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红雪]
引子:
她为什么死?我不知道,大概像她自己说的,是累了吧。
很多年之后,我仍忘记不了这场红雪。
她改变了我的一生,而我也注定要去改变别的人。
——Robin
女:
雪,白茫茫的无边无际。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很美妙。原野上,留下几行深深的脚印。
天灰蒙蒙的,一阵寒风吹过,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我不禁微微战栗。随之,就看到几片小雪花飘啊飘地落下来。
“下雪了!”我欢叫着,张开双臂,孩子似地原地转了两个圈子。
男:
“奇怪的女人!”握着冰冷的枪,看着她的披肩发在风雪中飘,我打着哆嗦,低声嘟囔了一句。
挣口饭吃不容易,如果不是生计所迫,我想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第一次大着胆子发了信息到网上就真有人委托,而且,杀一个女人就可以得20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可是现在跟着这个疯丫头跑到这种冰天雪地的野外,别说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甚至连只鸟也见不着。
这样一个不靠谱的雇主,她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如果是,我一定饶不了她!
又或者,她是条子的饵?
他妈的,我真是……
女:
“你看,这里多美!”我兴奋地叫了一声,向着不远处那株挺拔的雪松奔了过去。
笔直的树干屹立,庞大的树冠扩散成一个完美的塔形。松针是翠绿的,上面被点点残雪覆盖,仿佛是一块浓艳欲滴的翠玉。
雪野上的它显得有些孤单,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美感。
“喂!快点过来!”我朝他喊,高高扬起手臂朝他招手,“我决定就在这里了!”
男:
“在这里?干什么?”我皱了皱眉,紧走了两步,却看到她打开了自己的GUUCI手包。
“喏,这里是五万现金,是给你的定金,一会完事以后你自己把包拿走,里面有我用你的名字立的一张信用卡,15万,是咱们约定的报酬。”
她说着,从包里抽出一个精致的烟盒和一个秀气的银色打火机,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烟,便随手把那个明明很值钱的手包随随便便地丢在了雪地里。
“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相当的诧异。
女:
“刘斌,退伍军人,中士,前年在全省射击比赛中获得手枪移动靶第一名,身份证号××××××××,擅长摄影,对吗?”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近乎白痴的可爱表情,我微笑,朝他眨了眨眼睛,挑逗似地把一口烟喷在他脸上:“拜托,找杀手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我自然要调查清楚。”
男:
“你……”我大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姑娘——漂亮,活泼,楚楚动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她到底会让我杀谁?会不会是某个很有影响的人物?……
想着,我有些烦躁,叼起一支烟,却手忙脚乱地打不着打火机。
“这里风很大,你的火机不防风,用我的吧,送给你了。”
看着她的笑,我有些局促一把抢过了她递上来的银色打火机,“你让我杀的那女人到底在哪?”
女:
“已经说了就在这里了,”我鼓了鼓腮帮子,信手扔掉了手里的烟蒂,背转过身去,脱掉了上身的黑T恤衫,然后把双手绕到背后,解开了黑色文胸的钩子。
空气很凉,乳头反射地直直竖起。
“喂喂喂你干什么?”听见他近乎惊恐的叫声,我不禁轻笑,慢慢转过身来。
男:
我用手捂着眼睛,感觉到心在“砰砰砰”的狂跳。妈的,从前五公里奔徙也没办法让我的心跳得这么快。
虽然紧紧闭着眼,可眼前她那瘦削而洁白的裸背的影子仍在我眼前萦绕。胯下的东西很不听话,硬硬地支起来,我不作所措。
女:
“是男人就把眼睛睁开!”我弯下腰,捧起一捧雪,狠狠地朝他丢过去,结结实实的拍在他双腿间的小帐篷上。
“操!”他反射地一跳,双手捂住下身,似乎被激怒了,骂了一句,睁开眼睛,破罐破摔地盯着我看,眼神凶巴巴的,似乎要把我我吞下去。
“喂,我美不美?”我问了一句,向他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解开牛仔裤的扣子,任其自然滑落,然后踢掉脚上的旅游鞋,赤着脚踩到雪里,然后一身赤裸着退到那棵雪松下面。
男:
听着她的问话,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么多年里,我多少也见过几个女孩子的身体,可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
那一身晶莹的雪肤在冰冷的空气中泛着美妙的红晕,乌黑的披肩发,只在前额的挑染了几缕淡黄,瓜子脸,眼睛很大也很明亮,有着长长的睫毛、不失野性的眉、精巧的翘鼻子和鲜嫩的嘴唇。两道美人骨,勾勒出完美的肩颈前轮廓,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晶亮的白金项链,吊坠是一颗圆润的黑珍珠,掩映着她高挺的胸。
乳房的浑圆形状很完美,不很大,但是饱满而坚挺,两颗棕褐色的乳头,颤颤地在峰顶耸立。她很瘦,能看到胸骨的轮廓,白腻的小腹微微隆起,精巧的肚脐上穿了一个纯银的脐环,吊坠是两片菱形的银片,被寒风吹着,叮叮地响着。腰肢很纤细,两条长腿丰腴而优美,双腿结合的部分有着一片略显蓬乱的乌黑阴毛。
她立在树下,抬手捋了捋头发,我看到她微微凹陷的腋窝和柔软的可爱腋毛——真是个有个性的姑娘。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冰天雪地的你脱衣服干什么?到底想让我杀谁?快说!别再故弄玄虚了!”
女:
嗯,他为我着迷了。
我对自己的身体有自信,毕竟,凡是看到过这个身体的男人,都如此。
“我不脱光衣服,你好像就不知道我是个女人。”我故作调皮地说着,看着他厚厚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我却已经抢着开口,“我给你钱,给你枪,让你跟我去杀一个女人,然后告诉你打算就在这里,然后向你明确了我是女人不是男人,明白?”
男:
“你……难道……”我的大脑迅速地运转着,随即得出了一个我不敢相信的答案,“你想杀的,难道是……”我不敢说出口。
“对呀,就是我自己啦,看你还不算笨,本姑娘给你个额外奖励——我汽车的钥匙在我裤子口袋里,一会你自己开走吧。一路上你一直在看,所以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车。”她的笑依旧这么灿烂。
“无论如何,先穿上衣服吧,太冷了。”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鼻子,我不禁有些心疼。
女:
“不用了,就这样死挺好……不想我冻太久的话就快点开始你的工作吧,死人是不会觉得冷的……”我淡淡地说着,用力抽了抽鼻子。
太冷了,冻得挂下鼻涕可不符合我的形象,唉。
“你真的……想死?为什么?”这个精壮汉子显得有些迟疑,甚至有点婆婆妈妈的。
踩在雪里的脚冻得有些疼。早知到他这么磨蹭,我至少应该给自己留下一双鞋……不过那样就不完美了,无论如何,就这样吧……
我想着,望着他,深深吸了口气,“人生下来不需要理由,死也一样不需要。如果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厌倦了吧,或者说,我累了……好了,拜托,真的很冷。我已经准备好了,开枪吧,打死我,现在!”
男:
“急什么,我都不急……要不要再抽支烟?”我想给她尽量多点时间考虑。
“你当然不急,你又不冷,或者,你是想干脆让我在这里活活冻死,以免我意图报复你说话不算数所以去举报你,”她又朝我鼓了鼓腮帮子,咧开嘴笑了笑,“还有,我的烟只剩最后一支了,所以现在不想抽。”
她的拒绝令我语塞——算了,已经拿了她的钱,她让我杀谁我也不得不服从,何况是她自愿的,那么……
“喂,新手先生,快开始吧,别紧张,放松点。”她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分明带了一丝调侃。
“用不着你操心!”我低低喝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我把枪栓拉开了。
女:
“喀嚓——”
我终于听见了枪栓拉开的声音。
要开始了吗?我的心跳得有些快,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微微合上眼睛,等待……
风从耳边吹过,冷冷的,我能听见脐环在风里发出“叮玲玲~~~”的美妙声音。
“喂,一会打中我以后,为我拍几张照片……”
我补了一句,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男:
望着瞄具里女孩从胸骨向下微微塌陷,在肚脐下面又微微突起的小腹,我的食指轻轻搭上了扳机。
只需要轻轻一扣,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就要死在我的枪口下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是,她毕竟和之前死在我枪下的那些死刑犯是两码事情。
管他呢,她自己要的,而且,二十万,这可……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紧张。
一阵风吹过,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
“突!”
一声短促的声音。我的眼闪了一下,枪口的水蒸气弥漫在迷人的胴体前面。
没有马上看到红雾,我只看到她的右手按在腰上,小蛮腰微微弯曲着。
女:
子弹擦着我的腰飞过,直直地钻进树干。皮肤被子弹撕裂,能感到鲜血渗出的辛辣感觉。
我不由自主地去摸,手掌所触,血很热,疼痛的感觉令我有些陶醉,也让我想起读高中时为了求刺激偷偷用削铅笔的小刀在手臂上或者腿上划开的那些小伤口。
无论如何,这是个不错的热身。
看着他有些错愕的样子,我朝他咧了咧嘴:“我说,新手,你……打偏了……告诉你别紧张的……再来……”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这样吧。
男:
“打偏了?怎么可能?不过我承认在扳机的瞬间……心乱了。”
嘴里语无伦次的辩解着,我看着红色的细流从她的指尖向下滑落,忽然发现她嘴角浮现出类似嘲讽的微笑。
“……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就弄死你!”
一句话出口,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歇斯底里——几乎忘记现在在做什么了。
“Be Clear!这次不能再偏了”我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把保险挑到了三发连射。
女:
我没有再看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腰间的血沿着皮肤流到了小腿,再一点点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
被血染红的雪好美啊……
我想着,有些出神,忽然间,“突突突”地三声连响。我睁大了眼睛,亲眼看着三片细小的红雾在大腿上连续炸开。
“混蛋,手这么没准!”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金属穿过躯体的感觉很奇怪,火烧火燎的,但不是很疼。我低着头,看着鲜血汩汩地从弹洞中流出来,下身竟然微微有些湿润。
男:
好多血啊……我打开镜头盖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血涌出来的瞬间。
她身不由己地缓缓靠着树干坐倒下去,没有受伤的左腿蜷起来,左臂横放在左膝上,右手撑着地,右腿伸直,鲜血从腿上的伤口迅速地向外扩散,把她身边白茫茫的雪染成一片艳丽而残酷的红。
“那个,你不疼吗?”看着她近乎木然的表情,想起她到现在仍然一声没出,我禁不住问了一句。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摇摇头,随即把头垂下去。
“嗯,这样你也没办法反悔了……打到动脉了……”我近乎无耻地为自己的再次失误辩解着。
女:
“打到动脉了……”我默默地想着,忽然想起了《银河英雄传说》里的杨威利 。
那家伙也是这么死的吧,腿上中了一枪,打穿动脉,靠着墙这么坐着一点点的地死掉——其实这个姿势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喜欢……
在这片红颜色的血里。
伤口并不是很疼,但是奔涌而出的鲜血却在不断地消耗着我的精力,身上有些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
嗯,是时候稍微休息一下了。还有,他也应该调整一下状态。
“……喂……”我轻轻叫了他一声。
男: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出了这么多血,她应该活不了太久了吧。
望着她微蹙的眉头,我忽然有一阵莫名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欲前又止,垂下头,深深吸了口气。
“嗯……喂。”
耳边的呼唤声细如蚊鸣——这大概是她在呻吟吧,一定不是在叫我。
我咬咬牙,只当没听见这一声。
“新手,帮个忙……”声音清晰起来,真的是叫我。
“啊?什么?”我忙不迭地问了一句。
“帮我点支烟好吗?”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最后那支,现在我想抽了。”
女:
血止不住地涌出来,在我身下的雪地上渲染。
我感到腿上的疼痛比刚才加剧了一点,于是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他把枪别到胸前,蹲下身去,从地上我的烟盒里掏出那最后一支细长咖啡色的女士雪茄,缓缓地向我走过来。
“谢了……”我冲他笑笑,舔了舔因为失血而有些干裂的嘴唇。
“张嘴!”他命令着,我顺从地张开嘴。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把烟放下,笨拙地吻了上来。
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看着她因为惊诧或是愤怒而睁圆的大眼睛,我的心里怦怦直跳。
吻住她的唇的一霎那,我有些局促,觉得自己的整个面部僵成了一块石头一般,而心却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的唇很柔软,呼吸很急促。
忽然觉得一股热流,让我觉得自己的小腿一下子湿达达的,估计是她的血了。
然后,那两片柔软的嘴唇竟然微微动作,似乎有什么东西试图破开我的嘴唇向我嘴里伸进来。
我触电似地避开,呆呆地朝她看。
那张秀美的脸上泛着性感的潮红,头发微微有些蓬乱,檀口半张,高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明澈的眼睛望着我,眼神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女:
这个轻薄小子!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其实无所谓,反正我一会就要死了吧。可这废物的胆子又这么小,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算了。
我舔了舔嘴唇,朝他笑了笑。
“失……失礼了……”他红着脸嗫嚅着,直起身子,又把烟递上来。
“谢谢……” 我张开嘴叼住烟。
“那个……我……笨手笨脚的……”他显得很局促,小腿的裤子上一片鲜红,当然,那是我的血。
“不要紧……蛮好的……”我反过来安慰他。
血还在不停地喷涌,我觉得精力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嗯……我的时间或许不多了吧。
男:
我低着头,看着她腿上被剧烈翻滚撕扯开的组织与肌肉。腿上那个的伤口就向牡丹开花一样绽开在我眼前。
“喂,你不是吧?”我听到她轻声地呼唤,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手里的打火机竟然一直没有打开。
“抱歉,不好意思……”我打着火机,手下意识地挡着风。
那一点红光止不住的颤抖,竟无法与她嘴边的烟接触。
女:
“别紧张,我又不咬人……”我说着,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烟凑到那个不停颤抖的红点上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两口。
这一点尼古丁让我的精神恢复了点。
我本来想对着他的脸喷个烟圈的,可是失败了,只吐出了一团散乱的烟雾。
那张男人的脸,在烟雾里显得有点模糊,只是那双眼睛还眼巴巴的看着我。
他究竟还是个老实人,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误。,战士和杀手毕竟是有区别的。
只是,这次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管了,要死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有我的选择,他也有他的,都是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就够了。
我想着,抬眼朝他看看,
“嗯……下面……想打我哪里?”
我努力让自己的话说得清楚点,但是声音还是有些断续。
男:
我站起身。刚才暖暖湿湿的裤子被风一吹,开始觉得有些凉了。
唉,已经把她白莲藕似的腿打烂了。
我不想再过分摧残她的躯干了,所以把92F手枪掏出来。
“喂,破坏美丽的感觉好吗?”她问,声音有些虚弱,嘴角翘起来,似笑非笑的,“我很好奇你会不会上瘾。”
我仿佛被她的这句挑逗彻底点燃了,举起枪,感觉全身的血往头顶涌。
我深深的呼吸,却说不出话来。
“知道吗?每年过年时我都很喜欢看烟花……继续吧……我喜欢这种灿烂……”
她说着,扔掉了烟蒂,努力地坐直,轻轻地颤抖着,好像很虚弱,又好像很冷。
女:
“砰!”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肋骨下方爆出了一个鲜艳的弹孔!
一阵热辣辣地疼痛,在浑身弥散成销魂的战栗。
“嗯……”我皱起眉,低低呻吟了一声,抬起手捂住了伤口。
一股火热的感觉在体内翻涌,在鲜血顺着指缝涌出来的同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下体的战栗——又是什么东西涌出来,热热的,黏黏的,沾在大腿内侧。
当然,不是血……我抬起捂着伤口地手,伸出舌头,舔舔手上的鲜红。
咸咸的,有些腥,很熟悉的味道,我总会为此着迷。
男:
她终于发出一点声音了!
应该是打中了肝脏吧。不及放下枪,我又操起相机,抓下这个美妙的瞬间。
看到她那根刚才差点探到我嘴里的舌头,我的心脏一下子擂鼓一般跳个不停。
坐在血泊里的她,低低地呻吟着,眉头皱起来,直直地挺着粉白的脖子,把后脑靠在树干上。
她在喘息,完美的胸部大幅度地起伏,就这样许久,才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就这么结束了吗?
“嘿!嘿!”我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怕她现在就会睡过去。
女:
“死人,都不让我休息一下!”我突然的一声嗔怪吓了他一跳,但我分明看到那家伙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还很清醒啊,也是,没来得及享受哪能死了就?”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错,我的享受还没完,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死掉,可是……
自己的选择,总要负责任的。还有,我的血已经流得太多了。
身下的白雪已经被染成一大片鲜红,原来,红的雪是这么好看啊。
我真的有些乏了,其实,刚才要不是他叫我,可能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
蛮好的,不是吗?
“要不要再休息会?”他问,我却摇了摇头。
“继续吧……”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体力再睡觉了,“下面……你想打哪里?随便你了。”
男:
我把92F抵在了她的右胸上方,看着她的乳头因为兴奋或者紧张硬硬地挺起来。
“我想看看你拼命呼吸的样子,所以,我这枪会打穿你的肺……”
“开枪吧……”我还待说下去,她的命令却已经出口。
火光一闪,那个靠着树干的赤裸身体反射地一跳。连我的手都感觉到了枪口的灼热。
我射出的那颗子弹把她右胸前那个骄傲的棕黑色乳头捣成一团肉泥,随着她被打得翻出来的乳腺组织一起四处飞溅。
我忽然有些出神。把沾满血的枪口移开,看向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那个黑红的弹孔里正汩汩泛出的气泡。
女:
“嗯……啊……咳,咳……嗯……”
乳房的新伤口仿佛有千万条小舌头在舔弄一样,那些莫名其妙的快感夹杂着疼痛,向周身放射,而我能几乎感觉到肺泡透过撕裂的皮肤直接呼吸空气的撕裂感觉。
这种感觉真棒,棒得我好想大声地叫。可是残留的那一点点矜持让我选择克制,就像我在老师不注意时划开自己的手臂时一样,抿着嘴,在这种疼痛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种压抑让我一下子无法排解,只能闷哼着从嘴里呛出带着气泡的鲜血,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体也开始不自主的扭动,任由粗糙的树皮划得后背生疼。
“想叫的话,尽情叫吧,你就快……”,他凑到我的耳边说了这半句话,嘴里的热气弄得我有些痒。
是啊,马上就要死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我不再拘束自己,闭上眼睛,开始更放肆地扭动身体,也放任自己开始高亢的,近乎疯狂的呻吟。
那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大到超过了我任何一次在床上被干得死去活来时的叫床声,甚至让我觉得像是那些冬夜里在屋外凄厉叫春的母猫。
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的,不是吗?
我的一只手,已经滑到了双腿中间,分开草丛,按住那个硬挺的小豆豆开始搓。
“嗯,啊,啊~~~~~”
树上的雪在我的叫声里,簌簌而下。
男:
那些白雪,原本就在地上的或者刚刚落下来的,都被这女人那些滚烫的热血溶化,汇成在她身下的那片血泊里。血泊和雪野的交界处,那些红弥散开,仿佛鲜红晶莹的琉璃。
血、雪,以及倚着雪松半躺半坐的她,交织成一幕残忍的灿烂。
她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
再次拉开P-90,我站了起来,打到自由连发,请示性看了她一眼。
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报以一阵更加销魂亢奋的呻吟声。
妈的,那对缺少了一个乳头的乳房仍然是那么完美和高傲。
我禁不住弯下腰,没管她是否愿意,伸手抚了抚那对宝贝,这才站起身,狠狠一咬牙……
什么叫疾风鄹雨?
什么叫射速不影响精准度?
我看着被枪口火光映照的她,伴着子弹的节奏,开始性感而投入地舞蹈。
那一连串的子弹彻底摧毁了她高傲的乳房,一朵朵娇艳的血花,在她丰满白皙的胸前次第开放。
我有意识地避开了她的心脏。因为我知道,她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咽气的。
女:
那些枪声让我又想起新年的爆竹和烟花了。
接二连三的快感在胸前爆发,仿佛一个个强有力的小拳头,一下下捣进我的体内。
再没有矜持的我,嘶声叫着,想低头看看中弹的情况,可是视线已经模糊。
有点遗憾吧……我还不想这样死去,既然开始了,就还要更多才行。
我把手指一下子插进体内,开始剧烈地抽插自己的身体。
热流在周身涌动,浑身都在痉挛。高潮能让我多活一会,还是会让我死得更快?
我不知道,也不愿意思考。
好想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啊,可是我眼前只是一片绚烂的红,什么也看不清楚。
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吧?我想也该结束了。
新手,谢谢你,已经很好了。
刘斌……Robin……Robin……hood……
不该让你杀人的,嗯……
“罗宾汉……最后一枪……让我自己来吧……”
男:
已经开始陷入弥留中的她向我伸出了手,声音有些嘶哑。
她连我的名字都喊错了,可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分明带着几分执着。
皮肤很白皙,手指修长,鲜红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地滴到血泊以外的雪地上,仿佛在白雪上绽开了一朵朵的红梅。
那一刹那,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把P-90摘下来,递过去。
她的眉毛好看地蹙起来,苦笑着摇摇头,忽然咳出了更多的血,并没有接。
我一松手,冲锋枪落在雪里,
嗯,她想要手枪吧……
女:
接过手枪,我尽力朝这个男人笑了笑——现在的我应该不是很好看了,笑起来会不会像个女鬼……管他呢?
