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洛三次喘息未定,火与海之咆哮的海面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平静。爆炸后的余波依旧冲击着船体,没有炮弹火雨,曾经令人畏惧战栗的恐怖海盗,此刻只剩下炸散的船躯,海风带来灼烧的余味混合着油污的味道飘来,随波飘荡的残骸宛如星星火光在不远处的波浪中沉浮。
人们神色复杂的看着桌台上的女孩,布加洛看到她放下手,蔓延至整个甲板的如花纹般的粉色光阵瞬间褪去,她眼中的粉光消散,露出本来棕黑色的漂亮瞳仁。少女身形一晃,脱力的歪了一下,他看到女孩的脸色变得苍白。
安防人员从震撼的惊噩中回过神来,上前便要搀扶明显有些虚弱的女孩,那些还留在甲板上的人也从巨大的惊骇中缓过神来,如同重获新生一般,船员与游客自发的挥起手臂欢呼起来。
布加洛有幸能在那么近的距离上看到那一切,他发现当抛却那粉色的光阵与立场后,天使又变成了女孩,她扶着船员的肩头,小心的跳下餐桌,并轻声说道“谢谢。”
人群鼓着掌,欢呼着向女孩走来。
即使在临近边缘的黑暗之处,在昏暗灯光下,布加洛依旧能看到少女脸上的绯红,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躲而娇羞。
他走上前想说些什么,接着,他听到一串低沉的鸣音,属于布加洛的意识消失了。
李苏苏听到一阵低频的音波,一串诡异的音符以几乎不属于人耳接受的频率掠过她的脑海。
在这之前的几分钟,橙光少女正在船长室里向好船长费利帕讲述她所隐瞒的。同时,透过全息监控的监控画面,费利帕船长目睹了姐姐释放魔弓的惊天之能,这与她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女孩本想保持低调,但突然出现的海盗船打破了她的设想,当姐姐在甲板上发射她的能量弓矢时,她不得不极力安抚住老船长脆弱的心灵,从姐姐射出第一发魔光炮后,老人张开的嘴就再没合拢过。
李苏苏用神眼能更清楚的看到一切,姐姐发射的魔箭光柱摧毁洞穿了一艘又一艘形状怪异的铁甲巨舰,当她发威时,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当她收起神威时,人群又为她欢呼喝彩。女孩也在替姐姐感到开心,特别是刚刚还镇定自若的姐姐,一恢复正常便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这让李苏苏多少想要捉弄一下。
当音波过后,女孩把视线聚焦到身前的船长身上。她注意到,在音波之后无论是费利帕船长,还是被她控制押在一旁的大副势力的人,他们的眼睛同时眨了三下,然后,同时摇了摇头,这一诡异而微小的一幕自然逃不脱她的眼睛。
“费利帕船长,您没事吧?”李苏苏柔声问道。后者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的说道“没事,没事啊。”
李苏苏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了,橘月小姐。”船长平静的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少女说着,本能的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他在撒谎’李苏苏想,作为张口就来的欺瞒大师,女孩早已知晓如何通过细微的神情捕捉人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她看到船长室的几人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之下,被安防人员锁住的大副及其党羽与看守他们的人短暂的交汇着视线,而船长则从最开始的极度震惊中恢复了平静,他略带笑容的盯着她,却越发让她怀疑和紧张起来。
她想起那诡异的音符‘难道一切与那声音有关!’女孩想,她发现自己连那声音的来源都不清楚。
橙光少女唯一清楚的便是--此刻,房间里的所有人,即使他们刻意的隐瞒避免,但她依旧能够看出他们的目标是她。
‘不好!’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女孩的心间,她顾不得遮掩,直接开启神识之眼看向下方位于广场甲板上的姐姐。
“你这是?”船长略带惊讶的问道,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意识到,事情已经向着一个近乎恐怖的方向发展‘如果这艘船上的人都听到了那段音乐’女孩没有理睬船长的话语,她夺门而出,朝电梯飞奔起来。
人们的欢呼任在继续,他们向姐姐所在的地方涌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一派温暖与兴奋的喜悦之情,姐姐还是一副扭捏娇羞的模样,那些曾经奚落过她们的X国情侣,现在正在对着姐姐大声赞叹,男孩和女孩都在道歉,嘘寒问暖。
“我没事的。”她听到姐姐再度对想要搀扶她的安防人员说道“你们,你们别这么围着我…我有点不大适应。”
单纯的姐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前后的变化,她知道姐姐听不到那段低频的音波,而受众人的欢呼与簇拥亦让姐姐根本察觉不到人群前后的变化,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喜悦与兴奋变得带有目的性,人们的脚步也加快起来。
突然,她看到人群中的一个普通船员,她认识他,那个会在她面前害羞的比卡,在行走的过程中,悄无声息的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了一杯插着漂亮的弯曲红色吸管的绿色饮料之中,向姐姐走去,她还看到一些男人从兜里掏出他们的钢笔,反向拔出笔帽,却露出一根细小的银针,有些女人则把手放在她们的包里,不知摸索何物……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巧妙的掩藏在更多人的鼓掌与欢呼的兴奋浪潮之中,姐姐根本注意不到。
