的小蛇,正盘在她的手掌中,而她则是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条小蛇:“球球,你说我要怎么感谢苏姐姐才好?要不等下我再让她挠一挠我的脚底板?可是要是苏姐姐说要再舔…的话,我该怎么办啊?我就准备这些花来做礼物,是不是太随意了?”
而她手中的小蛇只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就继续趴着,享受着对方的抚摸。
女子正是林影,当时她被苏小小羞得不得了,只记住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就飞速的离开了,这些天她也没有闲着,她记得那天苏小小跟她说,正在寻找各种颜色的花瓣来制作染料,因为这些天自己的爱人几乎一直都待在呵笑庄中,林影也是放心地走进了森林,等到她出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背了一包裹的颜色绚烂的花儿。
林影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可是因为她刚从森林出来,看到呵笑庄没有人,还以为自己爱人去上课了,她就准备先来赴约,再去寻找自己的爱人,所以她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爱人已经被关进了天牢,不然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点动静,不过她没有在意,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不过在她的袖袍之中,炽炎却微微地抬起了头,疑惑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
等到杨明娜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了,而王姨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看到她醒来,立刻大喊道:“晴儿小姐!晴儿小姐!夫人醒来了!”
听到她的呼喊,坐在桌子上看医书的梁嘉晴也是连忙走了过来,轻轻的把上了她的脉,看到杨明娜微微张开的嘴巴,梁嘉晴摇了摇头:“杨夫人,先别说话,您刚才晕过去了,现在身子还有点虚弱,王姨,麻烦您拿点温水,让杨夫人先润润喉咙。”
王姨也是连忙跑到了厨房,没多会就端来了一杯温水,她早就吩咐好了下面的人,一直保证有一壶热水,就是怕杨明娜醒过来需要喝水。
小心地喂杨明娜喝下一点水之后,王姨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呼,夫人,您总算是醒过来了,刚才您晕了过去,可把奴婢吓坏了,幸好皇上让晴儿小姐过来照顾您,真的是太感谢晴儿小姐了。”说着就对梁嘉晴行了一礼。
梁嘉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关系,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天职,杨夫人应该是因为情绪波动火大,加上一直没有吃饭,就晕了过去,我给杨夫人开一剂药,王姨记得每日给杨夫人煎一次药,注意饮食和休息,很快杨夫人就会恢复健康的了。”
通过王姨和梁嘉晴的讲述,杨明娜才知道自己一直跪在皇宫前,不久前晕了过去,是江婉秋派人送她们回来,然后让梁嘉晴来照顾她。
杨明娜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掀开了被子,立刻就被王姨发现了,制止了她的行为:“夫人,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就不要走动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梁嘉晴也是看了过来,她叹了一口气:“杨夫人,您现在的身体太差了,难不成您想等纳兰小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病殃殃的母亲吗?皇上那么疼爱纳兰小姐,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不然也不会让晴儿来照顾杨夫人了,您可一定要调理好身子,这样等纳兰小姐回来了,您就可以开心地迎接她了,是不是?”
其实杨明娜哪里不知道这些,可是女生正在狱中,她做母亲的,又怎么能一点事都不做?
可是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确实受不了,特别是梁嘉晴刚才那句“难不成您想等纳兰小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病殃殃的母亲吗?”,让她冷静了下来。
是啊,沁儿一定不会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想看到的一定是自己健健康康的,然后她就可以挠自己的脚底板,让自己羞耻、让自己笑了。
看到杨明娜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梁嘉晴也是去到了一旁的客房休息,本来她是可以回自己家的,可是想起那个当众挠自己的脚底板、还给自己送了那么特别的“礼物”的少女,她选择住在纳兰府,自己也没办法为她做什么,那就照顾好她的娘亲吧,这样等她出来了,第一时间还能见到她……
而在梁嘉晴走了之后,杨明娜在王姨的搀扶之下,来到了书桌前,她拿起几张纸条,写下了几句话,然后让王姨送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杨明娜一个人,她看着上方的月亮,已经被云雾遮挡住了一大半。
“虽然不知道沁儿你的计划是什么?可是娘亲不愿意让你受苦,原本这些就是娘亲为了你而打造的,那就在这次启动吧……”
……
“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惜把老师救出来吗?”一个古朴的大厅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正抓着一位健壮的老人的衣袖,不停地晃动,那个老人只是苦笑了一下:“依依啊,别晃了,爷爷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烂了。”