我把手枪抬起来,倒转枪口顶住自己的额头。
枪是我选的,被这个口径的子弹打穿前额的话,后脑会炸开,脑浆会飞出来,炸成一朵红白相间的烟花,但是脸应该不会被破坏的。
可是,现在的我,手会抖的,那样的话……
我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移开了枪口,顶在伤痕累累的左胸上,正对心脏的部位,皮肤还算完整。
算了吧,就这样。
枪口暖暖的,我深深呼吸,闭起眼睛,用湿漉漉的手指勾住扳机。
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身迸发出来,我遏制住自己的颤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渐渐用力……
“慢!”身边的他忽然低叫。
我费力地睁开眼,依稀看到他已经卸下了自己的装备,在风雪中赤裸着上身……
身高不高,但是似乎是个很健美的身体呢……
“给……抱一下吧……可以吗?”他的声音很低,脸红得像个孩子,“一下就好。”
这样也好,算是感谢吧……
“嗯。”我默许地眨了眨眼睛,抵在胸口的枪却没有离开。
男:
我蹲伏下去,张开双臂,抱住她的身体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她激烈地一颤,大概是伤口碰到了我身体的原因吧。
而她手里的那把枪也终于落在我俩中间了。
她已经开花的胸口热呼呼贴在我身上,身体很柔软,而她灼热的血让我感觉很温暖。混杂着血腥的少女体味令我一阵冲动。
我再也忍不住,把右手伸向她的腿间。她没抗拒也没说话,反而把腿稍稍分开了一点点。没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幅很乖很顺从的样子。
手指滑过茂盛的草丛,按照她刚才的样子插进那道山谷的时候,这个残破的身体颤抖得更剧烈,呻吟声也更大了。
那些水,让我的右手的感觉像第一次游泳。
从前,我和女人都是直来直去的,这种事情其实是我第一次。
她会不会嫌我笨吧……
女:
这个男人,真是的……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手指的进进出出很笨拙,因为着急所以不够温柔,但又因为紧张也不够粗暴,并不是我喜欢的方式,不过这样也好……
你这家伙,其实我更喜欢你能好好吻我一次。
不等你主动想到了,可能你永远也想不到我要什么,而我真的没时间了。
“吻……我……咳咳……”
两个字就带出了好多血,涌满了我的嘴,让我一下子说不出更多的话。
我真的已经不行了吧。
他把嘴凑过来,我轻轻张嘴相就。这次是他把舌头主动伸进我的嘴里与我的舌头交缠,也搅动了我嘴里的那些血。
他在吞咽,我也是。
那些血咸咸的也黏糊糊的,这是“血吻”,嗯。
他的手进出得越来越快,给我下身的刺激也越来越强烈。
现在好多了,是我喜欢的样子了。
好想叫。
“嗯……”从鼻子里哼出的声音很古怪,我能感觉到身体开始剧烈地抽动,甚至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身一下子涌出来。而我已经没有了控制的自己身体的能力。
不行了,最后的高潮来了……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吧,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枪……我手里的枪呢?
男:
怀里的她忽然激烈地抽搐起来,手开始在那片鲜红的血里乱摸。
你这个家伙,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该送你走了吧……
而且,我知道你想要的方式了。
那个吻还在继续,我吻得更用力,边吻,边把湿漉漉的右手退出了她的身体。
直到我把枪握稳在手里,我才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温柔的方式推开她那两片颤抖的唇。
那些带血的唾液,在我们两人的嘴之间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线,宛如一根血红的蜘蛛丝。
我用枪口紧紧顶着她的前额。看到她表情的一瞬,没容她反应,扳机已经扣了下去。
枪声很清脆,白烟从枪口腾起,长头发飘起来,红雾在脑后飞散成一个优雅的扇型,仿佛一朵炸开的烟花。
女:
新手,不,Robinhood……真的很谢谢你……
还有,对不起……
最后的谢幕……完美吗?……
至少,我的血把那些雪染红了……蛮好看的……
这样死……好舒服……
我该休息了……
后记
那件事之后,我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过安排,总之,她死之后,警方没有追查我。
但不久之后,我终究选择离开了我原本的国家。
至于我后来的职业,即便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
她说的没错,杀人是会上瘾的。
我渐渐开始明白她到最后为什么想要自己动手了,可是,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在接下她的委托时,我已经做了我的选择,就像她也做了她的选择一样。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我杀了很多人,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冷漠,甚至成为了这个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组织里唯一的男性教官。
或许,我做这些,是为了再找到“她”一次吧。
我也不知道。
还有,可惜,没用……
……
“记住,无论你感觉到什么,疼也好,痒也好,快感也好,都不要叫。这样,你会让你身上而的人更着迷,你的任务也能完成得更顺利。用好你的本钱。”
“完成一百个任务就可以了,是吗?”
“嗯。”
“你保证?”
“嗯。”
……
纹身枪嗡嗡地响着,这是个永远洗不掉的纹身,要连续在伤口上纹三次。我知道这有多疼,可是……
她竟然真的不再出声了,甚至连鼻子里的哼声也没有了。
“喂,你不疼吗?”
平躺在我身前的高个子女孩没再说话,只是衔了一绺头发在嘴里,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盯着我。
她的小腹平坦,白皙,肚脐上穿了脐环,吊坠是一只黑玛瑙质地的蜘蛛。
我手里的纹身枪在那只黑蜘蛛的下方游走,咬噬着她小腹的皮肤,毫不留情。
一朵血红的玫瑰在她小腹上渐渐绽开。
红得好像我这许多年来梦里的始终不变的那场红雪。
(完)
[newpage]
Le Paradis (天堂)
天很蓝,点缀了几朵云。远处,天水相接,天的蓝色和海的蓝色在无穷远处美妙地交汇,显得既高且广,不时有一点白帆。海水,泛着一点点白浪,不徐不疾地一波波涌上来,再退下去,冲在脚上,有些微凉。
很舒服。
沙滩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赤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破开头发,甩甩头,任海风把头发吹得飘起来,深深地吸口气,感觉很惬意。
曾经,我是大城市里一间酒吧的老板娘,或者说,到现在仍然是。只是,越在那样嘈杂的地方呆得久,越是听那些动感激烈的音乐,越是看那些灯红酒绿,越是在那些放肆的肌肤之亲之中,我就越变得不喜欢纷扰。越是在嘈杂热闹的地方,越是感觉疏离,越是感觉冷漠。
转瞬之间,人到中年。
然后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哭泣,在酒吧的洗手间,在狂欢的舞池里,在熙攘的路中间。
从开始时怕人看到,到有点期望人看到,到知道根本没人会看到。
当然也或许有,但是可能我看不到。
于是,几乎忘记从何时开始,总之是很久之前,我便选择离开,把生意交给领班和酒保们打理,做个甩手掌柜,开始漂泊。
然后,我便一直行走。
有时我会停下来,爬一爬山涉一涉水,在一间不大却有一窗风景的简朴民宿盘桓上三五天,或是贫瘠的农村或肮脏的街道做一小段时间的义工,又或是和旅途上偶遇的男人或女人——有时甚至是一对——到他或她或他们栖身的酒店或者是我租用的房车里喝一杯酒,或者玩上两把脱衣扑克,然后春风一度再离开。
然后,我便再出发。拿上那少少的行李和那本护照,登上下一程的飞机或者火车或者轮船大巴,从窗口看那些逝去的风景,然后再到达新的,从没到过的目的地。
这些地方,这些经历,都能让我得到一刹那的开心或者平静,但是,却也都没法让我的脚步真正停下来。
因为我知道,对于他们,我只是个过客。
而我也还执着地相信,在某一天,我能找到属于我的那片乐土,甚至,还有一个愿意看我哭看我笑听我讲故事陪我疯的人。
当然,没有的话,也没事。
某一天,我到了这里,因为喜欢海边那种微微有些咸味的空气而停步,然后在路人的闲聊里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一处和我记忆里某个地方很莫名相似。
我曾经很用力地想那个相似点是什么,但是想不起,于是便放弃尝试,然后在海边不远处租了一幢从后窗可以看到街区的简单白色小房子住下,然后独自陶醉于这种生活——悠闲,写意,孤独但不寂寞,仿佛一杯干醇的红酒,只供我独自一个人静静品味。
我到这里……多久了?
有点记不起来了,算了,还是看风景来得重要。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金色的阳光,觉得暖暖的微微有些耀眼。随随意意地把上身的白色纯棉质地的短衫脱下来,丢在脚边,然后低下头,有些慵懒地解开浅棕色亚麻裤子的拉链。
这个海滩很美,更难得的是人不多,零零散散,却是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都有,男女老少,穿着休闲装或者比基尼或者干脆裸体。
那些人很相似,但是每天也都不同。
自在地来,自在地走,对他们,这里或许是个小小天堂吧。
对我,不知道。反正很喜欢,而且现在不想离开。
或许在他们每个人看来,这个天堂便都属于他们自己——可以一边喝可乐一边躺着晒日光浴;可以嬉戏、游泳或是冲浪;可以用沙子堆城堡甚至把自己整个埋进沙里;可以光着身子抱着台笔记本上网;可以拥抱、接吻,或者做爱。
想做什么,就做,而且,不管想不想穿衣服,至少,不用再带面具,而去掉了假面具,其实每个人也都是风景。
其实比起做老板娘,我更喜欢看身边的人和事,所以这次出来,我随身总有一部大得显得笨重的相机——这是我一个摄影师朋友推荐给我的,她有一款和这相机类似的“搭档”,而且她还给他取了一个很人性化的名字。
当然,我不会去做这样搞笑的事情,但是,我确实也越来越离不开我的这个沉默的旅伴,越来越喜欢用它把经过了的事情和看过的风景记下来。
而闲下来的时候,我也越来越喜欢看照片,看上面里面各种各样的风景和各种各样的人——其实那就是我的日记,只是里面没有我自己。
褪下裤子,懒洋洋地在沙滩上俯卧——沙子细腻洁白,微微有些热,撩拨着我赤裸的肌肤,温柔却带些许野性.
真好……
我想着,轻轻喘息,把手背到后面去解胸罩的系带,耳朵里却传来一阵男女的欢笑。
是她么?
我懒懒地想着,信手把胸罩丢在身边,抬头去看——稍远处的海滩上,嬉笑的白皮肤女孩有着一头太阳般闪亮的金色长发,正调皮地做出走独木桥的姿势,手里正挥舞着刚刚解下来的黑色胸罩。
没错,是她,那个喜欢穿黑色棉质内衣的、高挑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她——我记得她有点野性的粗眉毛和活泼却也深邃的蓝眼睛。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昨天的午后。我洗完澡,一如既往地披一件白色的睡衣,挂着相机,懒懒地倚在窗边,点一支烟,看外面的风景。
然后她来了,从一辆吉普车上跳下来,穿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针织毛衣配水蓝色牛仔裤,金发随意地披散着,背着行李,拿着画夹,像一只小鹿,带着春天般的笑容,向坐在路边的年轻男人问路,然后稍稍犹豫便随着他走,回到他的住所——很巧,他的窗隔了街,正与我的窗相对,所以之前几天我总是会看到不同的女人身影出现在那扇窗里,和那个有棕色微卷长发和淡淡颏须的男人肆意缠绵,温柔地或是狂野地。
当然,昨天晚上的女主角是她。
同样很巧,那个男人现在也在她的身边。
看着海滩上她和他孩子般地嬉闹,我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于是伸舌头舔一舔,然后把身边的相机拿起来——她似乎倦了,在他身边的沙滩上懒懒地平躺,双乳朝天,随意,毫无顾忌。
她在阳光里眯起眼睛,扬着脸朝他微笑,似乎朝他说了句什么,而他便拿起身边的防晒油。
我叹了口气,把镜头推过去,看着他的手滑过她丝缎般的皮肤,滑过她胸前那高傲耸立的少女双峰。
他在揉它们,均匀地涂抹着防晒油。
看着她皮肤上泛起的那一抹微光,我心头一下子悸动,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就像昨天黄昏时同样透过镜头看对窗的她裸着身子在窗边抱着画板写生,然后看着她和他在窗边亲吻然后交欢时一样。
天啊,我湿了!
她放肆地跨坐到他身上的时候,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经滑进自己湿漉漉的下身,在身边不时的经过的行人眼皮下,用隐秘的方式不断地自渎,同时把前胸紧紧地贴在沙滩上摩擦,任自己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呻吟。
相机摆在身前的沙滩上,快门却在喀喀地响,记下她的每一个瞬间——放纵,大胆,任性,肆意欢娱。
嗯,她就是她,简单而快乐。
就如同我就是我一样。
欢愉之后,那帅哥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睡倒过去,而她却起身,把她的黑色内裤穿回身上,却又似乎有一些意犹未尽一般,随手抱起身边的画夹,就那么蜷着身子坐在铺在沙滩的白色浴巾上,开始信手勾画。
嗯,太美了。
我也便执着捧着相机地拍下去,让天、海、云、沙和她赤裸的躯体构成一幅幅绝佳的图画,直到……
直到镜头里的她做出那件令我诧异的事情。打开画夹,朝着自己身侧后方我所在的方向——画上是用马克笔随手勾画的地球与和平鸽,下面的英文,字体有些卡通,简简单单的两个词:
“Caught you!”(抓住你了!)
字的旁边,是卡通画的大大的感叹号。
感叹号的旁边,是画外面她的脸——有些棱角,依旧是春天般的笑容,棕色的眉挑起来,活泼而野性。
然后,她调皮地朝我的方向眨了眨深邃的蓝眼睛,做了个鬼脸,把画纸翻过一页。
下一页上没有画,只是另外两个简单的,却让我一下子彻底高潮的词:
“Join us!”(加入我们!)
天啊,这个鬼精灵!
决堤的同时,我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了。
放下相机,我没有起身,只是把我那张高潮之后的慵懒脸庞抬起给她,笑着看她起身,看着她随手褪下了她的黑色内裤,看着她赤裸着朝我款款地走过来。
她的眉毛挑着,眼睛在笑,像个调皮的孩子,太阳般的金发从两鬓垂下来,遮遮掩掩地掩映着她峰顶淡咖啡色的乳头,双腿结合的地方,有修剪整齐的一小条淡棕色的草丛覆盖。
我有点发痴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我身边,随意地趴在我身前,和我头对着头。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看那双眼睛——蔚蓝,深得像水。
“Are you Chinese?”
她开口,一边抬手去抚摸我的黑头发——她说英语,重音却略略有些靠后,带着优美得有些华丽的法兰西口音,让我想起枫丹白露和凡尔赛的玫瑰花。
“Oui. Vous êtes français, n’est-ce pas?”
我故意用法语回话。她的蓝眼睛张得大了些,看得出,我的回答令她有些惊喜。
“你怎么知道?”她问,一边皱了皱可爱的鼻子。
“听你的口音。”我说着,鼻子里几乎闻得到她美妙的气息——潮热、芬芳,带一丝野性和活力。
“你也喜欢流浪?也喜欢这里?”她问,手滑到我的脊背上。
“是。”我微笑,心却随着她的指尖滑动开始战栗。
“想家吗?”
“不,这里也许就是我的天堂。”我用手肘撑起上身,抬手,大胆地抚过她修长的颈。
她没有逃避,只看着我笑,一边自语,“Le paradis? … Peut-être est-ce vrai …”
“你是画家?”我问——她似乎并没有介意我的手滑到她自然垂下的饱满乳房上,反而享受般地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你呢?摄影家?”
“可以这么说吧……”我望着她的蓝眼睛,手指在她兴奋竖起的乳头上轻轻地打着圈圈,“你真美,很引人注意。”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我,微笑,随着我的手指呼吸,然后把那个开始升温身体和我贴近。
她在对我说“你也是”,或者,她是在诱惑我,是吗?
我这样想,感觉心跳得很快。
“我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有……”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了顿。
“还有什么?”她挑逗似的挑了挑眉毛,微笑。
“还有……我可以吻你吗?”我呆了呆,然后脱口而出。
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盯着她蔚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的鼻翼微微翕动,看着她的可爱舌头轻轻舔舔了舔自己的温润的嘴唇。
“你说呢?”
她眨了眨眼睛,灿烂地笑,手一下子勾住我的脖子,便把嘴唇压上来。
唇很软,舌头却热而倔强,冲动而肆意地游走挑逗。
那一刹那,我几乎被她溶化了。
赤裸战栗的鲜活躯体,在沙滩上蠕动绞缠,宛如发情中的两条蛇,彼此拥抱——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然后婴儿般地吸吮我的乳头,手却下滑,经过我的小腹,然后……
天啊!真好。
没错,这里就是天堂,而她,这个有着太阳般灿烂金发的她,和我路上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是天使,抑或是魔鬼?
我想不清楚,也懒得想,只是尽情体会。
身体,在她有魔力般的纤长手指的操纵下触电般地抽搐,呻吟着抱紧她优美的躯体,双手在她光洁的脊背上饥渴地摩挲。她温热的口舌宛如婴儿,在我的乳房上贪婪地吸吮、舔吻,然后把乳头含在嘴里轻轻咬啮——我在她的挑逗下呻吟呜咽,软软地任她爬上我的身体,分开我的双腿,然后埋头下去。
眼前,是她优美的身体密处,火热而湿润,充满活力和诱惑,我支撑着抬起头,深吻上去,听到她长长的快慰的呻吟。她的舌头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刹那,矜持、羞涩、紧张,我的所有防线一下子便彻底崩溃,而她的进攻,却越发紧张而频密。
然后欢娱,然后疯狂,然后歇斯底里。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有战栗的喘息和呻吟,只有那种感觉。
原来,忘记自我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投入和自由,能让人忘记自我的,就是天堂。
天堂……Le paradis……很熟悉的名字,那是……?
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但我已经顾不上,只是沉浸在这场交欢里,火热而缠绵,旁若无人地把自己完全放纵。
似乎有人过来拿了我的相机,似乎听到快门的声音,又似乎有男人的东西热热地贴上来。
我不管,也无所谓,放到嘴边时我就吮,顶到下身时我就把腿张开,射出东西来就接纳或者吃掉或者涂在身上。
我只是要她而已,别的,无所谓。
她的体温,她的颤抖,她的呻吟,她的蓝眼睛她的金头发,她的手她的舌头,她的一切一切……
“天啊……天啊,不行了……我……我……我要死了……”
再次决堤的那一刹那,我从心底喊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体也再激烈地抽搐,然后看着她随着她的嘶叫喷涌。
那美妙的液体仿佛幸福的甘泉,她的和我的,在彼此身上交融。
瘫软下来的时候,我依然抽搐,仿佛濒死之人的机械痉挛。
那些快乐的余波在周身弥散,带一丝丝淡淡的悲凉。
高潮之后,总是如此……
似乎过了好久,我睁眼,看到她躺在身边朝我笑。
“你刚才睡着了。”她对我说。
“嗯,日落了。”我便也朝她笑,然后轻轻吁了口气,“刚才真好,不是吗?”我问她,倦倦地坐起身,看夕阳的余晖在她优美的躯体上镀了一道美丽的金边。
“嗯,你棒极了……”她回头朝我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萧若离,你可以叫我Jolie,”我微笑,“你呢?”
“Emmanuelle。”她说,“一个不很乖的名字 。”她补充了一句,然后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他呢?”我忽然想起她身边那个帅哥,回头,不见人影,只有我的相机丢在地上,“刚才给我们拍照,还有……那个人是他吧?”
“嗯,不过他出局了。”她说着,眨了眨深邃的蓝眼睛,“我想今晚去爬山,画明天的日出,他不敢,所以,就算了。你……算了,我自己去。”
“爬山?什么山?”
“La Montagne du Paradis,天堂山,我以为你知道的,”她挑了挑眉毛,“你手机的屏保不就是?”
我愣了愣,拿起手机看。
屏保图片是一幅随手绘制的铅笔画,画上是一道三面悬空的高耸孤崖,远处的太阳正升起来,把崖边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勾勒成一幅美丽的剪影。
我记得那屏保,那是前几天“红裙子”发给我的邮件。
那是从前常在我酒吧发呆的一个小女孩,总是穿一条点缀白色碎花的红裙子,开始是长头发扎马尾的,后来剪了短头发。我记得她有张不太漂亮但是很独特的圆脸,总是一副木木的神情。
就连那次她在洗手间撞见我和Peter造爱时也是那个表情,所以那天我有意无意地掉了张名片给她。
若离姐,昨天在Le Paradis喝醉了,回到家,梦见这个场景,忽然想画下来发给你,虽然你不一定记得我了。
她在那封邮件里写,落款就是红裙子,地址是陌生的。
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她的名字的,只是忘记她的名字了。
但是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Le paradis. 那不就是我那间酒吧的名字?
走太久了,这名字都埋在记忆的故纸堆了。
原来,我的潜意识里对这里的那丝熟悉是这个。
“Jolie? 你在笑什么?”她问,蓝眼睛里有些好奇。
“Emmanuelle,你不该自己去的。”我对她说。
La Montagne du Paradis,天堂山,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岩石山——陡峭,险峻,寸草不生,也没有路,只能靠四肢的力量攀爬,稍一失足,便会跌下去,粉身碎骨。
危险,但是对于勇敢者充满诱惑,因为那里实在太美,无论是星空还是日出。
传说,甚至会有人在那里一跃而下,想要拥抱那海上初升的太阳。
天堂般的美,抑或是通往天堂的路,无论如何,总是那里,天堂山。
“很危险的,可能会死。”她说,却朝我侧了侧头,挑逗似地挑了挑她淡棕色的眉毛,微笑,“你不怕?”
“人的一生里,总要做一点疯狂的事情,不是吗?”