‘不,不。’女孩在心底焦急的呐喊着,她疯狂的摁着电梯的按钮,只希望快点赶到姐姐身边。
比卡走到姐姐身边,开始说话。
“额,你是不是渴了,要不先喝点今晚的特色饮料吧。”男子说话时表现出故意的温柔语气,李苏苏知道以姐姐的性格是决计不会拒绝别人的。
电梯运行的很快,但对橙光少女来说却像牛车一样慢。她看到姐姐果不其然的笑着接下了比卡递给她的杯子。不管那里面被下了什么,她都不想让姐姐喝下。
伴着一阵乐声,电梯到达了女孩要去的楼层,她不等厢门开展,便冲了出去,撤回到走廊里的人群看着她,女孩感到越发恐惧起来,她将自己的神识通感开到最大,推开人群极速的奔跑,她意识到很多人的手中都握着一些东西,那些她之前并未注意的小东西,人们脸上摆出平和或喜悦的神情,他们冲她微笑,而女孩却如同看到了即将扑向猎物的鳄鱼,掩藏在和善的背后是他们蠢蠢欲动的举止,而这让她愈加担忧起来,她试图避开那些人,人群仿佛是蛰伏的猎手,而她便是猎物。
‘得赶快到珏姐身边呐。’
李苏苏冲到广场之中,她朝人群聚拢的方向跑去,,她知道姐姐就在那里,女孩不敢放松,她还需要小心身前欢呼的人群。
“姐姐!姐姐!”女孩大喊,声音却淹没在明显刻意和有目的的高呼之中,一些人故意高喊,鼓掌,掩盖她的声音。女孩气急,几步跳上桌子,像刚才姐姐一样,在桌上飞奔起来,她奔跑时,故意将桌上的杯子盘子,各种食材朝人踢去。‘你们不是想要混乱吗,我就给你们混乱!’
强弓少女的确感到有些口渴,年轻船员礼貌的递来的饮料正好可以满足她的需求,她对叫比卡船员道谢,她用吸管大大喝下几口饮料,冰爽清甜的水果饮料滋润着她的喉咙。“谢谢你,比卡,这饮料味道真不错~”林语珏微笑道,后者显得受宠若惊的低下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她注意到不远处人群中出现的一些骚乱,她一眼便看到妹妹正亟不可待的踩着桌子朝她跑来。
“苏苏,你怎么了?”林语珏喊道“慢点跑,别伤到人啊。”
橙光少女毫不理会,很快便冲到了她的身前,粗鲁的将小船员推到一旁,脸色极为难看。她刚想说些什么,气喘吁吁的妹妹便伸手不由分说的打落了她手中的杯子,任饮料洒落。妹妹所做的一切都让女孩不解,才分开不到一刻钟,机敏优雅的妹妹竟然变得如此暴力,少女心想‘即使小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来。’
“苏苏,你干什么?”林语珏不免语气严厉起来,拉着妹妹的手说道“你应该给比卡道歉,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女孩问道,但看着妹妹气喘吁吁的样子和警惕而焦急的模样让她担心起来,在她的印象中,苏苏总是以优雅与风度自居,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事先掌握,洞悉一切,不慌不忙,精准应对,像今天这个样子慌乱、不安甚至愤怒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珏姐,快,用你的魔弓击晕这些人。”李苏苏背对着她,警惕的环视四周开口便说道。
“哎…!什么?”强弓少女颇为疑惑的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苏苏,你怎么了?”。
她看到周围的人脸上露出的惊恐之情。‘是啊,毕竟他们见过了我的可怕能力。’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意思?”安防人员耸着肩,小声的问道,在妹妹的凄厉注视下,她们周围的人不解和担忧的向后退去,而橙衣的妹妹则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她在众人面前,使用一眼神视之能,狠狠的瞪着每个人,不分男女老少。
强弓少女把手搭在妹妹的肩上,她感到对方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就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她试图安抚对方,林语珏轻柔的问道“苏苏,你先别激动,跟姐姐说,到底怎么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她用故作轻松的口吻讲道。女孩本来期待妹妹的到来,因为她认为只有聪慧伶俐的妹妹才有办法把她从为她欢呼的人群中带出去,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妹妹的到来不仅没有缓和尴尬,反而使之更加剧了,妹妹对这里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备,仿佛那些欢庆的人群会伤到她们一样,虽然聚集的这些人的确令她感到紧张,她笨拙的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特别是还穿着那么暴露的战衣。
“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苏苏回过头,紧张的问道。
“苏苏,你太小题大作了。”林语珏扬起一侧眉毛小声说道“刚才的魔箭对我来说只是普通程度上提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女孩说着对不依不饶的妹妹露出笑颜,用手指比划道。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橙衣的少女急道“珏姐,你刚才喝的饮料里被人下了药!”女孩说着便握住她的两只胳膊,两只明眸泛出橙光对着她扫视起来。“珏姐,你的肚子还有身体其他地方有难受的吗?”