看到陈依依还是不依不饶的扯着他的衣服,陈老爷子也是摇了摇头,随即也是皱起了眉头:“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同寻常啊,纳兰丫头好像在谋划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可能很快就会刮起一阵风暴了。”
陈依依在听到自己老师居然被打入天牢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着急,立刻就跑回家里,告诉了自家爷爷,老爷子本就是跟着纳兰元帅杀出来的功绩,一听到这里,也是穿起了许久未穿的官服,去皇宫打探消息去了。
不过等他回来,却发现那位纳兰家的小丫头,好像在谋划什么,可是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她处于劣势,她准备怎样绝地翻盘呢?真是有趣。
……
而在京城郊外的一间老旧的小宅子中,一个少女正赤裸着双脚,跪在大堂上,对着神像不断地祈祷,她正是纳兰沁的第二个弟子——弦玉。
她们家对于朝廷上的事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为自己的老师祈祷:求老天爷保佑,老师洪福齐天,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等老师回来了,弦玉的脚底板您想挠就挠,弦玉再也不调皮了,一定乖乖听话,老师您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而弦玉的娘亲李如玉,刚把弦玉的妹妹哄睡着了,走出房门,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弦玉,哪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她也没有阻止弦玉,明明现在那位祭酒大人已经被打入天牢,祭酒之位也可能不保了,自己丈夫的仕途可能也就无望了。
不过李如玉却并没有埋怨对方,反而在看到弦玉搬开的饭桌的时候,想起那天少女对自己做的事情,她也默默地脱下鞋袜,赤脚跪在了弦玉身边,跟弦玉一起祈祷了起来,两母女一小一大的脚底板被月光照耀着,如此的洁白无瑕……
……
“大姐,你为什么会出面作证啊?就算那个人真的如此对你,我们在其他地方找回来场子不就是了吗?”许萍正疑惑的看着林彩雁,她实在想不明白,平日里睿智的大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而一旁的关若溪拍了拍许萍的大腿:“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姐已经够烦了,可是,轩儿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一整天了,不吃不喝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听到关若溪这么说,林彩雁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周娜娜看到之后,也是立刻开口:“好了,大姐这样做肯定有大姐的原因,我们不是说过,会无条件相信大姐的吗?”
“我肯定相信大姐啊,就是我想不明白。”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大姐,只是担心轩儿。”听到周娜娜这么说,其他两女立刻就表态了。
当知道林彩雁当众作证,让自己老师入狱之后,唐文轩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换上房门,不论谁去喊都死活不开门,谁都知道他在生林彩雁的气,不过林彩雁没有表示什么,她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姐妹,林彩雁的眼神里也是闪过一丝愧疚和痛苦,“三位妹妹,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大姐冒险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唐家可以熬过去,至于轩儿那边……”
周娜娜听到林彩雁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至于轩儿那边,我们会照顾好他的,不过可能需要两位妹妹牺牲一下……”
“我没问题,怎么样都可以。”
“我也是,只要能让轩儿乖乖吃饭。”
看到其他两女点头,周娜娜轻声的跟她们说了自己的方法,瞬间就让关若溪闹了个大红脸,就连许萍听到之后,也是有点愣住蒙了,而周娜娜在说完之后,脸上也是出现了两抹嫣红……
……
月光的照耀下,照亮了整座山峰,以及盘坐在山峰上的仙子,月光美人,实在是极美的意境啊。
不过就在山峰下的地面上,却是有着几具尸体和淡淡的血迹,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中人,也是退得远远的,生怕被那位天下第一的仙子一剑气给杀了。
他们也很疑惑,江湖不是传言,天下第一的郑欣凌不喜杀戮吗?怎么今天将来挑战的人尽皆斩杀了。
虽然说那剑气绚烂夺目,郑欣凌的剑意也让人惊叹,按照江湖规矩,挑战也是生死自负,可是当他们看到郑欣凌,只是一道剑气就将一个还不错的高手给斩杀了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美而又血腥的场面,特别是跟山峰上那位仙子的美貌一对比,这种反差感,让他们对于“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有了更深的敬畏感。
而郑欣凌正双脚赤裸地盘坐在山峰之上,她那双粉色的绝美大脚板,正对着天空,就连月亮看到了,都感觉自愧不如,将自己藏在了云雾之后,不过却好像有点舍不得这双天下第一的美脚,若隐若现地偷看着。
看到自己的脚心窝上已经出现了一涡甘泉,郑欣凌用自己黑色的袜子将其吸收干净,她的爱人说过,她的一切都是属于对方的,哪怕是山峰都不可以品尝。
至于为什么斩杀下方的人?
也是因为他们试图爬上来跟自己交手,自己的双脚只有自己的爱人可以看,所以郑欣凌直接就杀了他们,反正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挥一下剑罢了,正好威慑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击退他们,而是直接斩杀,也很简单,她虽然听话,可不代表她不会生气,而这些人,正好就撞到了枪口上,也只能说他们倒霉了,成为了郑欣凌“天下第一”的威名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