我轻描淡写地点头——心里其实有些怕,也没有自信,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和她一起去。
她,或许是天使,或许是恶魔,无论如何,贪婪如我,抓住了她的翅膀,就不想再松开。
Je savais que c’était mon destin. De plus, vous êtes à Mes Côtés.(我知道这是我的命运。而且,还有你在我身边。)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同时,我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晨光里融为一体的那两道身影。
我想要你,无论要我怎么样。因为现在我知道了,那里,和你,就是我想找的天堂。
“如果我……”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我把她的嘴堵住了。
夜晚,风很大,有些冷,手电筒和头灯的灯光不是很亮。崎岖的山路上,我和她相互搀扶,艰难地攀爬。
很险,很黑,很小心,很幸福。
“从前你一直都在一个人旅行吗?”攀爬着,她问我——回到我房间里整备时,我给她看了我相机里的照片。
“嗯,我喜欢这样,从前一直是我自己。”我回答着,小心地移动。
路越来越陡,我只能手脚并用地前行。已经渐行渐高,腿发软,心有些慌,但是不怕,
有她陪我。
最后的这一段最险,爬上去,就到了那道孤崖,我们的终点站。
那一霎那,我忽然想让她陪我去走华山的长空栈道。一个人的时候,我原是不敢去的。
其实不是不敢,是不甘心一个人死去。
“我也是,这样才开心。”她在夜风里大声说,并没有放慢速度,“我喜欢冒险,旅途上遇见很多男人,有的很强壮很英俊。我和他们睡觉,他们每个都说会帮我保护我,可是我约他们一起冒险的时候,他们却都回绝,无一例外……”
说话间,她娴熟地攀上最后突兀探出的那块顽石,手一撑,跨上去,下面的我听到她放松的吁气声。
“知道吗,Jolie,你是特别的,我喜欢你!”她探出半个身体朝下面的我喊,回声很大,我听得出她的表情带着灿烂地笑。
“嗯,等我,我这就上来。”
我咬了咬牙,略略停了停,深深吸了口气,便攀上。
那个刹那,身体几乎像壁虎般附着在岩石上,除了手脚用力之外,毫无辅助,四周很黑,只有上面那些来自于她的光。
风在耳边呼呼地掠过,我本能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候失足的话,会怎么样呢?”手扒着冰凉的石壁,一点点爬上,我的心跳得像只小兔,“如果我现在落下去,她会哭吗?她会记得我,还是忘了我呢?”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无论如何,终于快到终点了。
我用手把身体撑上去,探起头,看到她伏在上面,眯着眼睛朝我笑。
那一霎那,忽然好累。
看到她的脸,我便张开手臂想去抱她,却在这一霎那,脚下一空。
身体一下子倏然下坠,尖叫在夜风里回荡,她的和我的——悬在半空,我抬头,看到她从上面探身下来,手抓着我的手。
她的这个举动让我莫名其妙地开心——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知道我会坠落,很多人都在说要帮我,或者等着我走出来,但是,她向我伸出手了。
有没有用,其实并不重要。
我扬起头朝她笑,她的头灯照得我眼睛流泪。
“放手吧,这样太危险了,别让我拖累你,还有……虽然我们刚刚相遇,但我喜欢你,不,我爱你。”
说出来,这就够了,别的都无所谓——坠下去,我会去天堂,我会在那里继续偷偷看她,只是不会再被她抓住,可是……
“是吗?”她只回应了这一句,便紧紧咬住嘴唇,我感觉到她手上的握力和拉力在加大。
傻瓜。
我这么想,忽然看到她的蓝眼睛在笑。
“Ce tableau. Votre destin. Le lever du soleil. Moi.(那幅画,你的命运,日出,我)”
看着她用嘴唇组成的那些词,我开始努力用脚在岩石上寻求支撑。
不放弃的时候,总有结果。
爬上来的时候,我们大笑着拥抱。
她便拉住我,一直向前跑。
山顶不大,略略平坦,向前便是探出的断崖,三面悬空,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有海浪的声音隐隐地传过来。
我拥着她环顾,看那天穹宛如一块包容万物的巨大幕布,洒满了钻石般大大小小的星,漫天都是,令人目眩。
站在崖边,觉得这些星离自己很近很近,仿佛触手可及。
不知不觉,我和她都跪下来。
在自然的美面前,人类永远渺小,只能窒息,只能跪拜。
“Jolie,看,是流星……”她忽然跳起来,孩子似尖叫。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东天,从反问号形状的狮子巨口里,两颗流星你追我逐地绚烂滑过。
“那不是我们吗?”我想着,忽然感觉她的身体贴过来。
“Emmanuelle,”我叫她的名字,“我想要你,现在……”
我一下子抱紧她,把她压在身下,就在这三面悬空的孤崖上躺下去,然后就是没鼻子没眼睛地亲吻。那个时候,我听见她的呻吟、喘息和笑,感觉她的颤抖和回应。
我知道,我也是一样的。
夜里,山上崖边,漫天的星,除了我们的呻吟,便只有风声和远处的海涛。
汗水淋漓的我们再次彼此进入,情欲,如同波浪,一下子涌上来,再一下子便把我们吞没。
这次,酣畅淋漓,只是很快,因为紧张,因为激动,因为彼此需要。
高潮的时候,那漫天的星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喘息着停下来,就在这星空下面,赤裸的我们倦倦地相拥,一起颤抖,一起回味,看天边那一丝丝鱼肚白。
“刚才,我想起红裙子的名字了。”
“就是送你画的那个女孩?她叫什么?”
“星儿,Les étoiles.”
“嗯,所以我们刚才看见她了,现在,太阳快出来了。”她说。
“嗯。”我偎在她怀里,倦倦地朝她笑,“她的直觉很准,我要谢谢她。还有,我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
“嗯。”她只是微笑,眼睛看着东方的天际——鱼肚白的颜色一点点扩大,在东面的天际渲染出一抹瑰丽的七彩色阶,下面微微荡漾的,是海。
满天的星,逐渐隐没,只有那颗启明星在五色霞光中独自闪烁。然后,一点点灿烂忽然探出头,一下子,金光四射。
“好美……”那一霎那,我回头,忽然看到她脸上有泪淌下来,而我也不由自主地落泪——天堂般的美,让人流泪,让人忘我,没错,真的是这样。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和海平面上他的倒影一点点地分离,把无穷无尽的金光洒向这个世界——山,海,她和我,一点点亮起来,金光灿烂。
我想,现在我们的样子和星儿的那幅画很像。
“Jolie,这里,真的是天堂吧……”她说,“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把它画下来。”
“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是画的一部分了。”我对她笑。
“画的一部分吗?”她忽然楞了一下,粗眉毛皱了皱,便展开,“谢谢你,Jolie,我想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还可以和这幅画结合得更紧密点。或许我们该告别了,我知道,我会飞。”
她对我说,蔚蓝的眼睛深得像水,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便转头,望着太阳,张开双臂,向崖边走去。
霞光里,赤裸的她宛如一道瑰丽的剪影。
我知道她是真的想这样才这么说的。那么……
我想也没想,便朝她走过去,一如她在沙滩上朝我走过来。
“Jolie?”她看着我,把自己的蓝眼睛睁得好大——风吹过,金色的长发飘起来,好美。
我看得出她的诧异,于是朝她眨了眨眼睛,学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毛。
没什么可奇怪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疯狂的事情,不是吗?
何况,这幅画里应该有两个人的。
我想着,从后面抱住她,一直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盖在她的奶子上,吻她的后背、脖子和耳垂。
她随着我的吻颤抖,便回头,宛然相就,然后就这样亲吻着一步步前行。
她的唇很热,这个吻,深长而绵密,到永远。
彼此接纳,不需要再说什么,只是吻,热情而冲动。
“我爱你。”跨出去的一霎那,我听到她心里对我说,于是我也回应,和她一起向着天和海的交界,向着那轮金色的太阳,飞过去,向着我们的……
天堂……
尾声
那是一间有着玻璃屋顶的房子,迷蒙的星月之光透过屋顶洒下来。一个女孩子斜倚在沙发上睡着。她有一张不很漂亮却很有味道的圆脸,赤裸着身体,身旁堆着一条红色的,洒满碎花的连衣裙。
在她脚下,横躺着一个科罗娜啤酒瓶,瓶子里有几个湿乎乎脏兮兮的香烟过滤嘴。那旁边,是一张速写。画里面,两个女人,正从一道断崖上,迎着阳光飞起来。
“C’est le Paradis……”
睡梦里的女孩喃喃地呓语了一句。
(完)
[newpage]
[chapter:冰雪女王]
热身:钢铁莲花
Se så! nu begynder vi.
Når vi er ved enden af historien,
ved vi mere, end vi nu ved,
for det var en ond trold!
现在!
我们将开始。
故事讲完以后,
你会知道比你现在知道的多得多的东西。
-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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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上,男女选手配合默契,翩翩起舞。
男选手抓起女选手的脚踝,开始旋转,然后把她的身体高高地抛起来,自己也随着起跳。
两个身体在空中优美的旋转,好像两枚凌空的梭子,然后,双双稳稳地落地,男的是立姿,女的是跪姿。
他们张开双臂,向观众致意。
但是,下一刻,女选手的身体向前仆倒。
她的头掉下来,在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
男人手足无措,那一刹那,他滑过来,张着手,弯下腰,似乎在思考怎样把这颗掉落的头装回去,让她站起来,继续把表演完成。
坐席上,一片惊恐的哗然声音。
练习一:燕式平衡 (Arabesque Spiral)
Hun var så smuk og fin, men af is, den blændende, blinkende is,
dog var hun levende; øjnene stirrede som to klare stjerner,
men der var ingen ro eller hvile i dem.
她美丽而优雅,如玄冰般闪耀。
她是活着的,双眼如星辰般闪闪发光,
眼神中却没有平静或者安宁。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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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师姐,你说,真的会有Iron Lotus这种抛跳 吗?”从学院的放映厅走出来的时候,卉卉揉着脖子,似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雪花形状的发卡在她鬓边闪着光。
“明天下午上冰时,去让你们李斌丢你一次你就知道了。”我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看看会不会把你这颗千娇百媚的小脑袋也削下来。”
“我看,八成儿是他的腰先扭伤了。”卉卉朝我吐了吐舌头。
“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体重超标。”
“师姐,你坏死了!”她骂着,伸手作势要揪我的长头发,我却早跑开一边。
“有种就别回我家睡,反正现在也关寝了,自己去找你的篮球前锋开房去吧。”她并没有追我,只是气咻咻的嚷。
“洛卉卉,拜托你才十五岁好不好,张口闭口男人男人的,也不羞。”我凑过来,刮了她脸蛋一下。
“十五岁很小吗?古时候,我这个年纪都能嫁人了。”卉卉撅了撅嘴,路灯下面,她的小脸忽然涨得通红,拉了拉我的衣角,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师姐,那个……真的会很疼吗?”
我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更红了。
“你打算给他了?”我凑过来,追问。
“嗯……看他一直急急渴渴想要的样子……怪可怜的……”卉卉低下头,把长头发绕在指尖,“而且,上次……他摸得我好想……”
“真便宜了这臭小子。”我哼了一声,“你可别后悔。”
“师姐……你第一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和现在的这个前锋吗?”卉卉的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哼。
“不是张子博,是我们以前校队的队长,当时他追我时,也是像这样急急渴渴的,那天是他生日,我就把自己作为礼物给他了……不过,两个月就分手了。”我若无其事地说着,耸了耸肩,“卉卉,男人这种动物,一旦吃到了嘴,就很容易变心的,你自己想好。”
“嗯……那……到底……疼不疼呀?”
“反正我是挺疼的,也流了不少血,不过,后面就舒服了。”
“会……流血呀?”卉卉咧了咧嘴,一脸苦相。
“成人仪式……”我自顾自地叨念着,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2
上铺的卉卉睡得很香,甚至有轻微的呼声。
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索性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踩上拖鞋,走出去——不用开灯,这里两室一厅的单元房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
甚至,比卉卉还熟悉。
我叫张小芳,在医学院读大二,大卉卉四岁。
其实,从她还没记事起,我就已经对这个家有印象了。
这是个温暖的家,比孤儿院好太多了。
我在冰箱门前停下,手碰到冰箱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旁边那间关着的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给我……嗯……给我……天啊……给我……”
孩子大了,做这些事情就要避讳很多,只能等孩子睡着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没睡。
洛叔叔——其实我更喜欢叫他老师——四岁起,我就和他学花样滑冰,到现在,十五年了。
那个高个子的,头发有点卷的,国字脸的,浓眉毛大眼睛的男人,他是在她上面,还是在她身后,或者……被她骑着呢?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事实上,我甚至总是听得有点入迷。我知道,在最后的时候,他也会出叫声音。
“冬妮娅,冬妮娅……”
“哦……”女人的长声嘶喊里,我的手指已经压进了那条紧窄的缝隙里。
我早就湿透了。
3
“小芳?”
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董姨的脸——高鼻梁,翘鼻子,眼窝有些深,长长的卷发披散着,脸颊潮红,带着细碎的汗珠。这个将近四十的女人,却还显得很年轻,高挑的身材包裹在稍稍有些凌乱的睡衣下面,还是显得楚楚动人。
她叫董妮,是老师的双人滑搭档,后来就走到了一起,就像申雪和赵宏博 。可能是因为谐音,老师总喜欢喊她冬妮娅 ——许多人都问她是不是有俄罗斯血统,可她只是笑,说自己是血统纯正的东北姑娘。
说实话,比起卉卉,我总觉得我才和面前这个女人长得更像。
“董姨。”我朝她笑笑,“半夜醒来,有点渴……我来拿瓶水喝。“我说着,拉开冰箱门,拿了瓶水,朝她晃晃。
“哦哦……那个……老洛……你老师忽然饿了,我给他拿盒牛奶。”董姨朝我也笑了笑,带了些难以掩饰的尴尬,“不早了,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学校吧。”
“嗯,”我点头,“今天和卉卉去看电影,所以回来晚了。”
“什么电影啊?”董姨问着,呼吸稍微平复了些。
“《冰刀双人组》 。”
“没听过,关于花滑的?好玩吗?”
“嗯,搞笑电影,蛮有趣的……可能是最近快比赛了,压力有点大,所以看点喜剧片轻松一下。”
“小芳,你是老洛最优秀的学生,天赋好,又刻苦。”董姨的表情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老洛常说,你天生就是滑冰的料。这次大赛,是你进国家队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的手很热,也很软,每当恍惚的时候,我总以为这是妈妈的手。
可是,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妈妈。
“谢谢董姨,我会加油的,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栽培。卉卉和李斌的双人滑也一定没问题。”我朝她笑,“我去睡了,您和老师也早休息。”
“嗯,明天吃完早点再走。”她也朝我点点头,“这一礼拜,注意劳逸结合,好好调整状态,千万别生病,也别在训练时受伤。”说着,她便转身。
“董姨,”我在她身后轻轻问了一句,“真的会有Iron Lotus那样的抛跳动作吗?”
“胡说,哪有……”董姨的背抖了一下,“哪有这种可笑的动作名字?……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4
夜很静,月光透过窗帘洒下来,我却睡不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
——十天后的比赛.
——晚上的电影。
——Iron Lotus。
——滚落的脑袋和冰上的血。
想着这些,我觉得乳房好涨。
我想要了。
卉卉睡得很沉,很安静,几乎没有翻过身。
她不会听到的,是吧?我的手伸到了睡衣下面——乳房高高地挺起来,乳蒂很硬,下身的山谷仍然是湿的。
现在比刚才湿得更厉害。
李斌会要了卉卉的吧?他们是搭档,或许就像老师和董姨一样。
——老师和董姨,他们是不是又开始做了?
我记得有时他们一晚上会有不止一次。
手指探进去,里面的肉壁在轻轻颤动,好像有无数个小吸盘,不管插进来的是谁的什么东西,都会死死地包裹住,然后蠕动着吸吮。
我开始轻轻地呻吟。
董姨……这个和我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你的身体,也像我一样吗?
你在她里面,也一样舒服吗?
老师?洛叔叔……
我咬住了被子,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铺有声音传过来,可能是卉卉翻了个身。
练习二:Death-drop (死亡坠落)
\\"Av! det stak mig i hjertet!
og nu fik jeg noget ind i øjet!\\"
“哦!有些东西伤了我的心。
现在我的眼睛里进了点东西。”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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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老师只有过一次,但是他不记得。那天他喝醉了。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
距离现在,差一天,刚好两年。
那天,董姨和十三岁的卉卉出门去了,家里只有我自己。
老师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酒气——似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喝很多酒。
这次,他几乎没有力气走进房间,没换鞋就软倒在沙发上。
“冬妮娅,冬妮娅……”他含混地喊着师母的爱称。
帮他脱了鞋,拧了热毛巾,帮他擦脸——那张国字脸,十几年,已经渐渐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是,还是很帅。
所以,我满羡慕董姨的。
他又拉住我的手了。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气,也那么暖。我印象里,第一次他拉我的手,是我第一次上冰的时候吧。然后,我跌倒,向他伸手,他却不理我,让我自己站起来。
他又揽住我的腰了。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小女孩——何止是我的腰,还有我的肩,我的手臂,我的腿,在冰上,他把持着我的身体,让我在他手里一点点长大。
他又碰到我的胸了。他上一次碰到时,我才十二岁,那里才刚刚发开始发育。我还记得他不小心碰到那里的时候,马上触电一般收回的手和通红的脸。只是,这次不一样,她们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如果以后能嫁给老师就好了。”那天晚上,我在日记上写下这行字,然后再撕掉。那天晚上,我也睡在卉卉的下铺,我也走到了客厅,我也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我也自慰了。
他剥下我的衣服,嘴里喊着冬妮娅的名字。
我哭了,但是我没躲开,我知道他把我当成师母了。
可是,没关系。
老师,不,洛长河,至少,这样我能和你有一次。五年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多想给你,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要了我的第一次,但是,有一次也好。至少,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一个像你的男生——虽然他是用篮球队长的身份来追我,但是我喜欢看他滑冰,然后,我介绍他做了你的学生。
其实我原本希望和长成他这样的男孩子滑双人滑的。
他压在了我身上,他进入了我的身体,他抽动,他撞击,他嘶喊。
“冬妮娅,冬妮娅……”
那天是我的排卵期,但是,我还是想让他射在我里面。
没关系,最多明天和李斌做时允许他不带套,他一定很开心。
只是,只有这一次。
明天,或者一会儿,他又要压在那个叫做董妮的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身上,她才是真的冬妮娅。
完事之后,他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抽出身体来,先是帮他整理好,然后扶他到床上,再收拾好自己。
董姨和卉卉回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只是微微有些红。
所以,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出我所料,那天晚上,他果然又要了董姨,我还是躲在外面听,然后躲在床上自慰。
同样不出我所料,不久我就怀孕了。是李斌给钱让我去的医院,然后他就和我分手了。
很好,一切都没发生过。
2
我睡着了吗?不知道。
每次在床上手淫到高潮之后,身上总是会软洋洋的,但是意识却会飘飘荡荡。
我似乎梦见吕律了。人如其名,那个自我约束得有些让人难受的家伙,总是给自己定各种千奇百怪的约束规矩,比如做她的男朋友就不能和她上床,但是可以和她接吻,而她会随时愿意被那些不再是她男朋友男人操,但是,一旦分手了,他们就不能再吻她的嘴唇。
我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她说,她相信有人会懂她的意思。
或许是吧。
总之不久之后,小律的初恋男友,校篮球队的大前锋张子博就向她提分手了。
分手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和她上床。
她同意了,只提了一个条件,要我在旁边帮他们摄像,做个记录。
白床单变成了红色,她出了好多血,没错,那是她第一次。
张子博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小芳,看,这是我的成人仪式。”小律指着身下的血朝我咧开嘴苦笑。那时,张子博从后面抱住了我,开始摸我的乳房——或许他觉得小律叫我过来,就是想要他这样。
好吧,我没抗拒。
张子博对我说,想做我男朋友,他说知道我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
我说好。
他是他们队里第四个做我男朋友的,无所谓,其实谁都一样,疲惫的时候能有个人抱抱,蛮好的,反正也没想真的在一起。
所以我告诉他,以后要是愿意和小律玩,我不介意。
“小芳,你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张子博插我的时候,我一身赤裸地伏在小律同样赤裸的小麦色身体上,她的低语弄得我的耳朵有些痒,“董妮,你那个师母,以前是在你们学院做的整容手术,而且,是你们院长亲自主刀的。”
“哦?……她是……什么手术?谁……告诉你的……嗯嗯……”张子博的鸡巴捅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但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你那个杜宇师兄和我说的。他是你们院长的研究生,他说,那是你们院长的经典案例……完全换了一张脸。”
“是吗……”我怔了怔,忽然觉得体腔里进出的那个东西味同嚼蜡——原来,董姨不是开始就和我长得像的,那么……
张子博的小腹重重地撞在我的屁股上,我忽然觉得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所以,我索性放开声音问小律:“你和杜宇师兄……谈恋爱了?那你还坚持你的规矩吗?”
“嗯,和我恋爱期间,不能和我上床,要上床,先分手,像现在一样。”小律说着,苦笑,“虽然我已经没有处女可以留到婚礼了。”
张子博的东西从我体内拔出来,然后,我身子下面的小律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可爱的眉毛皱起来。
我记得我那时忽然想吻她,所以,我吻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吻女孩子的嘴唇,只是那次,其实和情欲没有关系。
小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想。
3
是的,我失眠了。
越想睡,越睡不着,哪怕自慰也没用——每次大考试,每次比赛之前,都是这样,但是我知道这不会影响我的状态。
杜宇,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其实包皮过长。
没错,我和他上床了,在他和张子博分别成为吕律和我的男朋友之后。
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也知道他想要我。从迎新的时候他傻乎乎的跑过来帮我拿行李时我就知道。
我不喜欢这种文质彬彬的男生,但是,他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反手锁上他办公室的门,脱下外衣挂在门上,刚好挡住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窗。
“小芳师妹……”他有些诧异,看着我裸露的两条手臂,却吞了吞口水。
“师兄,我想要一个案例的资料,那个完全重塑面容的案例,你和小律说过的。”我向前挺了挺胸——进来之前,我特地用冰块刺激了一下乳头,让她们可以在衣服下面竖起来,被面前人清楚地注意到。
身体是本钱,老一辈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原本就没错。
“那个……手术很复杂……你看不懂。”他迟疑——这就是我不喜欢这类男生的原因,太磨叽。我还是喜欢直接点,想要就说想要。
所以,我把鞋子踢掉了,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有些凉。
“我只要看病人的资料,还有……那张新脸的提供者。”
“我们有义务要对患者保密的。”
“那个女人……叫董妮吧?……你不是告诉了小律了?”我凑上来,乳尖几乎碰到他的身体,他低下头,我知道他看到我的乳沟了。
“听说,小律不给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却只能看不能碰,杜宇师兄也蛮可怜呢……”我笑着贴上来,手掌包住他胯下拢起的那一团。
杜宇双手向后撑住桌子,汗从鼻尖渗出来,眼镜上蒙上一层雾。
“告诉我,我就是你的,什么时候你想要我,不单是今天,什么时候你想要我,打个电话,我就来……而且,不用你负责任。”
我拉开了他的裤子。
很长的包皮,我一点点翻开,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他。
龟头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白垢。
“杜宇师兄要注意个人卫生哦,否则小律会嫌弃你的。”我跪在他身前,抬头朝他笑,然后伸出舌头,一点点把这些东西舔到嘴里,咽下去。
直到那个龟头完全干净了,我才把这个硬起来的家伙含到嘴里。
这个时候,不用说话了,我知道。
一只手托着他的阴囊,同时用指甲轻轻地滑过他的肛周,另一只手,从下面伸进他的衬衣,摸到他胸前那个小小的突起。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一下子把手探进我的领口。
下一刹那,他的家伙从我嘴里跳出来,好像一个失控的水龙头,把那些浓厚的精液洒在我的脸上。
“师妹……我太……我太……”他看着我,表情有些遗憾。
我朝他微笑,没有急着起身,就在他面前一点点把射到脸上的精液用手指刮下来,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吸吮。
“这是定金。”我对他说,“师兄如果还想要的话……”
“你和那个女人真像。”他重重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档案盒。我打开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然后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办公桌上。
书上说得没错,肛周和大腿内侧果然是男人的性感带,所以他很快又硬起来了。
我起身,站在他面前,把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扔到地上。
妈的,书桌真硬,跪在上面,膝盖生疼。
我想着,面向着他坐下去。
资料摊在我面前,最上面,是患者原来的面容——清秀的鹅蛋脸,典型的东方美女。
患者,董妮,年龄,18,曾用名,董云,面部重度割裂伤……
那么,现在这张脸,是谁的?