林语珏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不够用了‘下药?’女孩想道,在心中呐喊起来‘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事的,放心吧,苏苏。”林语珏平静的说道,她多少开始理解妹妹为何那么急迫了,她回想起那段在荒岛上的时光,自己因误服了剧毒的野果,差点送了命,那时的妹妹为了自己急迫哭泣的样子直叫人心怜,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优雅的高贵模样,但那次,她第一次见到苏苏哭的那么伤心。
‘不管怎么说,苏苏都是为了我而那么着急的。’林语珏想着,继续玩笑般的调侃道“我的肚子一点也不疼,苏苏,可能那次中毒,让我产生免疫了也说不定。”
她的妹妹收起神视,扬起眉毛,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会。
“好了,我们快走吧~”林语珏在妹妹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小声说道。她不想在待在这令人尴尬的地方了。“反正大副已经被你控制了,他的余党给我下药也没有效果…”
“不是的,不是的!”李苏苏拼命摇着头,打断了姐姐的话,女孩伸手指向周围的人群,这让林语珏注意到,人们离她们的距离越发近了“是他们所有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请你相信我珏姐,我不是开玩笑或是危言耸听,是这艘船上的人,他们已经,已经不再是他们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确实发生了。”少女尖声喊道,林语珏听到妹妹的话语中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腔调。“珏姐,他们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和他们的暗器!”
女孩正说着,异动突生,离她们最近的戴着白帽子的安防员,伙同倒在地上的小船员一齐而上,猛然朝她的背后冲来,手中正握着一根带针的钢笔。她还没来得及做出行动,便被姐姐一把拽到了身后,接着两道粉光自姐姐的手指中激射而出,两个男人才冲到一半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我知道了,苏苏。”林语珏正色道,她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船员,他们已经失去了意识,女孩才明白过来妹妹激动的原因。她回头看着橙衣的妹妹“对不起,苏苏,你明明是为我好,我刚才还那么说你。”
“没事的,珏姐。”李苏苏说“这些事情,连我也没有预料。珏姐,你现在相信了?”
“嗯,即使他们没有袭击,苏苏说的话,我也会信的。”
女孩说话间,人群脸上的表情皆变得沉闷起来,仿佛没有生机的机器,似乎妹妹的言语说破了一切,他们也便不再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苏苏,他们这是怎么了?”林语珏问道,她随意的抬起手,粉色的箭矢一发发的命中着周围的人群。女孩虽然心善,但也不是愚善之人,特别是这些人打算对妹妹出手,这是她决计不会允许的。‘对不起了,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妹妹的。’女孩心道。
“我那时在船长室,看到你击毁了那些海盗船后,正冲费利帕船长编故事。”橙光少女逐渐平静下来说道“然后,我听见一段低频的音波,仿佛就凭空出现在脑海中一样,这之后,所有的一切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难道苏苏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吗?”林语珏问道“比方说,这是大副的密谋什么的。”
“没有,那个大副一样受到了音频的影响。”橙光少女叹气道“这一切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林语珏的魔弓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她的射击精准而有效,凡中箭之人皆晕厥倒地,她领着妹妹跳上餐桌,从高处更大范围的向着人潮射去“那这些人?”女孩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珏姐,他们本身并不是坏人,我想他们现在的举动更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李苏苏分析道“那串音符就是触媒,或者说是开关。”此刻的她多少也安心下来,人群虽然众多,但有号称神弓射手的姐姐在身边,不管来多少人都近不了身。
“嗯,那就行,苏苏,动脑子的事情你擅长,至于打架什么的交给你珏姐我就行了,有我在,他们别想碰小苏苏一根汗毛。”