杜宇开始笨拙地耸动,角度很奇怪,弄得我很不舒服。
“师兄,你把腿放下,我自己来动就行。”我对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董妮的脸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一抬手,把档案盒扫到了地上,然后,开始自顾自地上下挺动。
——张小芳,你在生什么气?
我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先做爱吧,让自己舒服总没错。
我想着,微微向前倾斜身体,让那根插在身体里的东西调整到我舒服的角度。
杜宇抓住了我的胸,而我的眼睛,却停在滑落出来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几乎和现在的董姨一模一样的脸,颧骨有些高,眼窝有些深,似乎有一点点俄罗斯的血统,只是少了点什么。
身体。
那是一颗放在台子上的头颅。
我知道,这不是模型。
“师妹,你怎么不动了?”身体下面的男人问。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文档里,只是叫她东方……师妹,求求你快点动吧……”杜宇又开始着急地乱顶。
“杜宇师兄……”我忽然换了种温婉的口气,把眼睛眯起来,用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躯干,“你知道吗?我的另外一个洞,还没有给过人呢。”
他硬起来。
“帮我查清楚这个女人的资料,师妹就把后面……也给你。”
“真的?”
我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开始蠕动我的腰肢。
那个叫东方的女人,那个只有头颅的女人,那个和现在的董姨一模一样的女人,却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
只是,她们的眼睛不一样,董姨的眼睛是黑色的,而她的眼睛,是蓝的。
她是我妈妈,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当杜宇射在我里面的时候,我哭了。
4
大家都睡了吗?
老师,卉卉,还有董妮——或者该叫她董云?
所以,我可以做得更疯狂一点儿?
我索性跪伏在了床上,把屁股翘起来,用手指沾了口水,在菊门处轻轻抚摸。
两个月后,我和杜宇在一间四星级宾馆的房间里见面了,我开的房间,我自己买的润滑油。
我没有让他失望,他也没有让我失望。应该说,他给了我双重收获——他让我知道肛交很疼,却真的能带来快感,也让我终于知道了那颗头颅的故事。
那个叫做东方丽霞的女人的故事。
他说他问了院长好几次,然后又按照得到的线索去查从前的资料——他很细致,整理了一个完整的word文档,还给了我一大沓的文件复印件,有关于手术的,也有省花样滑冰队的内部材料。
原来,妈妈死的那一年,只有十九岁。
她是个中俄混血儿,爸爸是下乡知青,妈妈是大兴安岭林场里的一个俄罗斯姑娘。
所以,你们知道,她没办法随爸爸的姓,因为她有一双和妈妈一样的蓝眼睛,所以妈妈用自己的俄罗斯名字叫她。
她不知道她在城里还有个爸爸。她只是喜欢靠着火炉,听她妈妈给她讲安徒生童话。
她最喜欢听冰雪女王的故事,同样,她从小就喜欢在冰冻的河面上滑来滑去地玩。
但是,就像故事里讲的,湖面的冰会裂开。
而她那时,正在冰上。
她妈妈跳进湖里,把她举了上来。但是,从此之后,她就连妈妈也没有了。
之前属于她俩的那个名字,从那一天开始,就只属于她自己了。
女孩原本应该一直呆在老家,可是,十三岁那年,一个男人从城里来到这里,把她带走了。他说看到了她在冰上的样子,说她天生应该是属于冰上世界的。
就这样,她和这个男人进了城,住在了他家里,和他女儿成了好朋友,然后,一起进了花样滑冰的省队,她滑单人滑,她的好朋友滑双人滑。
代表省里打比赛,自然不能用俄罗斯名字,所以,他给她起了个新名字。
对,东方丽霞。
原本应该是个很好的故事——或许她会一直滑单人滑,或许她会遇到合适的双人滑男队友,然后一起为省争光,然后为国争光,然后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然后走到一起,就像申雪和赵宏博一样。
这是个happy ending,当然,生活中不存在。
又或许,她也和她妈妈一样,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然后再生下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然后把她放到孤儿院里。然后,她的孩子会长大,而她会变老,或许相认或许不相认。但是,至少,她们都在,所以她们是有可以在某一天相认的概率的。
这是个acceptable ending,可惜,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事实是,冰刀太锋利了。
在一次训练的事故里,已经是妈妈的东方丽霞出了点小小意外。
那是一次给中央领导献礼表演的排练,组织上听说从前东边邻国有一个叫做“钢铁莲花”的超高难度动作,曾经在给他们的国家领导人演出时表演过,但是失败了。
男队员的冰刀割断的女队员的脖子,落地时,她的头也掉了。
没错,《冰刀双人组》里那个动作是真的,因为当时,拍这部电影的导演还不知道在那个学校读书呢。
但是领导说没问题,人定胜天,咱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因为咱们的男队员,像保尔一样坚定不移,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双双过硬,一定能完成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给领导献礼,为省队争光。
但是,他那个同样双过硬的搭档,也是东方丽霞的好朋友,那个曾经叫做董云的冰上一枝花,却在这件事确定下来的时候忽然退出了。而她,东方丽霞,这个刚刚莫名其妙歇了半年多伤假,体型有些走样的她,恰巧有着和保尔第一个爱人有着同样俄罗斯名字的她,则当仁不让地替好朋友走上冰场。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很开心,因为,起码她能和孩子的爸爸一起滑一次双人滑了。
现在你们知道她的俄罗斯名字了吧,对,当然是冬妮娅。
保尔和冬妮娅没有走到一起,所以,东方丽霞也没有这么幸运。在第一次训练时,新搭档的冰刀就割断了她的头。
据说,她比邻国的那个无头女选手成功得多,因为她的头是在她平稳落地,挺起胸膛直起脖子之后才掉下来的。在那之前,她甚至还微笑了下。
后面的事情,资料里没有,但所有我知道的是,这个曾经的董云,换了一张几乎和东方丽霞一样的脸,甚至把名字也改得听起来更像是冬妮娅。
董妮。
而且,每次他们在床上的时候,那男人还口口声声地喊着她冬妮娅。
——这算什么?用这张整容脸让他睹物思人吗?所以,这一切就顺理成章都是你的了?
——董云,你这个婊子!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杜宇的龟头撑破我肛周的时候我在心里咒骂的那些东西。不过也只是片刻之后,那些疼痛就让我清醒下来,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应该停下来不再去胡思乱想,毕竟那时我没有证据,所以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还我自己瞎猜的。
可是现在……
我知道我又需要体会这种疼痛了,或许,这次我需要更多。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开嘴咬住枕头,然后,把食指和中指用力并在一起,往肛门里狠狠一捅。
那些被我涂在屁眼上用作润滑的口水早就干了,所以插进去的时候特别特别疼。不过其实每次也都差不多,毕竟我肛门的括约肌真的很紧,起码现在还是。
或许,再被多操几次的话,很快就不是了,管他呢。
5
用自己的手指抚摸自己直肠内壁的感觉很奇怪。
忘了谁说过了,性就像是毒品,有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其实,也不只是性,很多事情都一样。
人总是这样,只要开了一个头,就没法控制自己再停下。
就像小时候烫在故事书封面上的那层塑料膜,只要掀起了一个小角,就总有些人会忍不住去把它再继续揭开,直到完全撕掉,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真实。
比如我。
在我和杜宇交换了彼此想要的东西后不久,他就和小律分手了。因为,他实在太想要小律了,包括她的前面和后面。所以,他说他别无选择。
“小芳,其实你知道吗?在我的这条规矩下,如果我的男朋友想要我的身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甚至他还可以和我继续接吻,随时随地。”小律拉开易拉罐,把满满一罐啤酒倒进嗓子里,然后向我伸出无名指,笑嘻嘻地把易拉罐的拉环套上去,“其实,这样就可以了,真的。”
她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睛和她的脸都红了。
我没说话,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操蛋。
当然,我也是。
“对了,你的润滑油借我用用呗,”她继续说,“我倒是不怕疼,但是有点他插进不去。毕竟,你这款他用过一次。”
说着,小律重重地抽了一下鼻子。
那天,是小律后面的第一次。她选在了一个下午,她说这次要光明正大的庆祝分手所以连窗帘也没拉上。
我是听她说的,我并没在他俩身边。
倒不是怕尴尬,而是我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
“你……你来干什么?”看到我时,老邓院长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比我十多年前见他时老了很多,只是鼻梁骨依旧是歪的——他虽然也姓邓,可惜却不会魔法也不是gay ,所以我并不喜欢他。
和我对视的时候,他明显畏缩了一下,看来他显然没有忘掉六年前老师打在他鼻梁上的那一拳。
但是,我也注意到他的喉结也狠狠滚动了一下。
看来,他还是注意到了我那与六年前相比,已经发育完全的身体。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我的本钱。
好极了。
“我想知道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你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所以你应该知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他嗫嚅。
“是有人不让你说吧?还是,你怕再挨打?”我朝他挑了挑眉毛,“我妈妈的名字,是东方丽霞,对吗?”
“你怎么知道?……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邓院长,我长大了,不是吗?六年前我十三岁,今年,你看,我十九岁了。”我毫无必要地整理着胸部的毛衣褶皱,“现在,你再想对我做什么,只要我愿意,可就没人能说你了哦……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脱一件衣服,够公平了吧?”
我向他走过去,他向我走过来。
我们擦肩而过。
他把门锁上了。
……
“我小时候,你总是给我讲冰雪女王的故事,这是我妈妈要你做的?”
邓院长没回答,似乎没想到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双手交叉,捏住了毛衣的下摆,朝他歪了歪头。
“对……她要求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我开始脱衣服,又补了一句,“小芳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只不过没有姓,我就用了最普通的。”
毛衣里面,是黑色的胸围。
“我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三个月大,放在院门口。”
我把胸罩解开——交易要有诚意,我不喜欢遮遮掩掩的。
“难道她在信里留了名字?”
“没有,不过……她每次来这里都会来看你,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他开始放松了,看着仅仅穿着一条内裤的我,“那丫头死时,才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可惜了……欸?你不问问题了吗?”
我把内裤扔到地上。地上满是灰尘,但是无所谓了。
看着他诧异的眼神,我苦笑——是的,我忽然害怕了,不敢再问下去,也不再想听后面的答案了。
“对,我没有问题了。”我平躺到了他那张混合着霉味和恶臭体味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来吧,想干什么,就干吧。”
他凑上来,开始摸我,舔我,从上到下,每个他从前碰过或者没碰过的地方。
他分开了我的腿,我想起忘了给他避孕套了,不过,也无所谓——我感觉到他在摩擦,但是没有能够进去。
“我给你口吧,这样你能快点硬起来好干我。”
管他是不是以为我不耐烦了,总之我想快点结束,但是我不会毁约。
世界上的事,熟能生巧,特别是理论加上实践——自从我知道我应该用这个身体做什么之后,我就开始注意学习,而且开始在不同的人身上实践,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再改进。所以,没错,我变得很厉害,哪怕现在我想取悦的是个很老的老头子——手掌托着他那对干枯缩小的睾丸的时候,他开始喘粗气了。
他让我跪在他的床上,开始从后面干我,一只手狠狠捏住我垂下来的奶子,一只手开始打我的屁股。
不到三分钟就缴枪了,射在我里面,我不担心能怀孕,即便怀了也无所谓,最多是再打一次。
但是这老家伙似乎不尽兴,于是开始把手指插进去。
随他吧,手指至少比他的鸡巴硬一点,不过我真心希望他能剪剪指甲。
我有些无聊地抬头,却看到床头贴了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那是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女孩,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眼睛里满是无助。
如果那天洛长河没赶来,我们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可惜那女孩了,一张俊俏的瓜子脸,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
可是那张脸为什么有点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
难道那是?
董云???
“你不是很厉害吗?打我?”那个老家伙开始自言自语,抠我的手指越来越粗暴,“我还不是早就肏过你老婆,然后今天还肏了你的私生女儿?”
他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忽然好害怕,开始想逃走,他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却狠狠按住了我的腰。
“而且,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撅起屁股挨肏,妈的。”他狠狠地插着我,“好紧的屄,夹得老子手指都都疼了……操,真浪,浪得屁眼儿也张开了……“
“邓院长……求你别说了……你专心干死了小芳吧,干我屁眼也行,只是别再说了,求求你,求求你……”我开始发抖,开始泣不成声。
甚至,我开始讨好似地朝他摇动屁股。
因为我后悔了,我后悔来找这个老色鬼了。
我终于开始明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听的。
有些事情,猜到了是一回事,可真的被证明了又是另一回事。
“浪货,你不是想知道吗?嗯?今天老子就说给你听。”他狠狠地把一根手指直捅到我直肠里,“……你……好好看看你女儿的骚样子吧……”
“昏过去!张小芳,快点昏过去!快啊,不要听!”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头狠狠撞向面前的那堵墙,那堵贴着小董云照片的墙。
……
后来我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我睡在邓院长的床上。
他居然帮我盖了棉被。
“李斌,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什么?你想追卉卉,所以让我给你保密咱们之前的事情?”
我坐起来,甩开了被子,一身赤裸着。
我知道我的眼神吓坏那老家伙了。
“喂,有烟吗?”挂上电话,开始穿衣服的时候,我问他。
我其实没抽过烟,可这又怎么样,什么事情还没有个第一次?被人操屁眼不也是吗?
——很好,不是吗?妈妈?
——你的脸被人抢了。
——你的昵称被人抢了。
——你的人生被人抢了。
——现在,你的女儿的男朋友,也被人抢了。
——哈哈……我知道董云为什么会做这些了。
因为,她才是那个野种,而她爸爸,其实应该是我的亲生外公才对。
所以,妈妈回来的时候,董云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或者,她还期望能保留一个喜欢她的男人。
但是,很不幸的,他也更喜欢妈妈。
但是,这就是你抢走我妈妈的人生的理由吗?为了这个,不惜在自己脸上划上一刀?当然,连杀人都不眨眼睛的你,当然做得出来。
然后,我从前的男朋友又爱上你那个面目纯真的女儿了?或许这才是他和我分手的原因吧。
董云,没错,你这个婊子,这次我不会再收回我的话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只是顺走了邓院长桌上的一个保温杯。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吗?
我把杯里的水洒出去,连同里面泡的枸杞一同洒出去,洒在雪后寒冷的空气里。
你以为一切还能挽回吗?
水在空气里冻成美丽的冰花,把鲜红的枸杞包裹住,像是被冰封住的一颗颗小小的心脏。
然后,它们坠落,它们粉碎。
因为憎恨,因为屈辱,也因为孤独。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Death-Drop。
不是吗?
……
我终于把手指从肛门里抽出来。
这次高潮,比以往的哪次手淫都强烈,我的腿已经被我自己的爱液沾得湿淋淋的。
我潮吹了?
头好疼,不是因为通宵没睡,而是被那三个字撞得生疼。
那三个我早就猜到,却终于在邓院长床上昏过去前听到的字。
洛长河!
练习三:蛇形接续步(Serpentine Step Sequence)
hun blev bidt i øret af sin egen lille datter,
der hang på hendes ryg og var så vild og uvorn,
så det var en lyst.
她被她的小女儿咬了一下耳朵
那个小东西趴在她的背上,
如此粗鲁,如此肮脏。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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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走出门,天边刚刚现出鱼肚白。
我没在老师家吃早饭,早上我约了人。
没办法,今天晚上的训练太重要了。为了这套动作,为了今天,我看了太多的视频,做了太多的练习,吃了太多的苦。
但是,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
我破天荒地叫了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李斌的短信过来了。
“张小芳,昨天晚上,卉卉答应我了。所以今天中午见一面吧,训练前。”
“好,今天是咱们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你记着。”
“我知道,中午我开好房间等你。”
李斌没再回话。
我怔怔地看向窗外——正是上学的时间,塞车很厉害。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校服和红领巾,我忽然傻傻地笑。
还是小时候好,什么也不知道,觉得被老师骂几句就是天大的事情。
当然,骂我的除了学校里的老师,还有冰场上的老师。
对,洛长河。
我那么大的时候,在学什么动作?对了,五年级的时候,我在练习里跳出了第一次3T(triple Toeloop jump) ,当然其余大多数时候摔得很惨。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跳出3T的时候,他对我笑过吗?
“小芳姐!”我出神的时候,小梦拉开车门跳上来,坐在我身边,还在朝校门口那个秀气的小女孩挥手。
“今天连累小红都要早起,对不起。”我看着小梦那男孩子似的短头发,苦笑。
“没事儿,她今天是值日生,生怕来晚了。”小梦说着,重重地靠上了椅背,“师傅,去城郊的百鑫浴宫。
司机明显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车开上路。
“今天还是你给小红做饭吗?”
“嗯,她可爱吃我煎的溏心蛋了,那家伙早晨起来要练字,很快学校就书法比赛了。”小梦咧着嘴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手腕上,露出一条小小的青蛇纹身。
“你……纹身了?”
“嘿嘿,贴的,一洗就掉。”小梦吐了吐舌头,“在社会上混,这样才霸气。你知道蛇是我的守护神的。”
“死丫头,社会社会的,你才十八岁。”
“我无所谓,小红能好,我就对爸妈有交代了……再说,小芳姐,你才大我一岁好不好。”
那一刹那,我们都沉默了。
“小芳姐,”几乎过了十分钟,小梦才开口,声音有些怯怯的,“你非要做这件事吗?”
“嗯。”我垂下眼皮不去看她的眼睛,“小梦,谢谢你帮我找飞哥帮忙,一会,你送我到门口就行。”
“说什么呢?姐妹一场,当然陪你!”小梦故作豪迈的笑,“放心啦,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我早不是第一次了,没所谓的。”
“可是……”
“拜托,大姐,别婆婆妈妈的了。当初在孤儿院,要不是你,我早被那个姓邓的老色鬼欺负了。你知道吗?洛叔打他那一拳的时候,真他妈的过瘾。”
我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烟来,散了一支给司机,又递给小梦一支,然后自己才点上。
一支烟吸到尽头的时候,车停下来,我跟着小梦下车,把烟头踩灭在脚底下。
2
“说定了?”我看向坐在中间的彪悍男人。
“老妹儿,你飞哥在道上混,说得出总要做得到,信不过我的话,你问梦梦。”男人抬了抬眼睛,然后掐了掐怀里小梦的脸蛋。
“嗯,我当然信得过飞哥。今晚八点,就按我说的做就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该你了。”
我没说话,开始解开衬衣的扣子。
“怎么,连句谢都不说吗?”男人拉着小梦站起来,然后一把撕掉了小梦的上衣——那对鲜嫩的乳房弹出来,好像两个鲜嫩的水蜜桃。
“谢谢飞哥。”我说着,眼睛却看着眼里止不住惊恐,却故作镇定的小梦。
“光谢我哪行,晚上出力的是你这几个大哥……阿森!”飞哥拍了拍手,四个汉子走出来,壮硕,脸上带着淫笑。
“小芳谢谢四位大哥了。”我一咬牙,把上衣脱下去。那对乳房裸露在空气里,上面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嘴倒是挺甜,”飞哥搂着已经被他剥得精光的小梦,用力捏着她翘挺的屁股,斜着眼睛对我努了努嘴,“你,去,先给你四位大哥各自吹一管儿,我先给我家梦梦开了苞。”他说着,用力拍了小梦的屁股一下,“去吧,自己撅起来。”
“小梦,你……”我的身体忽然开始摇晃。
“你什么你,要不是看在梦梦心甘情愿献身,你就再是个混血美女,也不过是只破鞋而已,玩玩还行,让我们出人做这么大事情……”
“小芳姐,小梦能做飞哥的女人,好开心的。”小梦抢着说,朝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后,生涩地朝后面的飞哥摇了摇屁股,“飞哥,快点儿来疼小梦吧,小梦想做飞哥的女人,想得等不及了。”
我呆呆地看着飞哥走上去,捉住了小梦的腰,低下头,往自己的鸡巴上吐了口口水,而小梦则把眼睛闭上了。然后,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的五官似乎一下子缩到了一起,从口鼻之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我咬了咬牙,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开始跪在那四个人的中间,轮流吃他们的鸡巴。
这时候我不再犹豫了,因为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然后,他们四个开始轮流干我,我告诉他们,我的屄和屁眼都可以干。
这是我第一次同时伺候两个以上的男人,也是我第一次被双龙入洞。
人总有第一次,不是吗?
其实没什么不同的。
然后,飞哥也来干我了,鸡巴上带着小梦的处女血。
还好,他们不敢碰飞哥的女人,而小梦已经昏过去了,并没有看到我的这一切。
3
我俩再次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太阳很高了。
“小梦,我该怎么谢你?”我看着她苍白的嘴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以后我是飞哥的女人了,更没人赶欺负小红了,而且飞哥干的我很舒服。”小梦强笑着,“如果非要谢,请我吃顿肯德基吧。”
“死丫头,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每次小红考年级第一或者拿奖时我都请她吃,她吃我看,馋死我了。”她吞了吞口水。
“嗯。”我点头,忽然手机响了一声。
是卉卉的短信。
“芳姐,我给李斌了,就刚才。我俩旷课出去了,在学校旁边的汉庭。很疼,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舒服点,嘿嘿……你一定要和我爸妈保密,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还有,谢谢你给我的这个雪花发卡。斌说它很漂亮,而我也相信它能保护我,并带给我幸运。”
然后,李斌的短信紧随而至,约我中午在学校旁边的汉庭见面,就是卉卉说的那间。
很完美,不是吗?
我有些出神,忽然,小梦拉了拉我的衣袖。
“小芳姐,”她的声音出奇地虚弱,“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以后哪天我在道上被人毁了容,你要给我一张比现在更漂亮的脸,好吗?”
“嗯。”我又点了点头。
4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见李斌正坐在书桌旁,烟缸里堆了十几个烟头。
床单似乎是刚刚整理过,只是垃圾桶里有不少鲜红的卫生纸。
“恭喜你拿下她了。”我关上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卉卉刚才还发短信给我,她很开心。”
“是吗?”李斌有些心不在焉——这个男人出神的时候,和洛长河很像,所以,第一次给他,也不亏。
“怎么样?和卉卉做是不是很爽?比和我做爽吗?”我拿了他一支烟点上,“还是你已经忘了和我做什么感觉了?”
“张小芳,我求求你,别再耍我了。我和卉卉是真心的,求求你,帮我保密。我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他忽然站起来,攥着我的手。
“你把我弄疼了。”我的声音冷冷的。
他松开手,离我远了一步。
“你和卉卉是真心的,那和我在一起时呢?还不是很快就分了?”我横了他一眼,“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有多久,看到更对胃口的,估计你甩她会甩得比我还快。”
“她和你不一样。”李斌冲口说了一句,然后,他似乎觉得说错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
——在他眼里,我是个恶魔吧。我再也不是那个他愿意在篮球场上公开向我示爱的啦啦队长了。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直到我的烟烧到过滤嘴。
“一个月内,把卉卉拿下。这是我要求你的第一件事情,算你做到了。”我说着,掐灭了烟,把披在身后的长头发盘起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雪花形状的发卡,把头发盘上,“你洗完澡了?”
“嗯。”
“那我去洗,然后咱们抓紧时间做第二件事情,下午四点还要集训呢。”我说着,掏出一片避孕套扔给他,“一会别忘了用。”
快捷酒店,似乎天生就是炮房,浴室和床,只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隔扇,当然,有可以放下来的百叶窗——据说这是个给买春客的体贴设计,免得在男人洗澡时女人偷了男人的钱包溜掉。
鬼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我把浴帽套在头上——还好酒店预备了两个,我想第一个是卉卉用的——脱光了衣服。
身上很疼,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方面是我还在练习4F,虽然我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想做最好的,所以4F不够,还有个挑战更大的动作的。其实我在自己偷偷练习做那个动作时是成功过一次的,但是老师不信,也不让我练习。他说我把4F练好不出失误就已经是世界水平了。当然,我在他不在时,还会偷偷地练,每天都是。
另外一方面,当然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情,我没在那里洗澡,所以现在至少要把身上的那些精斑洗下去。
嗯,还有尿。
我没有放下百叶窗,但是李斌似乎也没有在看我,只是背对着我发愣。
无所谓,至少洗个热水澡很舒服。虽然其实洗不干净,但是,至少是上床前的必要礼仪。
可惜两柄牙刷和两条大毛巾被他俩用掉了,所以我只是捧了水漱了漱口,然后拿了唯一一条还没用过的小毛巾把身体大致擦干,就这样一身赤裸地走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他看到赤身裸体的我,似乎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似的,向旁边躲了躲。
“假正经,又不是没见过我光身子。”我骂了一句,自顾自地钻到了被窝里,“蛮冷的,你以为我愿意光着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们俩把大浴巾都用了。”
“哦。”他还是这样神不守舍。
“喂李斌你别太过分,否则,我现在就给卉卉打电话。”我隔着被子狠狠踹了他后背一脚,“赶紧给我脱光了进来。”
他钻进来的时候,我抱住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结实的肌肉,十八岁年轻而有活力的身体,但是,我分明觉得更冷了。
“分了手就这样没情分?”我苦笑,“你那几个队员比你放松的多,张子博,是第四个了,如果我们过几天分手了,我可以再和白羽飞交往,这样我就把你们篮球队睡全了。”
“张小芳,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我不想你变成那个婊子。”李斌的声音很认真。
“婊子?你说谁?”
“还能有谁,吕律呗,那个上下两张嘴的婊子。我们队里都说,她的名字里的律应该是绿颜色的绿。”
“李斌你要是再敢说她一句,咱们的约定马上作废!”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抖。
几乎沉默了一分钟,然后,我问他,“李斌,你和吕律上过床吗?”
“当然没有,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哦,好,那我们开始吧。”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他说。
于是他搂住了我的腰,开始轻轻揉我的屁股——从前的每次,我们都是这么开始的。
然后他会勾住我的脖子。
所以他勾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他会把揉我屁股的手移到我两腿间搓我的阴蒂。
所以他把揉我屁股的手移到了我两腿间搓我的阴蒂。
然后我们会把头向彼此贴近。
所以我们把头向彼此贴近了。
然后我们会接吻。
不,我们没接吻。
这是事先说好的,分手之后的上床,不接吻。
小律也是这样。
我忽然想哭,所以我狠狠地搂住了他,在他怀里开始痛快地哭。
他搂住了我的背。
我抬起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他进来了,用那个我给他的橡胶薄膜把我们的性器隔开。
很热,很硬,比我用过的任何一个按摩棒都好。
我想,我也比他用过或者没用过的任何一个飞机杯都强。
然后,他搂紧了我,把眼睛闭上。
他射了,嘴里喃喃地念着卉卉的名字。
而我又哭了,缠着他,没让他马上拔出来,而他也没坚持。
“张小芳,我是真心喜欢洛卉卉的。”他喃喃地说,“我要和她结婚,真的。”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吗?“
“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求求你,告诉我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本来,我是想让你让卉卉怀上个孩子再打掉的。”我说,“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混……”他生生吞下了冲到口边的话,“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你能做到你刚才说的话,一辈子对她好就行了。如果有一天你毁约了,我会马上把咱们的事情告诉卉卉。我想,那时她一定会崩溃得去自杀。”
他没说话,我忽然觉得他的身体颤了颤。
“还有个附加条件,抱着我再睡一会儿,好吗?最后一次。”过了两分钟,我说。
李斌还是没说话。
他已经睡着了。
练习四:勾手四周跳 (4Lz)
\\"Jeg skal hvidte dem lidt! det hører til;
det gør godt oven på citroner og vindruer!\\"
og så fløj snedronningen,
“我要把它们皆变成白色,必须如此,
在他们吃了那么多黄柠檬和紫葡萄之后,这将是一种解脱。”
冰雪女王飞走了。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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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一个人站在更衣室里。
镜子里的裸体,修长,洁净。
长发披散下来,仿佛黑色的瀑布,遮住我的两个乳头。
这张脸,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和妈妈的脸很像,除了眼睛不一样。
但是,从前我始终觉得这双眼睛,这双每次笑起来就会变得弯弯的眼睛很熟悉,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眼睛像卉卉,我们俩都遗传了爸爸的基因。
爸爸……那个其实一直在我身边的男人。
那个从小抚养我长大,让我在冰上绽放的男人。
那个为了我挥起拳头打了邓院长的男人。
那个和我上过床的男人。
那个娶了那个小偷的男人。
那个……杀了我妈妈的男人。
妈妈……小芳是个坏孩子呢,但是,小芳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十九年了,我要为你做些事情了。
我慢慢穿上地肉色的裤袜,然后是冰蓝色缀满水钻的滑冰服,同样是冰蓝色的短裙。
然后,是那双冰鞋。同样缀满水钻的冰鞋,那双有着亮闪闪的冰刀的冰鞋。
内刃和外刃,都是新磨的。
前几天,我特意提议,把一家人的冰刀都新磨了——老师的,董姨的,卉卉的,还有我的——这算是一家人吗?如果算,也是蛮奇怪的一家人。
对了,还有李斌的。
从汉庭出来时他还在睡,连续两炮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希望一会他别迟到。
今天,是场隆重的表演呢,他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真的是……不离不弃吗?
哈哈。
2
《冰雪女王》 的音乐响起来,虽然这只是那部和童话关系并不大的韩国电视剧的音乐,但是,这首交响乐能让我想起那漫漫的一片白和那冬日里寒冷的风。
所以,也够了。
我滑上了冰,双臂张开,把身体向前倾,燕式平衡。
——卉卉,我送你的发卡好看吗?
加速,蛇形接续步。
——董姨,这几年你过得开心吗?
起跳,Death-drop。
——老师,你会为你的学生骄傲吗?
贝尔曼旋转 。
——妈妈,你会原谅我吗?
我开始向后滑行。
——妈妈,我真的犹豫过,但是每次看到你那张只有头颅的照片,我都会再下一次决心。即使是今天,我也犹豫过两次,一次是小梦被飞哥插进去以前,一次是在李斌怀里。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办法回头了。
——很好。
我把重心放低——起跳之前,要蓄积力量,让自己像一个弹簧,这是老师教我的。
——这是我的舞台,我是冰雪女王,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冰冻一切。
左脚用后外刃,右脚的刀齿点冰,起跳,腰肢用力,身体连续旋转了1440度。
——抹除掉所有的不公平,不带任何情绪的,把一切都变成纯净的白色。
右脚后外刃落地,身体随着向后滑。
平稳,无暇。
我完成了!
那个我一直背着老师偷偷练习的动作,勾手四周跳。
3
当然,我背着老师做的远不止是4Lz,还有一件事,或许比4Lz的难度系数还高。
晚上八点的时候,阿森他们,就是飞哥的那四个手下会来这里,打昏李斌,挟持住我和卉卉,然后,当着她们的面轮奸我们两个,然后,毁了卉卉的容,再用卉卉的性命威胁老师和董姨做Iron Lotus。
如果他们的动作失败了,那就这样。起码,当那个女窃贼的头落在冰面时,她能体会到十九年前妈妈体会到的那一切。而李斌也有机会践行他的诺言,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对变成丑八怪的洛卉卉不离不弃。
如果他们不做,或者成功了,阿森他们就会结束掉卉卉的痛苦,我想这其实对她更仁慈些。
他们知不知道是我干的,其实无所谓,至少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当事者,要么死了,要么疯了,就这样。
而对于我来说,最差的结果无非是成为一个和卉卉一样的受害者,那样的话,也起码有人给我陪葬。但是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将会是那个清醒着目击了一切的幸存者,虽然我也被轮奸了。
如此,接下来,我将会以胜利者的身份会拿回那个女人从妈妈那里偷走的一切,然后,再去争取更高的荣誉。
当让,最后还有一件事,就是在顶点把自己亲手埋葬掉。
不会很久的,我相信。
所以,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音乐声止歇,偌大的冰场,只有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用双手抱住肩,开始蹲在冰上,轻轻抽泣。
我知道,一切都会成功的。
双人滑:死亡螺旋 (Death Spiral)
at alt godt og smukt, som spejlede sig deri,
svandt der sammen til næsten ingenting,
men hvad der ikke duede og tog sig ilde ud,
det trådte ret frem og blev endnu værre.
一切美好的事物
在那镜子里似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一切毫无价值和丑陋的东西
在那镜子里则会变得更显眼,更丑陋。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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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很顺利,当然。
李斌没有迟到,他和卉卉的双人滑很成功——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默契过,眉目传情,无论是影子旋转 ,死亡螺旋还是抛跳。
当然他们不会做Iron Lotus,谁会做这么傻的动作。
不过,身体相通心灵也相通的感觉真好。
然后,是我的《冰雪女王》。
当然没问题,我不会失败的,只是,这次我没有做4Lz,而只是用了一个3A ,三周半的阿克塞尔。
这应该最后一次了,所以我不想为此与老师起什么冲突,但是我也不甘心完全按他说的做——3A的难度系数其实比4T低了1.5,但是对女性更困难,而我知道我是很少的几个能完成这个工作的女运动员了,世界上。
如果是妈妈,她一定会更棒。如果她在。她会是奥运冠军的。
如果她的头没有被那该死的冰刀切下来的话……
当然,没有如果,所以,我会把精力集中在我一会的计划上。
一切都好。除了有两个小小的意外。
第一个意外是我送给卉卉的雪花发卡在抛跳时掉在冰上摔碎了。
卉卉很着急,这是我送她的礼物,她觉得这个能给她带来好运气。
当然,我还有一个,李斌是见过的,而它现在也正戴在我头上。
——她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当然愿意把这个也再送给她。
——这代表好运气,不是吗?
——而我也不再需要那种“运气”了。
就在我打算把那个发卡摘下来给卉卉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那个老色鬼邓院长竟然跑来了,非要见我一面不可,说他想起了一件关于我妈妈的重要的事。
妈的,这个老色鬼,食髓知味,他无非是又想干我了,
可是,不能让他在这里胡说,这会毁了我的安排的。
拉他出去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脱冰鞋,只把外套披在身上。口袋里,我的手机嗡的一声,我知道那是小梦的短信。
嗯,这应该是飞哥的人出发了。
2
……
张小芳,你快点!快来不及了!
……
我衣衫不整地跑进来,气喘吁吁。
我已经听见了卉卉的哭叫声。我看见李斌已经倒在了墙角。
四个人,蒙着脸,凶神恶煞,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今天上午我吃过他们每个人的鸡巴。
现在,这四个人中的一个正按着董姨,其余三个正按着卉卉。
董姨像疯了一样朝卉卉这边扑,但是没有用。她挣不过按着她的那个强壮家伙。
她哭,她喊,用指甲挠用冰鞋踢。
但是没有用。
卉卉在哭,她的白色滑冰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粉红色的鲜嫩乳蒂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和她在更衣室时我当然不只一次看过,但是,我一直想象着今天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觉得我会享受这个场面。
嗯,眼前的一切真的这样的,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了。
没人管老师,他跪坐在冰上,眼睛是血红的,直勾勾地望着场下被按住的两个女人,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今天,距离那一天,整整十八年了,他不会忘了这个日子,我也不会。
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喝醉,只有今年不一样。
雪亮的匕首架在卉卉的脖子上时,董姨也安静了——匕首比冰刀更锋利,她当然知道这东西划过脖子的结果,当然,比谁都知道。
“爸爸,妈妈,救救我……救救李斌……不要……不要……”卉卉不要命地挣扎,匕首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肤。
她抬起了眼睛。
她看见我了。
“小芳姐,救救我,报警啊……”
我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但是,我的脸上马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手机飞出去好远。
不用对我留手,像对卉卉一样对我,甚至可以更狠一些,这是我和飞哥事先说好的。
更何况,他们怎么会让我报警呢?
“小芳姐!”卉卉几乎喊破了喉咙,“你们干什么……放开小芳姐……不要啊……放开我……干什么你们什么呀……爸爸妈妈……救命……来人啊……我才刚谈恋爱啊……不要,不要……”
带头那个家伙——我记得飞哥叫他阿森——用刀子挑开了卉卉的裤袜,掰开了她的长腿。那下体是紧紧闭合着的,耻丘上有蜷曲的可爱绒毛。
“不错的馒头屄啊。”他淫笑,解开裤子,把鸡巴亮出来——那是上午奸过我的五根鸡巴里最粗的那根。
卉卉踢着两条长腿拼命地向后躲,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开始哭了。
不是因为他们开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而是因为在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卉卉像是那时候被邓院长按住的小梦。
“放开她呀,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冲我来,怎么干我都可以。你们看看我啊,我比她强多了。”
我哭喊,那时候,我也对着邓院长喊出过这句话。
但是,今天,这句话却是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喊出来的。
那是董姨!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按住她的那个家伙。她踉跄着跑过来,挣扎着把上身的滑冰服褪下去——那对已经稍稍开始有些下垂却依然饱满的乳房露出来,乳头是棕褐色的,小腹微微有一点隆起来。
她还穿着冰鞋,所以她一下子摔倒了,摔在阿森的脚底下。然后她开始爬,挣扎着想去抓森哥顶在卉卉阴门口的鸡巴,似乎是想塞到自己嘴里去。
但是,她被阿森一下子推到一边,头撞在冰场的玻璃围墙上。
“滚一边儿去!放着嫩屄不肏让我肏老屄!”阿森骂了一句。
事实上,我没要求他们强奸董姨,这也是我和飞哥说好的。
计划里,被强奸的只应该有我和卉卉两个人。而她,董云,还有他,洛长河,在旁边看着就足够了。
因为那时我就知道,在旁边看着才最难受。
不,其实,我不知道。
我现在才知道看着这个有多难受了。
董姨开始哭嚎,喊着洛长河的名字,但是老师还是呆呆的愣在冰上。
没办法,这个日子是我选的——十八年前的今天,那片冰上被染红过。
我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忘记,所以他才会在每年的那一天喝得醉醺醺的,所以那时他会把我当成妈妈抱上床……
——可是……
——快点结束吧,真的,快点结束吧。
有两根鸡巴同时插进了我的阴道和肛门,我没什么反应,甚至觉得有点释然。但是卉卉忽然间发出的一声长长的尖叫却似乎把我的心一下子撕裂了。
阿森那根粗大的家伙,终于还是插进她身体里了。
然后,卉卉似乎昏过去了。
——张小芳,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洛卉卉,对不起,我没法阻止这个了。
——李斌,你会知道为什么我逼着你在今天之前要了她吗?
“求求你们,放开她们吧,放开我的两个孩子,叫我死都行,放了她们……放了我的女儿们……”
董姨绝望地哭喊让我醒过神来,一下下地用后脑撞着身后的墙壁。
女儿……们……吗?
我不敢看董姨的脸了,那张和妈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快点结束吧,老天,我干的都是些什么啊?
3
“想让我们放了她们,就去给我滑冰,现在!”
森哥的这句话一出口,董姨的哭声马上停下来。
原先按住董姨的那个家伙走过来,似乎在我和卉卉之间选择了一下。
还好,卉卉昏过去了,而昏过去的女人没法给人口交。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我。
按住我的头的时候,他似乎碰到了我头上的雪花发卡,那个和卉卉摔碎的一模一样的雪花发卡——他似乎只犹豫了一下,就插进了我嘴里。
还好,这样我就看不到董姨了。
冰场里安静下来,我发不出声音,也看到不到东西,只能听见冰刀在划过冰面的声音,还有董姨的啜泣,以及男人女人皮肉相撞的啪啪声。
她在滑行,她在旋转,她在跳跃,她在哭泣。
我似乎听见了她的眼泪掉到冰面上的声音——不知道是泪会把冰融化,还是冰会把泪凝固。
我也在流眼泪——不知道我的眼泪能不能洗干净我的眼睛。
我感觉肛门里的那根东西拔了出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去欺负卉卉了?
——还是……
我嘴里的鸡巴开始喷射,然后便抽出去。
我没有管满嘴满脸的腥臭精液,只是觉得心下开始发寒,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因为我听到一个男人含含糊糊地在嘀咕:
“森哥,别忘了那个……铁……什么……花……”
“嗯,够了!”阿森忽然吼了一声,“停下!老子要看的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听到吱的一声。我知道那是冰刀急停的声音。
“老屄,去把你男人叫起来,给我们跳那个……铁莲花。”
“你说……钢铁莲花吗?”董姨的声音一下子冷得像一块冰,“你们要看钢铁莲花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
“这样就能放了我的孩子们了吗?”
“少废话!要是不跳,我先刮花了她们的脸!再给她们割喉放血!”
有人揪住了我的头发让我的脸抬起来,冰冷的刀刃贴在我脸上。
而我终于又看到董姨了,那个呆立在冰上,赤裸着上半身的董姨。
她在看什么?卉卉吗?
顺着她的眼神,我也终于看到了卉卉的脸了——苍白而美丽,虚弱而无奈。
这张脸和邓院长墙上的那张照片有几分像,只不过它现在有些变形,可能是因为还在那个架着她双腿肏干的男人,也可能是因为顶在她脸上的匕首。
“妈妈……?”仿佛感受到了抵在面庞上的刀刃,这个依然被阿森摧残的女孩子眯着眼睛,虚弱地叫了一声。
“妈妈,你救救小芳姐啊,他们为什么用刀对着她的脸?”
这个傻丫头的话让我几乎一下子哭出来,可与此同时,我也终于发现事情的发展和我那个该死的计划有了些相符。
——是啊,计划里,这个时候应该只有一个主角才对。
——哪里错了吗?
看到卉卉披散下来的长头发和她身边那个碎掉的发卡,我忽然明白了。
——快,还来得及!
——张小芳,结束这一切,你知道该怎么办。
——张小芳,你可以做到的!
我对自己说,拉了拉面前那个男人的裤子,尽力朝他扬起头。
4
“洛长河,你起来!”董姨的声音很尖锐。她滑过去,开始用力拉老师的手,“是男人你就给我站起来。”
“报应……报应……不,不能是钢铁莲花……冬妮娅……不要……”
这是这么久,老师说的第一句话。
“为了孩子们,给我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
“老师,别答应他们!太危险了!”我忽然开始不要命地呼喊,想要挣开反剪在背后的手腕,“你们这群混蛋,别再欺负我妹妹了,她又小又丑的,你们有种,就冲我来,我猜你们也不敢划我的脸。你看我多漂亮,你们来看啊,我的发卡和我的样子配不配?光欺负丑小鸭,算是什么本事?”
我把脸拼命往刀刃上贴。握刀的男人止不住有些畏缩,后面仍然在干我的家伙则用力地按住我的腰。
“森哥,这个臭娘们……她疯了。”
“操!你们到底跳不跳?“阿森几乎停下了肏卉卉的动作,转头看着我,眼神恶狠狠的。
“小芳你别再多嘴了!”冰上的董姨看了我一眼,“一个动作而已,没什么难的……老洛,起来,我知道你行的。“她的声音开始温柔下来。
她蹲下了,依然拉着他的手。可是,他还是不动。
——对,洛长河,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刀还没割下去呢。
我在心里说。
——不过,你们千万别做错了,要不你们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
“割啊!你们这些没种的废物!”
“小芳!你闭嘴!”
“不要,不要钢铁莲花,不要……”
“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小芳姐,你们……”
“啪!”阿森好像很烦躁,一个巴掌抽过去。
卉卉又昏过去了。
“好!你们别后悔啊!”他似乎咬了咬后槽牙。
那把顶在卉卉脸上的刀已经让她的俏脸完全变形了。
“洛长河!”
“割啊?谅你们也不敢!哈哈!”
“小四,动手!”
“不要!”