李苏苏看到粉色的光矢一发连着一发的发射,发发照着人们的脑门射去,人们成片成片的倒下,如同被机枪射倒的士兵。女孩看着姐姐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心中暖意洋洋。
“哼,区区珏姐~”李苏苏佯装嗔道,垂下头暗笑起来。
林语珏听着突然感到一阵倦意。她眨了一下眼,侧过头微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姐姐有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女孩说道,五根手指射出数十道分裂箭矢,几乎发发命中,却有一发却射偏了。
“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切的背后主谋是谁。”李苏苏继续说着,她看到身前的姐姐身形有些不稳,前后晃动了一下。
“珏姐,你怎么了?”李苏苏追问道,伸手扶住了姐姐的胳膊“是不是刚才的消耗太大了”。
“苏苏,我没事。”林语珏拍了拍妹妹的手勉强柔笑道,一股困倦之意更猛烈的向她袭来。她扶着额头,眨了眨眼,伸出手使劲拍了拍,想要驱走这不合时宜的困意。
“珏姐,你头疼吗?”她的妹妹有些焦急的问道‘奇怪’女孩想‘为什么妹妹的声音那么小。’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肌肉都松软下去。‘我这是怎么了。’女孩自问道,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疲倦的睡意怎么挡都挡不住。
“我不知道,好像不怎么疼,就是晕晕的”林语珏回道,她已经难以在妹妹面前支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之感越发强烈,人群还在不紧不慢的涌来,她鼓足力气,连射出好几发弓矢,而这些箭矢,有的射到了天上,有的打到了甲板上,从未射偏的她,第一次没有命中目标,这令她大为疑惑。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看到姐姐这个样子,橙衣的妹妹更加慌神的问道。
女孩虚弱的喘着气,摇着头,努力想保持清醒,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间这么疲惫,这么困。即使她如何咬牙坚持,但自身的虚浮缥缈之感却只增不减‘就算是为了妹妹,我也要坚持住’她这样鼓励自己道,然而,无尽的困意却越发强烈“苏苏,我没事…没事…”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连眼中的景象都变得缥缈起来。她的身体再也难以支撑,向前跌去,她感到妹妹的小手托住了她。
“你这哪里是没事!”她看着妹妹,听到她的急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她连妹妹的样子都快看不清楚,妹妹的声音也远在天边。
“我…好困……苏苏…好困。”林语珏气息幽幽的说道,一切急转直下,她再也难以在妹妹面前坚持,她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一片浮动的线条。
“珏姐,珏姐!”李苏苏拼命的摇晃着越发虚弱的姐姐,看着对方近乎失去意识的样子忧心不已‘一定是那杯饮料!’女孩想道‘可是,我们不是百毒不侵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随着姐姐射击的停止,更多的人填补了前人的空缺,他们缓缓的围拢,即使地上遍布着不省人事的人们,后来者也毫不在意踩在他们身上。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呆望着桌上的女孩,仿佛在等她们放弃挣扎。
强弓少女拼命抬起头颅,她努力想要维持自己的意识,但这对她来说已越发困难,几乎每过一秒,她的头就越发昏沉,眼皮也越发沉重。
‘我不能睡……不能……睡’女孩想着,妹妹的呼喊传入耳畔。“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珏姐……”
她奋力抬起一只手,想要射击。
“得…打晕……这些……人”林语珏强打着精神说道,然而此时的少女早已坚持到极限,她的手垂了下去,连同身体也一并软了下去,瘫在妹妹身上,竟提不起一点劲来。“苏苏……他们……我得…”
“珏姐!姐姐,你振作一点啊!”李苏苏喊着,捏着姐姐的手开始传输起自己的能量来,橙色的淡光顺着指尖轻导入少女的身体。而她所做的一切竟丝毫不起作用,她的姐姐竟一点好转也没有。
妹妹的声音虚无缥缈如在天边,困意不断,林语珏想要去触碰难受的妹妹,可此刻的她连抬手安慰妹妹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想睡去,更不想让妹妹担心,可靠在妹妹温暖柔软的胸中,女孩只觉得更加放松下去,她的意识越发虚无,连思考都几乎停滞,无数个缥缈的声音催促她睡去,她后悔自己的大意和无知“那杯……饮料……我……苏苏……对不……起……对……”女孩气息悠悠语无伦次的呻吟着,话没说完便是彻底失去了知觉,双眼一翻昏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