“嗤!”
鲜红的血在地上溅成一个弧形,美丽得有些残忍。
5
好疼啊!
阿森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
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出事故的Jessica Dubé ,原来,真的这么疼。
——董姨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这真的是可以忍受的事情吗?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我也一定以为自己疯了。
可是,我是幸运的。感谢老天,感谢邓院长,更要感谢你,冬妮娅。
……
“你妈最后一次来看你时,和我说了一些话。”四十分钟前,更衣室里,完事之后歪鼻子的猥琐老头一脸享受地抽着烟,“时间太久了,我几乎忘了。但是,她为了让我记住,当时主动和我上床了,那滋味我忘不掉,你知道其实没几个人心甘情愿和我上床的……”
“她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女儿……就是你啦……来找我问她的事情,并且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情,”老头儿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就让我告诉你,永远别忘了你听过的冰雪女王的故事,永远别像故事里一样,让魔鬼的镜子留在自己眼睛里,要让自己的眼睛,随时都能看到美好……说实话,我其实根本听不懂这些废话的。可是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她了,梦见她和我做爱,干着干着,她的脑袋就滚下来,滚到一边,睁着那双蓝眼睛提醒我别忘了我答应过的事情……算了,既然想我都起来了,还是过来告诉你一声,否则有一天我怕我万一……算了……喏,这些东西……”
我呆呆地接过他递上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封好的陈旧大号信封,当我打开它时,我看到了里面那一只莹润的玉镯子,还有一叠厚厚的信纸。最上面是一张照片——长头发的妈妈和短头发的董云,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手拉手在冰场上,神采飞扬。妈妈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和我眼前的那只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一行秀气的字。
云和霞,永远在一起。
……
外公返城以后,一直没有再婚,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钱捐给附近的孤儿院。直到那一次,他在孤儿院看到被老邓欺负的一个小女孩,所以他打了老邓一拳,把她带回了家。
他给她起名字叫董云。这个女孩,似乎天生就喜欢冰雪,所以,他开始让她学滑冰。
然后那年冬天,他带董云回到之前插队的林场,喜欢滑冰的董云在冰上碰到了那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儿,她们两个在一起玩,好像是冰上的两个精灵。
他当然认出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混血女孩手腕上的玉镯子,是他下乡时亲手送给那个俄罗斯姑娘的,
虽然很冒险,但是他还是把小冬妮娅带走了,因为小董云已经离不开她了。
冬妮娅和爸爸不亲,她也不想用爸爸给她起的名字,董妮,所以,她叫自己东方丽霞。
……
她唯一的朋友,只有董云,而她唯一的爱好,只是滑冰。
后来外公早逝,滑冰队就是她们的家。
一起训练,一起读书,一起洗澡。
董云和妈妈说起从前被老邓欺负的事情,然后,她给妈妈看从前被那个脏东西侵犯过的地方,妈妈摸了那里,也亲了那里。
然后,妈妈亲了董云的嘴,还把自己手腕的那个镯子送给了董云。
那是妈妈的妈妈留给妈妈的,是那个始终说爱着她却直到她死没再在她生命里出现的男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外婆曾经告诉妈妈,如果她遇到了她爱的人,就把它送给他。
当然,那时外婆还不知道,是她。
虽然外祖父和外祖母没能永远在一起,但是,云和霞一定能。
长头发的东方丽霞和短头发的董云。
天真的她们,觉得她两个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虽然她们都知道,在那个年代,如果这种两个女人彼此相爱的事情传出去了,两个人就都完了。
可是,她们俩不说,谁又会知道。
……
那个叫洛长河的小伙子很喜欢妈妈,他很帅,队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但是妈妈除外。所以,董云替妈妈做了他的双人滑搭档。
可是,这个莽撞的小伙子不死心,妈妈生日那天,他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所以他捧了一束玫瑰花到她家。
当然,他没打招呼。
而那时,妈妈和董云正在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庆祝。
……
那束倒霉的玫瑰花散落在地上。他吓坏了,她们更是。
虽然他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妈妈还是决定当他的女朋友。
她想,给了他她想要的,应该就没事了。
以后,过几年,再分开,就好了。
但是,该死,我出现了。
是啊,我原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的。
而如果她当时真的杀了我的话,就不会发生的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了。可是妈妈终究不舍得在她子宫里那个小恶魔尚未成形时就结束掉她的性命,她只是和爸爸吵翻然后分手,然后借口身体原因退出训练,利用滑冰队长达半年的封闭集训的时机,躲起来把那个女孩生了下来。
然后,那个女婴就被送到了董云曾经住过的同一间孤儿院,毕竟在那个时候她没办法找到更好的孤儿院了。
她是东方,所以她叫我小芳,至于我该姓什么,妈妈自己也不知道。
扔到孤儿院的孩子,姓什么都无所谓。
一切都很秘密。
当然,董云是知道这一切的,但是她不能说,她只能按照妈妈的意愿,尽全力掩护妈妈,不让洛长河知道这件事。
虽然她不知道为此哭了多少次。
如果妈妈就这样一直把我扔在孤儿院的话,或许这个秘密会一直保持下去,可是她舍不得,所以开始一次次偷偷去孤儿院看我。
太明显了,明显到连老邓都看出来了。
当然,妈妈和董云不用再担心她们的感情被发现,因为有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说东方丽霞和洛长河有了个私生女。
当然,这个流言没能传播太久。
因为,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钢铁莲花”的政治任务出现了。
毫无意外地,承担这个重担是队里的双人滑主力,洛长河和董云。队里的领导为此专门找了洛长河谈话,除了夸奖他,也含糊地提到了那些“谣言”。
而董云当然也很害怕,抱着妈妈一直哭。她其实不是怕死,只是不想和妈妈分开。
妈妈也在哭。她其实不是太害怕董云出事,毕竟她们有很多方式可以在一起。
但是,妈妈不放心我。
高干子弟的董云和野孩子东方丽霞,谁更适合做个贤妻良母?谁更适合养大这个叫做“张小芳”的野孩子?
妈妈有了自己的打算。当然,董云不同意。
妈妈其实也曾经想过在和董云的训练里让她受伤,但是她舍不得。
所以,在正式训练的前夜,妈妈开了一瓶红酒,偷偷在董云的酒杯里下了安眠药。
然后,妈妈疯狂地和董云做爱,想方设法地耗尽她的最后一分体力。然后,她留下了一封信给董云,拉上了房间的窗帘,从董云的手腕上把那个镯子褪下来,锁门出去。
……
妈妈其实不想她的女儿知道这些事,但是她有点害怕有一天她终究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循着线索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再去不惜代价地报复一些原本不该报复的人。
所以,在去训练场之前,妈妈最后去了次孤儿院,吻了襁褓里的我,然后,把这些她花时间整理的东西,这个镯子,连同她自己,都给了这个歪鼻子的老家伙。
6
——妈妈,原来你从来没恨过董姨。还有,就像你讲给我的那个故事里说的,原来我的眼睛里早就进了魔鬼的镜子碎片。
当然,我不知道董姨为什么会变成妈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她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洛长河过下去。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这不是妈妈想要的生活,所以,所谓偷或者抢,也就无从谈起。
至于卉卉,除了对不起,我不能对这个无辜的女孩再说别的了。
——还好,一切还不晚。
刀搁在我脖子上,我把脖子挺起来,我感到自己的眼泪流过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烫得我的伤口好疼。
——快点吧,这样就结束了,好在一切都没搞错。
“我数到三,你们再不跳,老子就把这丑八怪的脖子割了。”是森哥的声音,他似乎走到我身边了,抢过匕首,顶住我的脖子。
我看不清东西了——眼睛没有受伤,但是血溅到眼睛里了——这一刀应该是斜着切过了我的脸,削断了鼻梁骨,割开了脸颊和嘴唇。
当然,这也是我事先和飞哥说好的。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是我自己,我也没想到。
为了怕他们搞错伤及无辜,也为了万一事情暴露时我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我和飞哥的约定是,毁了头上带着雪花发卡的女人的脸,然后,如果他们不表演钢铁莲花,就杀了这个被毁容的女人。
——老天,你对我真好,你摔碎了卉卉的发卡,所以让我避免犯了更大的罪。
——而且,你还给了我赎罪的机会。
“一……”阿森的声音有些发抖。
董姨不再催爸爸了,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是她的女儿,卉卉安全了,她没必要再为了我这样一个野孩子赌命。
——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个丑八怪了,死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二……”阿森的刀也开始发抖。
我依稀听到董姨开始低低哼唱,唱的似乎是一首老歌。
——快点,下刀吧,结束这一切,拜托了。
我等着三,结果听到的是一声“我靠!”
从后面束缚着我的那个家伙,松开了手。
“不要!爸爸!”我跳起来,冲过去。
脸似乎不疼了,只是视线里依然是一片血红。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沥沥鲜血染红她。”
我也终于听清了董姨的歌,在那歌声里,爸爸起身了。两个人在冰上翩翩起舞。
“啊……啊……
绒花……绒花……
啊……啊……
一路芳华满天涯。”
歌声里,爸爸抓起董姨的脚踝,开始旋转,然后把她的身体高高地抛起来,自己也随着起跳。
两个身体在空中优美地旋转,好像两枚凌空的梭子,然后,双双稳稳的落地,男的是立姿,女的是跪姿。
他们张开双臂。
头还在。
董姨的笑好美,我扑到她怀里。
“妈妈!”我喊着,“对不起!”
“傻孩子,好好地活下去,记住,永远都要有一双能看到美好的眼睛。”董姨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她摸过我的头,手很柔软也很温暖,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
——可她的胸前为什么湿了,是汗吗?
——一定是因为血挡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我才看什么都是红的……一定是这样。
——可是,她脖子上的那个开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这么多汗从那里流出来?
——为什么这个开口越来越大?
董姨似乎正低下头来看我,然后,她的头开始摇晃。
——不要啊!
董姨的笑还是那么美。可她的头却终于坠落下来,落在我的怀里。
我看见卉卉哭着冲过来。
终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自由滑曲目: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
Kan du udfinde mig den figur, så skal du være din egen herre,
og jeg forærer dig hele verden og et par nye skøjter.
如果你能弄明白这一点,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
我会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你,还有一双新冰鞋。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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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天后的那场比赛,我还是参加了。
卉卉陪着老师坐在台下。老师很平静,人的大脑其实很神奇,在受到冲击的时候,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
只是,他的头发一下子白了。
卉卉和李斌并没有看见事情的过程,所以,她们一直以为凶手是那四个蒙面人。
所以,卉卉很感激我做的一切。
或许是被这次变故影响了状态,卉卉和李斌终于没有拿到名次,但是,他们的路还长。
而我,依然穿着冰蓝色的滑冰服,依然是那套动作,只是,我换掉了背景音乐。
《冰雪女王》不适合我——真正的冰雪女王,看到的应该是一片纯净,而眼睛里进了魔鬼镜子碎片的人,怎么配做冰雪女王呢?
所以现在,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是向那个女人说谢谢。
那两个冬妮娅,其实都是我的妈妈。
所以,我选了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音乐很慢,有人说不适合做花滑的BGM,但是我不在乎。
……
我滑上了冰,双臂张开,把身体向前倾,燕式平衡。
我同样不在乎自己带着厚厚口罩和面纱的样子,而且,我想观众们谁也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加速,蛇行连接。
我知道,我会是冠军,我知道我能赢得一大笔奖金。
起跳,death-drop。
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小律,比赛后我要和她一起去找杜宇——我要用这笔钱,让他请院长帮我做一台和从前那次一样的手术。
贝尔曼旋转。
还有,我也知道董姨当时这么做的原因了,因为我最终在整理她的遗物时读到了Mom留给她的那封诀别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云,连同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我开始向后滑行,把重心放低——起跳之前,要蓄积力量,让自己像一个弹簧,这是爸爸教我的。
——董姨,我也会的,按你说的那样。
左脚用后外刃,右脚的刀齿点冰,起跳,腰肢用力,身体连续旋转——1440度。
从明天起,换上一双能够随时看到美好的眼睛。
右脚后外刃落地,身体随着向后滑,平稳,无暇。
——从明天起,做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掌声雷动。
2
场地上,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些事情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我一个人跑到更衣室,把水蓝色的滑冰服脱下来,一身赤裸着抱着膝,开始轻轻地哭泣。
眼泪浸在脸上的绑带上,估计血已经晕开了。
——你们,两个冬妮娅,你们看到了吗?
过了好半天,我起身,把衣服和冰鞋放进了更衣柜——19号,和我今年的年纪一样。
又过了好半天,我开始静静穿起衣服,用套头衫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更衣室的钥匙插在上面,我不打算拿下来了。
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回了下头,却看到卉卉正倚在门口。她没说话,只是扁着嘴朝我笑,朝我张开了双臂。
我看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更衣柜钥匙。
19号。
3
从那天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长发女孩在那次的比赛里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勾手四周跳,勇敢得像是杰西卡·杜比。
她的名字很俗气,俗气到没人记得住,但是人们给了她一个更好记住的名字。
Amazing Princess。奇异公主。
但是这场比赛后,她就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了。
有人说她因为毁容退出了体坛,也有人说她伤口感染去世了,也有人说她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自杀了。
当然,她死没死掉,没人确切知道。
可以确证死掉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歪鼻子的满头白发的孤儿院院长,死在了他的小黑屋里,死的时候下身裸露,眼前摊着一些小女孩的照片和他曾经写下的只言片语,都是他对之前侵犯她们的回忆,内容之直白,描写的让人不忍直视。根据法医推断,死因应该是手淫到性高潮的时候,那颗已经老旧得千疮百孔的心脏无法承受,导致急性心肌梗塞。
原来,这个老院长是“用心爱着”他院里的小女孩的,爱到“白头”,爱到“心碎”。
哈哈,这让他出名了。
还有,同样白头发的洛长河教练也出名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学滑冰。
他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严厉,很多时候,他喜欢教小孩子。
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却和善。
只是,他有时会半夜自己一个人在冰场,模拟一些奇怪得有些可笑的动作。
两个月以后,洛长河的冰场里多了个零基础的女学生,笨笨的,连蹬冰都不会。
她总是嘲笑自己是一只冰上的滚地企鹅。
还有,她说她的名字是童晓芳。
结束动作
Der sad de begge to voksne og dog børn,
børn i hjertet,
og det var sommer,
den varme, velsignede sommer.
他们坐在那里,慢慢长大,
却依然心如稚子。
那是个夏天,
温暖而灿烂的夏天。
-\\t选自 汉斯·安徒生《冰雪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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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这个名字太像是村姑了。就像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不是吗?
新的生命,就像新的一天,所以,用晓。
至于姓,我当然有自己的姓,不是洛,本来我就应该姓董的。但是,我想不要董字上面的草字头了。董的另外一个异体字写法是蕫,去掉草字头,就是童。
这应该是属于我的姓,因为我的两个叫做冬妮娅的妈妈,死的时候,头都被斩掉了。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死,因为我早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那么?我会怎么死呢?现在我不知道。
管他呢,起码现在,很多人还需要我,我也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但是我知道,我死的时候要完完整整的,否则她们会伤心。如果可以,我应该替她们完成一些东西,还有,最好我也能死在冰上。
没错。
童晓芳,这个名字我用了多少年了?
“芳,从今天起,我改名字了,以后的我叫吕绿,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个名字适合我。”我低下头,看到手机上小律发来的短信,“我凑齐了一打,恭喜我吧。”
——原来外号也可以变成名字,蛮好,小律,哦,你是小绿了。咱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方式了。
想着,我从办公桌前站起身。
刚才,我忍不住还是抽了一支烟——马上就要准备做那台手术了,我的压力好大。
没办法,因为马上要接受我手术的患者是我的另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很多年前,我就答应过她,如果她不小心毁容了,我会给她一张更完美的脸。
就如同我的院长给我换上的这一张。
哦对了,为了让自己具备实现那个诺言的能力,我后来成了他的学生。
我走到洗手盆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清秀的鹅蛋脸,婉约温柔,短头发,一身裁剪得体的旗袍,手腕上戴了个莹润的玉镯子,典型的东方美女。
当然,你们猜到了。
这张脸是董云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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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No. 100]
卷首语
我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Tina,是在她死的那天。
一 任务
接到新的工作指令时,我的上一单工作还没有完成。我正放肆地躺在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那个还算英俊的石油巨子还在我身上卖力的耕耘。
这是今天我们的第三次。为了买得我这一夜,他花了重金,所以,他不能辜负钱,我也不能辜负了他。
经过锻炼的身体,就是好,比那些早被酒色掏空的老家伙强多了。
第三次,我们用的是最传统的体位,他说他喜欢看我高潮时的表情。那个肌肉坚实线条硬朗的躯体压在我身上,双手把我的两条腿分开——我的左脚踝上,还系着他刚刚送我的那条钻石脚链。
那个硕大的家伙现在正在我的直肠里抽动。
他喜欢,我也不讨厌。
阿拉伯人就是有钱,他告诉我说他家里养了各种各样的动物,甚至还有老虎——现在,他用胸膛压着我的乳,正像他的那只巨大的猫科宠物一样,用牙齿把我肩上的皮肤叼起来,用力咬。
我配合地“嘶嘶”地吸着气,双手抱着他那有胡茬的脸颊。
“给我……”我眯着眼睛,轻轻地说。
他把他的家伙从我肛门中抽了出来,然后再插入我湿淋淋的阴道。
当然,没有避孕套,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开始加快速度,他的心率开始急速地提高,他开始喘。
嗯,前两次他射精之前,也是这样。
——真好,就要完成了,你是我的第99个,宝贝。
——我答应过,要让你享受到一生中没有过的高潮的。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脸颊。
——好扎手!
“咔嚓!”
他顶在我的子宫口,一下下地发射。
临死的那次高潮,才是至福,不单是我答应给你的,这也是我的委托人,你的一号妻子的心愿。
我一直享受完他的最后一点发射,才把他的身体掀翻下去,顺势伏在他的胯间,把他依然勃起的家伙上残存的东西一点点舔舐干净。
他的精液,我的爱液,他失禁的尿,还有我残留的一点点粪。
把所有这些东西都咽下喉咙之后,我撑起身体,舔了舔嘴唇,轻轻在那个脖子诡异地歪向一边的男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二 邮件
“Tina,我还有最后一个项目,然后,我就自由了。”
洗完澡,我没有急着穿衣服,而是裹着浴袍点起一支烟,坐在落地窗边给Tina发邮件,看太阳升起来,也看那家伙的尸体冷下去。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收拾好,洗掉他在我身上的所有痕迹和味道——第二次的时候,他射在了我腋下,射了好多,把我的腋毛黏在一起,然后又流到了我的乳房上。
“嗯,真好,芊芊姐,我的事情也快结束了。今天晚上会连续开两个会议,然后,我的辞职信就会批准了。”
Tina的回信很快传来,虽然我们只用邮件联络,但是却比很多人的即时通讯来的都快。
我们在一起一年了,我要过她很多次,她也要过我很多次,但是我们从没有见过。
没办法,现在的我,还是一只蜘蛛,所以我相信和她在网上约会对我们彼此都是更明智的选择——我摸着自己的下身,不剃腋毛的我,自然也不会剃掉阴毛。
而且我知道那里隐藏着什么。
那是一个纹身,一只高高扬起两只前足的凯瑟琳游走蛛。口器的部分,就自然利用了我暗红色的大阴唇——嗯,这种蜘蛛喜欢香蕉,而我那里也常有各种各样的“香蕉”来访,少数时候甚至是真正的香蕉。
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之后,我该把这蜘蛛的纹身去掉。
当然,这很难,纹上去的时候,用的是特殊的药水,连续纹三层。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哪怕是我自己动手剥掉这部分皮肤也可以。毕竟,我不能带着这个标记和她相处,更不用说和她做爱了。
她说过她讨厌这种毛哄哄的长脚东西的,我又怎么能让她去亲吻这只蜘蛛或者把手指插进它嘴里?。
——还有,她应该也把剃刀准备好了,那件事情,应该留给她来做。
想着,我笑了,手伸到浴袍里面,轻轻摩梭着我软软的腋毛。
蜘蛛,这个受雇于暗网势力的杀手组织,一直只是由七个女杀手组成,谁也没见过谁,只是和组织点对点联络。
据说完成一百单任务之后,可以选择退出,当然这在蜘蛛之中只是个传说。
但是我会争取,为了Tina,也为了我自己。
“喂,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发邮件问Tina。
“昨天半夜,Tina梦见芊芊姐了,梦里,你要我了也杀我了。然后我就再睡不着,自渎了。”
看着Tina的邮件,我扭了扭腰,手指不自觉地从游走蛛鲜红的口器之间滑进去。
“死丫头,大早晨就诱惑我。”我回了她一句,发送之前,我愣了愣,又补上一句,“很快就见面了,开心吗?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咱们第一站去京都。”
“当然开心。不过,其实,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Tina能像梦里一样,死在芊芊姐手里,Tina也很开心。我总怕我不该有那麽多幸……。好了,不多说了,时间还早,Tina想再自渎一次,想着姐姐。”
“嗯,丫头,告诉你个秘密,我也会。”
我回了邮件,然后把手机扔在一边,放肆地把腿张开。
凯瑟琳蜘蛛的口器吞没了我的两根手指。
她开始吐丝了。
三 凯瑟琳
凯瑟琳,其实学名是Phoneutria keyserlingi ,只是听起来和“凯瑟琳”很像。这是我在“蜘蛛”里的代号。这种蜘蛛除了类似女人性器的红色口部螯肢之外,最出名的是它的毒素。
PnTx2-6,一种可以诱发男性勃起的特殊药物。
所以,我的前99个猎物,都是男人。
当然,我都让他们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用死亡为代价的快感。
但是,天知道最后一个目标怎么是个女人?
管他呢,工作就是工作,完成了就好。
坐在飞机的公务舱里,我把毯子蒙在了身上,赤了脚——昨天晚上的通宵鏖战让我有点累了,应该睡一觉回回气,调整一下状态。
——其它的蜘蛛在哪里呢?有点好奇。
——Tina呢?她现在又在干什么?
梦里,我似乎看到了Tina的眼睛,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四 活春宫
那是个一身黑色皮衣的高挑女人,长长的黑头发盘在头顶。
她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大大的分开,身前的那个男人跪伏在她的股间。
她的手,在自己高挺的胸前紧张而贪婪地摩梭。
另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侧,把阴茎插在她的嘴里。
——这就是我的目标吗?和我一样,一个纵情声色的婊子?
——不,不是现在。指令上的要求是要我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动手。
——只是,她何时才会一个人?
我苦笑,把身形隐在黑暗里,看三个狂欢的男女放肆纵情。
——他妈的,看得我又想要了。
看着她开始被男人按住抽插的时候,我暗暗骂了一声,夹紧了双腿。
她开始长声地呻吟了,一只手抓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开始在椅背上一下下地拍击,频率和身后男人的腰腹撞在她臀肉上的节奏几乎完全一致。
“啪,啪,啪……”
前面插在她嘴里的男人的抽插节奏也和她拍击的节奏吻合了。
还有我,我的呼吸节奏。
不好!
我一咬牙,猛然把藏在指尖的钢针深深刺进大腿内侧最柔软的地方,在伤口里扭了一下,再一下子拔出来。
那是“蜘蛛蛰”,属于我的针,针尖后面有小小的倒钩,拔出来的时候会带下一些小小的碎肉。
大多数时候给别人用,也有少数时候给自己用。
比如现在。
疼痛让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五 自我介绍
“你醒了?”
我睁开眼睛时,看到那黑衣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她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身边,刚才的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身体完好的那个人的鸡巴还插在脑袋已经开花的那个倒霉家伙的直肠里,手里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破碎花瓶。
“你做了什么?”我双手一撑,从地板上跃起来,与此同时,一柄小飞刀已经投向她的前额。
“完成我的使命。”她似乎没做什么太大的动作,那把飞刀就已经擦着她纤细的身体边掠过,钉在了她的身后。她依然坐在那里,信手玩弄着那根方才勒在另一个男人脖子上的绞索,看着我微笑,“他们都是我的猎物,第九十八和九十九个,而你,是我的第一百个。”
“你也是……”我全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
——怎么会让我轻易过关呢?我早该想到的。
“刚才你湿得好厉害,凯瑟琳,我想比起‘狼’或者‘杀人犯’,你会更喜欢被这样称呼,”她朝我笑,一双乌黑的眸子清澈得仿佛孩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隐者’,也是‘刺客’,但是我更喜欢被叫做噩梦 ,现在,我们两只蜘蛛对上了……”
“所以总要咬一咬,礼节性的。”我咧开嘴笑了笑,身体一下子弹起来,连同五枚掷出的“蜘蛛蛰”钢针一起向她侵过来。
她乌黑的眸子凝了一凝。
这次她动了。
六 咬一咬
那五枚针都落空了,可我的匕首却抵在她修长的颈上,已经有丝丝的血珠渗出来。
但与此同时,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把绞索套上我脖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开始有点使不出力气了。
“没办法,我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她望着我,声音平静,“我相信你也一样。所以,别怪我。”
绞索向着我的喉咙里深深地勒进去。我也拼劲全力,把刀刃向她脖子上压去。
——Tina,不行,我不能死掉。我答应过你,所以,我必须做完这件事情。
我在心里说。
“Tina?是你的爱人吗?”她咧开嘴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刃,只是双手却更用力,“你看,我的眼睛,像不像她?”她的声音很低,每个字似乎都能钻进我的灵魂里。
“楚芊芊,不要看她的眼睛!”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我的眼睛似乎没有这么听话。
“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Tina能像梦里一样,死在芊芊姐手里,Tina也很开心。”她的嘴唇在动,她的脖子向刀刃迎上来,她的眼光清澈如水。
那是……我梦里Tina的眼睛!
我的刀不由自主地回撤,看着她脱掉了黑色的皮衣——里面的胸罩也是黑色的,那是Tina去巴黎旅行时买的。
在邮件里她给我看过的。
“芊芊姐,要我。”
那分明是Tina的声音,和耳边“噩梦”的声音在我脑子里混成一团。
乳房好温暖,含着她乳头的感觉真好,特别是……濒临窒息死亡的时候。
绞索勒进我的脖子,我甚至能听见吱吱的声音传出来。
“芊芊姐不想杀Tina的话,就让Tina杀了芊芊姐吧。”
她朝我微笑。
那一霎那我几乎想按她说的做了,可是……
——不对,Tina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
——Tina,等着我!
我狠狠地用头撞向她的头。
七 反杀
翻身骑到她身上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噩梦”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皮衣,而方才,我的匕首一直顶着自己的喉咙,刀刃上,已经有血淌下来。
而那个女人正躺在我身下,她似乎短暂地失去了神智,她的长头发披散下来,她的黑眼睛闭上了。
——不能让她再醒过来,不能再看她的眼睛。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对自己说,然后,我抓起了丢在她身边的那根绞索。
她的脖子纤细而匀称,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只是双手用力。
“咯……”绞索深深地勒进去,她的脸开始泛红。
两条长腿开始蹬踢——那两条黑色皮裤包裹的长腿,起码有42吋——我把身体压上去,用膝头顶住了她两腿的中间。
我的乳隔着衣服贴着她的乳,我的呼吸喷在她精致的脸上。
我的眼睛看着她的面容,一点点地变红,变紫,看着她的舌头一点点探出来。
她开始尽力地挣扎,双腿间的柔软部位甚至开始主动地向上顶,开始摩擦我的膝盖。而她的一条不住蹬踢的大腿则开始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我的阴部。
她的手也向上无助地勾起来。
我忽然有点不敢看这张脸,只是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所以,我手上继续用力。
我觉得那绞索快要把我的手勒断了。
“咯……咯……”
终于,她的身体猛然一挣,大腿最后一次狠狠挤住了我的阴部。与此同时,我感觉我的膝盖一下子被一股热流打得湿透了。
那个可怕的女人的头向一边软软地歪过去。
她的眼睛一直没有再睁开。
而我高潮了。
八 惊变
“Tina,我自由了。”
我剧烈地喘着气,就这么压在“噩梦”的尸体上,给Tina发了邮件。
“叮!”一声响,她的皮衣里面传来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今天晚上会连续开两个会议,然后,我的辞职信就会批准了。”我忽然想起Tina给我发的邮件。
这让我我忽然觉得好冷。
这一刹那,我的心似乎被一头叫做“恐惧”的怪兽一下子吃掉了。
手指颤抖着伸进她的裤兜,掏出她的手机来。
竟然没有密码。
手机上,是一条来自“楚芊芊”的邮件提示。
“Tina,我自由了。”
那上面分明这么写着。
我的眼前倏地一黑。
九 你死后的半小时
“恭喜你,‘杀人犯’,你自由了。一会有人会把‘隐者’的身体处理掉。”
我似乎只昏了30秒,然后,我的手机响起来,那是来自组织的消息。
“给我半小时,我要收拾一下。”
我回信,然后把手机狠狠地丢开。
我解开了Tina的黑皮衣。
这半个小时,是我们的,对吗,Tina?
十 遗书
“芊芊姐,这是我用催眠术种在你脑子里的心锁。简单地说,就是一段你已经经历过,却被你暂时遗忘了的记忆,直到被预先设定的某种特殊刺激,你才会重新回忆起它。
比如现在这段记忆,就只有在你意识到你已经亲手杀死我之后才能被解封,哈哈。
催眠术,这是我做为‘隐士’的看家本领,所以我才叫自己‘噩梦’。其实,当你第一次看到我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被我催眠了。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醒来的时候,其实你都在还在经历另一个梦。
人类只能感知到他们的大脑告诉他们的东西,虽然姐姐很强大,但是姐姐依然是人类,所以Tina利用了你的这个弱点。
没办法,Tina不想看姐姐死,而这是Tina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姐姐要原谅Tina的任性。Tina也知道,姐姐会骂我是魔女。
Tina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Tina的养父母原本希望Tina能一直做个普通平安的女孩子的,可是阴差阳错,Tina却做了蜘蛛。
而我的专长也变成了我的杀人工具,其实它是本应该被用来帮助人的。
好像一场噩梦啊,虽然是催眠师,可是,Tina总是会梦到被我催眠术杀死的人,每天都是噩梦。除了梦到姐姐的时候。
谢谢姐姐让Tina从噩梦里醒来,这对Tina是解脱。
对不起,Tina骗了姐姐,去京都的票,Tina其实没买,Tina知道自己可以跟着姐姐过去,不用买票。
还有,Tina要拜托姐姐一件事……”
——Tina,你这个小魔女。这一路上,我脑子里都是你的声音和你的样子,从当时昏倒在你尸体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断过。
——还有,Tina,现在我终于如你所说带着你到了京都了。
十一 切腹
我跪下,掘开土,把你的那截尾指埋下去。那上面曾有一个浅棕色如同胎记般的小小纹身,形状仿佛一把小提琴。但是那一小块皮肤早已经被我小心翼翼地割掉了。
你说这是日本人赎罪的方法,你要用这个方法向你的养父母赎罪。
而且你当然不会愿意在和我一起时,还带着这个属于“蜘蛛”的标记。
无论如何,你想做的,我会做到。
——伯父伯母真的很会选地方,这座墓前,樱花好美。
——喂,Tina,你说,我在这里切腹好不好。
——没人给我介错了,不过不要紧,我知道你会陪着我。
——还有,我没有刮腋毛。说过了,这件事情,以后永远是你帮我做的。
——所以,一会见。我相信,最多也只需要五个小时,不会很长的,是吗?
——完成之后,那段无聊的等待里,我会把那只难看的蜘蛛从我身上拿下去的。
我把衣襟掰开,露出高挺的奶子和平坦的小腹。
“噗……”
刀尖没入小腹的时候,有一瓣樱花在我眼前飘落。
十二 第二道心锁
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Tina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芊芊姐,不要,Tina不想看着你这样死去,我相信你会明白Tina的心意的。”
那是Tina的声音。
——她是什么时候在我心里埋下了另一个心锁的?
手松开,带血的刀落在地上。
我伏下身,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声哭泣。
我把左手的尾指衔到嘴里,似乎这样可以让哭声小一点。
——你这个小魔女,我恨死你了。
——但是,我爱死你了。
我忽然狠狠地咬下去。
——Tina,我要留下这个,连同我名字里两个‘芊’字中的后一个,一起陪你睡在这里。这是我的任性,你反对也没用。
尾声
“知道吗,我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Tina,是在她死的那一天……
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既一起睡在她父母的坟前,又一起走遍了天下……
一晃,这么多年了,真好……
阿猫,你看,我和你的Tina阿姨……到死,再也没有分开过,嘿嘿……
今天我有资格说这个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一个小时……想不到完成了那个以后,我还讲了这么久……
这是个完美的十字,不是吗?还有……
一会你做卫生时,别忘了先把那只血淋淋毛烘烘的死蜘蛛一把火烧掉……
好了,阿猫……蠢徒弟……
该是你给我交作业的时候了……”
……
咔嚓!
(完)
[newpage]
[chapter:极乐]
卷首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个人离开时都没有遗憾。
只有无憾,方能极乐。
第一幕 起
一
“梦姐,她要死了,你要救她。”
那天早上本来有事情的,可我不愿意起,所以一直像条冬眠的蛇一样在床上,而阿茜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身体笔直如枪,双眼却通红。
她似乎是一晚上没有睡觉,还有,她似乎哭过了?
大家都说,阿茜是从来不会哭的,甚至我那几个杀人如麻的好朋友也这么认为。
所以,我们有时会开玩笑叫她“无泪女”。
“你这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我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让长头发把我的那只眼睛遮住了。
“我想你是能体会我的感觉的,梦姐。”阿茜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奈,“而且,你说过的,每个人都不该有遗憾。”
“你?”我的心往下沉了一下。
“嗯。”她点头,留下一张纸,便转身。
“喂,筱琪的事,用不用我替你?”我在她身后说着,开始穿衣服。
“没事,我们都准备好了。”阿茜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她刚到,我以为你不打算来看她演出了。”
二
“姐姐,你能来看珊儿演出,真好,谢谢你。”小小的化妆间里,已经上妆的筱琪上身只穿了件月白的抹胸,从镜子里看着我,笑得很开心,“我想不到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演出。”
“为什么不呢?”看着她修长的脖子,我也笑了,“每个人都不该有遗憾的。我会帮你安排好。”
“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刚才……换衣服之前,筱琪自渎了。”女孩子的头垂下来,“真美,我上瘾了。”
“嗯,准备好了,就上台,看表演的都是我的朋友,人很少,你放开就好——你自己的剧本。”我朝她眨了眨那只没被头发遮住的眼睛。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台下,看着筱琪被押上舞台。她已经整好妆容,换上红色罪衣罪裙的行头——法绳绑得很有技巧,让她的胸高高地挺起来。
“或许,这是世界上最性感的窦娥了。”
我想着,听见身旁的小妍吞口水的声音。
“有日月朝暮悬,
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
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
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
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她唱,她舞,她水发。
她脸上的妆有点花,我知道她哭了。
和传统的剧本不同,在开斩之前,刽子手脱去了她的罪衣,扯去了她的抹胸,然后把她手上的绑绳松开了。
那一刻,舞台上静下来,也黑下来,只有一束追光射在这女人身上。
她呻吟,她战栗,她哭泣。
我知道她在自渎,也知道她要高潮了。
“斩了我,斩了我……谢谢你们,按我们说好的,让他们看到,我是清白的……斩了我……现在……斩……”
身后的刽子手挥起那闪亮的刀。
咔嚓!
身体一下子立起来,鲜血冲天,高高喷起,血染白练。
头飞起来,落在我的脚边,我看到筱琪在笑。
于是我把她的头抱起来,吻了,再起身,把她插到旁边用于枭首的竹竿上。
直到这个时候,那具直挺挺立起的无头尸体才向一侧倒下去,小腹上的褶皱仿佛笑着的嘴,两颗依然勃起的乳头仿佛没有阖上的眼睛。
我也没合上筱琪的眼睛,因为我知道她想看——看红的血点点地溅在白绫上,看白的雪片片地飘在舞台上。看那带着面具的刽子手端正了珊儿那具失去头颅的身体,让她的臀朝天,然后,挺起腰从后面插进去。
每插一下,筱琪脖颈的断口处都有更多的血涌出来。
结束的时候,那刽子手把腰上的义具解下来,拎着,就这样赤着下身走到台前,对着镜头,让所有人看清义具上面的处女血。
“这是属于筱琪自己的表演,所有诬陷她的人,还有欺凌她的同学,默不作声的朋友,跟风的键盘侠,看好了,这个女孩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干净的。”
她说,然后把遮住面孔的面具摘下来,露出那张有几分英气的女人脸庞。
当然,那刽子手是阿茜。
三
阿茜替我工作多久了?似乎快三年了吧。
我始终相信,人是有权利选择死亡的,如果病入膏肓时的尊严死亡叫做“安乐死”,那么,在最灿烂的时候,自己的选择叫什么呢?
我们把这叫做“极乐死”。
Exthanasia,Extreme和Euthanasia的组合词。
有些时候,杀人也是慈悲的。
没错,在一般意义上讲,我应该算是个杀人魔了。只是,她们——每一个死在我手下的人——都很感谢我。
我知道她们都是真心而且也有充分理由的,而且,我给她们的是她们想要的。
我不收钱。一来,我已经很久不缺钱花了,二来,钱对我其实也根本没用。因为到了我自己准备好时,我自己也会做那件事。
极乐死。
我知道不会很久的。
不只我自己,其实我们都是,除了我,还有我那五个疯子姐妹。
此外,还包括阿茜。
……
我第一次见到阿茜时,她19岁,梳了个高高的马尾,素面朝天的,正在天台上闭上眼睛张开手臂准备向前起飞。
我还记得,那是个炎热的夏日,对,7月4日。
她的手上有血,因为她刚刚亲手杀掉了自己的ex——那个刚一分手就把两个人亲热的照片和视频传上网,还留下阿茜的电话和身份证号码的男人——她插了他十二刀,然后把他的皮剥下来,再泡进福尔马林池子里。
很可惜,我破坏了她计划的最后一步——我让我的蛇咬了她的脚踝,而我把她抱在怀里了。
当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强烈的愿望时,人当然有权利拥抱死亡,但是,不应该有遗憾。毕竟,只有无憾,才能极乐。
对,就像刚刚的筱琪——虽然她已经因为不堪忍受来自她校园和网络的种种污蔑和霸凌所以冲动喝下了那种叫做“百草枯” 的该死毒药,所以只能在她的最好的花季无助地等待死亡,但是始终不愿意背着污名死去,所以才找到了我们。更何况,这个爱戏成痴的小女孩做梦都想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做一次主角,最好是扮一个被斩的女犯人。如果她只能带着这些遗憾死去,那这人生对她而言也太过残忍——那毒药留给她的时间只有48个小时,而我们终于在她还能上台的时候为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当我第一眼看到阿茜深锁的眉毛时,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有很多遗憾,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那些遗憾是什么。
还有,她的眉毛很像小红。
“梦姐,我很好的,真的很好很好的,可是,为什么没人爱我?为什么,没人珍惜我呢?”
这姑娘哭着对我说,我知道,那是她最深的遗憾。
从那以后,阿茜没再哭过。
她剪短了长头发,成了“无泪女”,然后开始为我工作——不是所有人都能对自己下手的,而且,有些事情自己也根本完不成,比如砍头就是。
作为医学生,熟悉人体结构的她,胆子大,手准且狠,所以满足过很多人的要求——斩,绞,甚至有一次凌迟,虽然只有八刀。
……
阿茜不爱说话,休息的时候,她会自己去旅行,或者就闷在自己的院子里,种花,写诗。
开始的时候,阿茜的诗写得不得章法,甚至连平仄都不对——嗯,因为小红,我懂一点点,但是自己写不出。
因为我总是选择去逃避那些我没信心的事情,否则我也就用不着用我的刘海挡住那只眼睛了。
阿茜就不同,她喜欢写,把自己的幻想、情结和梦都写出来,然后贴出来。
后来我发现她的水平开始提高。但每次我问她,这丫头就只是笑。
后来她才红着脸说,她在网上认了个才女师父。
阿茜拿我当姐姐,什么都跟我说,所以我知道她的网名叫Akane,而她的师父叫做Hitomi。
我知道她们没见过面,我还知道,这丫头爱上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了。
其实,我蛮希望她们在一起的,不管对面的人是男是女,只要阿茜喜欢都好——我甚至想过,她们会结婚,如果是同性,就两个人都穿漂亮的婚纱也好。
哪怕那样我的“极乐死”会失去一个很棒的刽子手,可是那样又算什么呢?
又不是没有委托人在实现愿望后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事实上,比起让她们死去,我更喜欢看到她们活下去。
但愿世间人无病 哪怕架上药生尘?
如果有一天,除了我们这六个禽兽魔女之外,这个世界上没人需要“极乐死”了,肯定是件天大好事情。起码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毫无负担地结束掉自己——嗯,小妍应该还是希望被刀砍头而不是用断头台,但没关系,只要Amy还在的话就可以帮她。
而我想要的方式,我自己就能搞定。
“我不会见她,因为我是个杀人者,也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而她不是,总不成拉着她一起死掉,虽然我幻想过。”我提出这个建议时,阿茜回答得很干脆,“所以,就酱紫,而且,爱上自己的师父,可能要被砍掉手臂的 ,我可不想四体不全。”
……
我想着这些,又燃起一支烟,然后开始仔细地看阿茜给我的那张纸。
那是打印下来的一个暗网的网页,上面是一个被铁链锁住腰的女人。
“10月28日晚11:00,极端艺术世界。
模特:夏瞳,方式:磔刑 。
票价:4000/8000/16000/48000/100000(VIP)/200000(体验票,每枪)”
我苦笑,打开电脑,在电脑的光下,把那张纸的边缘凑近我的烟头,看着逐渐卷起的火焰把那个女人的脸一点点吞没了。
真巧。
第二幕 承
一
“其实极端艺术那里黑吃黑的事情很多,灵儿原本想通过那里查聂家的,所以阿茜,我没预料到这么早就要和极端艺术那里对上。Amy睡了,另外那三个家伙也不在,现在在家的只有我和小妍,所以这次可能有点危险。”
我边说,便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阿茜,忽然注意到她已经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一点点必要物品,剩下的都已经装进旅行箱了。
“如果不危险,我自己就去了。”阿茜的表情很执着,“梦姐,最多我再给你白干三年再退出。”
“知道吗,其实我有点期待有一天你为我服务的。”我看着她笑,用手刀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要不今天?像你帮珊儿那样。”
“算了我自己去,最多是死在一起。”阿茜猛然站起来,狠狠的把手边的烟灰缸打飞了。
“喂我开玩笑的,”看到阿茜似乎真生气了,我笑起来,“不过,答应我,等完成了这件事,再帮我多做一次。那个顾客要求的难度系数很高,我不专业,做不好。”
“嗯,好。”她没犹豫就答应。
“说起来,你想好怎么和你的Hitomi告别了?”
“已经告过别了,前几天Hitomi和我说,她想去日本定居,可能以后都不方便联系了,所以,我告诉她我其实早定下来去非洲做志愿者。”阿茜苦笑,“她和我约了,下辈子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开始查,也才查到她的身份。我想,经过这次生死,她会好好活下去。梦姐,这个谎你要帮我圆好,我知道Belle姐姐对非洲很熟悉的,还有,Hitomi……”
我从不知道这个不爱说话的女人会变得这么婆妈,于是我不再听她唠叨,转头去看她房间里还没来及摘下的那副水墨杏花,旁边的题诗,叫做《杏花三弄》 。
【咏杏】
天生总爱越墙开, 只为刘郎不肯来。
莫道轻佻非贵色, 落花无主更堪哀。
【怜杏】
世人每诟跨墙杏, 几许知君爱自由。
不慕银瓶囚冷艳, 宁飞陌巷死方休。
【哀杏】
红淫白洁沐晓寒, 异色同魂带泪看。
春雨有情风妬媚, 残英回荡落栏杆。
“你的新诗?”这个话题让我终于能够打断阿茜的话。
“我哪写得出这么好的诗,当然是Hitomi的。我费了很大力气,找到了晓雨姐帮我题的。晓雨姐也说,这诗真好。”阿茜的脸红了,“梦姐,还有……”
“你在草坪上种的那颗小杏树,你要睡在那里对吧,不过我才知道你喜欢杏花。”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把阿茜嗫嚅的话说出来。
“Hitomi说……”
这丫头脸红的样子真可爱,虽然她就要去死了。
二
“你是夏瞳?你爱杏花?”
我自己都没想到,放倒四个身强力壮的看守之后,看到水牢里这个女人时,这会是我第一句问她的话。
“嗯,因为瞳爱自由。”她抿了抿嘴唇,竟然浅笑起来,“不过,瞳没想到还会有人来给瞳自由。”
夏瞳的真人比她的照片美多了,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深邃,有点迷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文静也很倔强。
但是,单看这张脸,任谁也猜不出她竟然是用剑的好手,更猜不到这个女人能一直替她那个窝囊情头一力撑着飞龙会这一方事业。
甚至当她男人的“飞龙会”被另外一条龙——那个从前被叫做“龙腾”的聂家——铲掉,并且在她床上被打成筛子之后,这个女人居然仅仅穿着几乎衣不蔽体的睡衣,赤着脚,就用剑挑掉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用匕首刺瞎了一个人的眼睛,最后还咬掉了另外一个人的耳朵。
她似乎是想给谁发封邮件所以没来得及自己了结才被抓的。
……
水牢里的她的衣衫不整,身上满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而且,我知道,她这样的尤物,在这牢里一定被人奸过,不止一次。
——男人本性如此,不用猜。
“爱自由的你,怎么会甘心做一个窝囊废的小老婆?他前后跟过三股势力,道上的人都说他没什么骨气的。”我忍不住问,蹚进了那齐腰的水里,用一根细铁丝一挑,就把夏瞳的手铐脚镣打开了。
“起码他对瞳和瞳的家人不错,其实他选择跟谁都一样,无非只想让自己和我们活下去,没什么不对。而且,瞳也不想欠他,本来也快还干净了。”夏瞳的表情还是静静的,任我把她抱起来。
“就像貂蝉对吕 ……”我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盯住了她鲜血淋漓的脚,再说不出话来。
“他们把瞳的脚筋挑断了,其实不必的,瞳又不是燕子李三 。若不是他们怕奸我不方便,怕已经连琵琶骨也穿了,所以瞳也知足。”她微笑,睁开眼睛看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出手相救,瞳都感谢。但是瞳已经废了,而聂家的人很快会赶来,救我出去很难的。所以你们走吧,当然如果方便,现在赐瞳一死,瞳会很感恩。”她说着,忽然有点期待地看着我手腕上那条小蛇,“我想这会很快,瞳可以想像自己是埃及艳后 的一个侍女。”
“没关系,走出了这道门,我的朋友就在外面接应……看来你害怕那种残酷的死法?听说,聂家的当家是个嗜血怪物。而这些所谓表演算是他的春药。”我苦笑,抱着她往外走。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残忍地对夏瞳,而且,我忽然有点没信心一直抱着她走出去了。
——如果……
“那些死法,瞳并不怕,甚至……”夏瞳的回答让我放弃了我那个刚刚萌生的念头。这女人静静地靠在我怀里,在顿了一顿之后,她没把刚才的话说完,而是转向另外的话题:“但是,瞳不甘心在舞台上做别人的玩物,而那个人,更没资格决定瞳的生死。所以,这样死瞳会很屈辱,也不甘。瞳杀过人,如果按律判瞳死刑,又或者那天晚上在格斗时就被杀了,那么,奸也好剖也好辱也好,杀了丢在荒郊喂狗都好,瞳也无怨,甚至瞳还会感激……或者说,那也是种极乐。”
她有意无意地把最后的“极乐”两个字说得重了些。我忽然觉得她看我的眼光有些意味深长。
但是我已经没办法去仔细多想——那个始终缺乏安全感的小妍曾经告诉我一个叫做墨菲定律 的东西——有时,坏事总是会心想事成,或者说,怕什么来什么。
而且,这条定律真他妈准。
看着那一大群端着枪围上来的人,我苦笑起来。
三五个人或许我能对付,但是这么多人的话,我没信心带夏瞳出去了。
“夏瞳,告诉你个秘密,真的有很多人叫我Cleopatra,还有,我们可能要一起极乐死了。”
我轻轻地说,没把蛇放出去,这点蛇毒留给我们俩或许才是正确的。
算是什么?光荣弹?
——阿茜,对不起。
三
“梦姐,走啊!带她走啊!快!”
我的身体被人狠狠向外一撞,连着夏瞳一起横飞出去。
我看见了阿茜的眼睛。
这次我看清楚她的眼泪了,还有,我也看清楚了她身上绑着的那一串炸弹。
“谁再往前一步,咱们就一起灰飞烟灭!”
她朝围过来的那些人喊,一步步逼过去,一只手握着遥控器,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打出让我们快走的手势。
我和夏瞳终于退到了门口。我听见了马蹄声。
“跟我走,那是阿茜的愿望,所以别让她有遗憾。”高大的黑色骏马上,长发披肩的小妍紧抿着嘴唇朝我点了点头,胸口的红珊瑚吊坠熠熠生光。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于是,我挥起一记手刀,砍在了夏瞳的脖子上。
那匹马跑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哭了。
因为我听见了背后的那阵枪响,也听见了随之而来的轰然爆炸声。
不远处,似乎有一大群鸟被惊起,在那些声音里扑啦啦地飞起来。
第三幕 转
一
“看来,暗恋师父果然是要断臂的。”这是几天之后阿茜醒来之后的第二句话。当然,她的第一句是“Hitomi还好吧?”
谁都没想到灵儿回来了,或许她一直没走。
也对,凡是和聂家那怪物有关的事情,她总是不会放过的。
只是她晚了一步,阿茜的肩上终究中了一枪,把她握着遥控器的左臂肌腱打断了。
当然,那没用,因为灵儿生气了,而让那个病娇 生气的人,本来也一个都活不了。
一群忽然从天而降的疯鸟只用了几秒钟就抓瞎或者啄瞎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睛。你不妨想象一下一群手持武器的,刚刚失明的士兵惊慌失措地挤在一起胡乱开枪的美妙场面。哦对了,不要忘了原本绑在阿茜身上的那些高爆炸弹,它们被扔到了那群疯子中间,然后碰巧被一颗流弹引爆了。
灵儿说那花火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黑帮火拼,意外事故,或者至多又是一桩关于女匪A BITCH的案子而已。我们谁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自然有人会操心,甚至这会让她的脸变得黑。
阿茜更没有为此担心,当她看到Hitomi发邮件给她,说她在一次事故里摔伤了腿,已经登上飞机去日本修养的时候,她笑得像个孩子。
“我也要去非洲了,带了杏树的种子,我希望能种出一颗杏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埋在那下面。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联系,不过,Hitomi,你要记得,我爱你。你要在咱们约好的那个地方等我。还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她就这样斜靠在床头,用唯一剩下的那一只右手在键盘上敲完这封邮件。
然后,我终于看到这个无泪女痛痛快快地哭了。
“梦姐……”好半天,阿茜才开口,“我没有遗憾了,现在我只剩下一只手了,那个高难度的委托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我没法完成好了,所以,我要走了。”
“可是,那个委托人看过你的视频,指名点姓要你呢。”我揉了揉阿茜的短头发,“总不成让她有遗憾,不是吗?”
“嗯,”阿茜若有所思,“她想怎么去?或者我该见她一下,让她看看我手臂的状况,再自己决定。”
“磔刑。”我说出这两个字,看着阿茜的嘴张大了。
二
“我叫夏瞳,初次见面,往后余生不长,还请多多关照。最后一程,拜托了。”轮椅上的夏瞳朝着面前的阿茜浅笑,表情平平淡淡的。
“你……不是去日本养伤了?”这丫头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
“某些人还对我说,要去非洲做志愿者。看来日本就是非洲,非洲就是日本。”夏瞳用力眨了眨眼睛,“Akane,你的手臂怎么样?”
“没事,我没事的。”阿茜开始抽泣起来,“你第一次和我说要去日本是今年七月的时候,那时你就决定了?”
“嗯,可能你会怪我,不过,我真的不喜欢我的生活状态,还有,我也真的很想死在你的手上。请原谅我的任性。”夏瞳的眼神意味深长,“不过我是真的相信你要去非洲的。”
“Hitomi你是傻瓜,我也是。”阿茜狠狠地掐了一把夏瞳的脸,掐得她的俏脸变形,也掐得她笑起来。
“告诉你,我虽然废了,但是,我不会让你失望。”阿茜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恶狠狠地补充。
“嗯,就知道你会答应,瞳差点以为自己只能死在那群人面前了。不过很巧,瞳没想到他们竟然想看的也是磔刑。”夏瞳又用力眨了眨眼睛,“其实,你没必要赔上你的一条手臂的。知道吗?瞳很心痛。”
“不一样的,我知道,那对你不一样的。”阿茜笑着摇头,红着眼睛开始抚摸夏瞳那已经被她掐得红肿的脸颊,“我知道你的,我知道你的,我一直都知道……杏花是爱自由的,它不该被插在瓶子里,更不该被锁在院墙里。她可以自己选择绽放或者凋谢,但是无论是生是死,她永远不会想做那些只想占有她的人的玩物的。”
这次,轮到夏瞳流泪了。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看着阿茜,忍不住插嘴,“明天是夏瞳的生日,她在向我提出申请的时候附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所以,算是你的生日礼物?”阿茜起身,开始推动夏瞳的轮椅,“走,我也有礼物给你看。”
“喂,夏瞳,还有一件事情要让你知道,”我在她俩的身后喊,“你这小魔女,让我家阿茜这个无泪女流了至少一千行眼泪了。”
三
夏瞳和阿茜,Hitomi和Akane。
她们在草地上那棵杏树下面做爱了。
我把身子伏在小妍房间那个巨大的飘窗上,看着阿茜用她的右手费力地解着轮椅上夏瞳的衣服。
然后这丫头在夏瞳的轮椅前跪下去,开始吻夏瞳的下身了。
十月末,桂花尚香,却没有杏花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到阿茜的右手开始用力的抓夏瞳的奶子,然后她直起身,把自己的胸贴上去和她厮磨。
然后,她们吻了。
我忽然觉得嘴唇很干,钻进我阴道和肛门的那两条小蛇的确弄得我很舒服,但是它们毕竟没法吻我。
或者说,它们都只能亲我一次。
“你自己玩,我去骑马。”小妍的声音冷冰冰的,“小心别碰那按钮。”
“宋妍,亲亲我再走……”我几乎在哀求,我的手用力地捏住自己的乳,眼睛看着在杏树下面亲吻的那一对,嘴唇却更干了。
“Goku等不及了,我怕他做坏事,要让他爽下才行。”这混蛋竟然自顾自地出去了。
不远处的草地上,阿茜已经把夏瞳从轮椅上抱下来,跨坐在她身上。
——她要她了,她还在吻她,真好,真好。
“她们很般配,不是吗?”灵儿的声音响起来,我看见了窗外草地上那双雪白的赤脚。
“灵儿,阿茜的手,你是故意的,是吗?”不知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对呀,天残地缺,这样她们才配,而且,为了不让她俩意难平,总需要给彼此个理由不是?”灵儿的声音娇娇弱弱的。
“秦灵儿,你是坏人。”我骂。
“对呀,我是我爹娘的好女儿。”她把她的汉服裙子解下来,就在我眼前开始自慰了。
“别自己玩,来要我,我太想要人亲我的嘴了,我知道你不讨厌蛇的。它们甚至可以把我们的身体连起来。”
在阿茜和夏瞳放浪的呻吟里,我向灵儿伸出了手。
——嗯,爽过之后,我可能还需要打几个电话。
第四幕 合
一
其实我蛮喜欢看夏瞳诧异的样子的,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那女人让别人诧异。
就比如她看到和室里的铠甲,衣物还有那条纯白的兜裆布的时候。
“真的可以吗?Cleopatra,你真的为我准备了这些?”这个女人的眼睛开始发光了。
“阿茜,敌军马上就攻过来了,快点替瞳姬穿戴好。城主大人已经切腹,所以,你们要有觉悟。”我板起脸,对着夏瞳身边的阿茜眨了眨眼睛。
“瞳,我们现在也自害吗?”
“不,武家女儿,要战到最后一刻。”夏瞳的表情严肃,然后,她费力地伏下身,向我轻轻叩首,“圆梦之恩,瞳深谢。现在,我没有遗憾了。”
我点了点头,退出去,走下小舞台。
小妍在观众席看着我,灵儿也是。
在她们旁边,一个有着巨大乳房的女人正眯着眼睛笑,另一个小个子女人正一脸严肃的捧着相机,脚下蜷伏是一条巨大的黑狗。
而在稍远的角落里,一道身穿黑色皮衣的背影孑然独立,皮衣的后背上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黑寡妇蜘蛛。
二
那十几个忽然冲上台的男人并没有对夏瞳和阿茜留情。
其实,如果她俩没有伤,这剧情还真说不好会反转。但可惜,现在的夏瞳只能坐在垫子上,而阿茜的一只手废掉了。
所以,十分钟之后,夏瞳的木剑被打飞了,那些野兽般的家伙开始剥她的胸甲,让她那对丰满的奶子朝天立起来。
阿茜疯了一样地冲上来,身边一个壮硕的家伙狠狠地一记拳头打在她下巴上。
我几乎看到阿茜口鼻里喷出来的血。
“看戏的是傻子,唱戏的是疯子。”
我还记得Tiana那个淫娃在我对她提出要求时对我说的话——台上台下,真的假的,还重要吗?
我看到夏瞳那条雪白的兜裆布了,而阿茜的下身根本是赤裸的。
两个女人被按在地上奸污的时候,她们都呻吟出声来——她们几乎是面对面地看着对方被插入,甚至肛奸——当然,我知道这不是她们的第一次肛交,昨天晚上她们相互给对方的时候才是。
她们用手撑着地,用力地把身体向前探,一寸寸地向前爬。
她们的汗水一滴滴地滴落,直到把舞台上的草垫子湿透了。
终于,她们的唇碰在一起。
她们接吻了。
三
那头特制的木驴是我找长发公主连夜定做的,背上有两根木制的假阳具,可以两个人一起骑,一根东西进去时,另一根就出来——是宋妍房里那个她从来没用过的特制马鞍给我的灵感。
骑上去的时候,夏瞳和阿茜的脸上和奶子上已经几乎被残精涂满了。夏瞳在前面,阿茜在后面,阿茜的奶子贴着夏瞳的背,夏瞳也尽力伸长脖颈,把头转过来。
那木驴吱吱呀呀地,在场地里转圈儿,带着两个女人放肆地呻吟。
那两根木制假阳具被故意制作得很粗糙,所以我知道那两个女人的阴道里应该已经被木刺搞得鲜血淋漓了。
那是痛,也是快。
只是那四片嘴唇,几乎没有分开过。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眼睛随着那木驴看,直到它转了十三圈才停下来。
而小舞台上的那些残精,汗水,淫液,以及夏瞳和阿茜失禁的尿水已经收拾干净,竖起了两台磔架。
那是男柱,十二尺的角木,再钉上两根横木,受刑人会被手脚分开呈大字型绑在上面。虽然这是在日本江户时代专门为男人设计的,但谁说不能给女人用的?
就像今天一样。
另外,在受刑人两腿之间的位置,还有一根长约两尺的木头,原本是横置的,用以托住男性的生殖器的 ,但是现在改成了向上竖钉。
因为毕竟,这次是给女人用的。
四
阿茜是自己从木驴上下来的,她咬着牙,下身淌着血,虽然她的腿在抖,可是她站着。
“Hitomi,我来了。”她吻了木驴上的夏瞳,然后握住她的腰,一咬牙,把她从木驴上抱下来。
我看到夏瞳那被木驴撕裂的阴道口了,但是,我更看到那个小魔女在笑。
即便是被大字型绑上其中一个磔架的时候,她还是在笑。
架子上的那条竖着的木头几乎又插进她的身体了,但她还是在笑。
“瞳,要来了!”拿起竹枪的时候,阿茜说,“准备好。”
“嗯。”
夏瞳又笑了,睁大眼睛看着阿茜用右手握住枪杆,然后费劲力气抬起左臂把长枪的上半部分夹住,再把枪尖斜向上,顶在她的左肋上。
“啊嘞啊嘞 ……”夏瞳眯起眼睛,开始轻轻哼。
“啊嘞啊嘞……”阿茜也轻轻地哼。
竹枪的枪尖把夏瞳腰上的皮肤顶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用力,阿茜,用力,你可以的。”夏瞳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阿茜似乎喘了很大一口气。
向上,再向上。
“噗”地一声,夏瞳腰上的皮肤弹起来,把枪尖包住了。
只过了片刻,那根带着毛刺,鲜血和内脏碎片的竹枪枪尖就从她高挺的右乳穿出来了。
磔架上的她抿起嘴,咬住了嘴唇,可浓稠的血还是从她嘴角淌下来。
她的眼睛在笑,她在喘。一股淡黄的小溪从她腿间流出来。
与此同时,我听见身边的灵儿闷闷地哼了一声。
“阿茜,你做到了,真好。”好半天,她才说话,那根竹枪插在她身体里并没拔出来,而阿茜,几乎已经虚脱了。
“谁让……这是你的……终极性幻想呢?”阿茜费力地说着,开始自己爬上另一架一模一样的磔架,“可惜,我没有刺……第二枪的……力气……只能……上来陪你了。”
“已经……很好了……很好了……握着我的手……握着……”
“你们……刺啊……刺啊……梦姐,让他们……”
在阿茜的请求声里,我点了点头。
“噗!”
“噗!”“噗!”
“噗!”“噗!”
“噗!”“噗!”
……
尾声
到现在,我都不会忘记去年那个秋天的夜。
很难想像,磔刑架上夏瞳和阿茜竟然每人都坚持了十枪。
身体已经几乎不成形了,但是,夏瞳的左手始终握着阿茜的右手。
那时她们还活着,要知道,哪怕是身强力壮的男人,能坚持四到五枪也已经是极限。
我知道,她们坚持,她们享受,因为那是属于她俩的极乐。
没有止枪 ,按照夏瞳和阿茜的要求,十枪之后,她们的头被斩下来。
是Amy和曲凡同时出的手,刀很快,两颗头是一起落下来的。
枭首时,她们仍吻着。
或许是养料富足,转年春天,院子里的那株杏花开得比从前什么时候都好。
她们滋养的却不单是那株杏花。
虽然,磔刑之后的她们,内脏已经没有移植的价值,但是,通过一双能创造奇迹的手,她们留下的眼角膜让一对从来没看见过彼此面容的爱人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
当然,这也是是免费的。
那也是两个女孩子,虽然她俩都不漂亮,但是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她俩的表情比什么都幸福。
那泪水,我记得。
真好。
……
时间还在流逝,有人选择勇敢地活下来,也有人选择勇敢地死去。
无论如何,每个人都不应该有遗憾。
筱琪是,阿茜是,夏瞳也是。
当然,我相信我也会的。
只有无憾,方能极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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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织梦]
引子
……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如果能和你一起死掉,就好了。”
“然而,人的生死,在一生的缘分长短,都有定数的。”
“嗯,我明白,但我相信我们来生一定会在一起。”
“对,我也相信。”
……
一 切腹
自渎之后,我整理好衣服,端坐,任长长的大马尾在背后垂落。
用净水洗刀,再擦干,然后在刀刃上缠好米纸。
分开上衣,露出那两只碗型的乳房和平坦的小腹。
乳蒂硬得像是两枚硬邦邦的小石头。
仔细地缚紧双腿。
探指,在左肋下上找到下刀的位置,然后,握住白纸包覆的刀身,抵住,刀刃向右。
“我要开始了,会尽量多坚持一会,所以,请在我用刀刺胸之后,再介错。拜托了,还有……谢谢。”
没有人回答,只是,那段箫声开始呜呜咽咽地响起来。
嗯,那是《荒城之月》 。
真好。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用力,把刀尖压进去。
原来,切腹的感觉是这样。
一条平直的血线在小腹上裂开,刀刃平平地把那个精致的圆形肚脐分成两半。
箫声如诉。
刀刃终于滑出身体,我努力把身体挺直,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伤口的疼痛和入耳的箫声上。
血在向外流,肠开始从小腹上的裂口一点点地向下坠。
这疼痛好真实,真实得我又想要了。
身体被汗湿透了,身体被血湿透了,身体也被爱液湿透了。
——就这样……再多一会。
我开始不自主地颤抖,但却努力地跪直身体。
——快要……到极限了……
仿佛默契,在我几乎无法忍受的时候,那箫声一点点淡出在耳边,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玉石轻轻撞击的脆响
我把刀抵住左乳。同时把长马尾甩到身前。
“拜托了。”我没有犹豫,把刀直插下去。
“御免!”
冰凌过顶。
头颅向前飞出的时候,我看到了不远处杏花树下的那管箫。
二 箫剑
“知道吗?那是我最棒的一次体验了,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王医生可以让我连痛觉都这么真实。”
“我在想……如果她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没办法给你编织出这样的梦的。”
“不知道也懒得管……总之我彻底湿透了,不过也彻底放松了。”
“所以,完全放松的你就轻轻松松地拿到了这次剑道比赛的冠军,真好。我有点好奇,这个叫做王莉的心理医生是不是能让人在催眠里真的死掉。我听说过这样的案例,蒙住一个罪犯的眼睛,用勺子划他的手腕,同时给他痛觉的电刺激,再让他听到滴水的声音,最后那个罪犯就死掉了,死状和手腕割开,失血而死完全一样。”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送我的《荒城之月》,我这次不会有这么好的体验。王医生也这么说。”
“嗯,你喜欢,那就好。”
“我又想了,我想和你造爱……这次,我在和你的剑道比赛里败了,我想你要我,然后……”
“哈哈……好,虽然我在现实里是个剑道白痴。下辈子,你要教我。”
“好啊,投桃报李,你要教我吹箫。”
“哈哈,吹箫嘛,你应该会的,只不过,可能吹不出音,但是一定……吹得出水……”
“哈哈哈哈……”
三 我们
我和她是在网路上相识的,到现在将近三年了。
我好静,喜欢宅在家里看书,文学的或者历史的,也喜欢看各种喜欢的电视剧和电影,遇到吸引人的节目可以昏天黑地地一连看上十几个小时,当然爆米花片除外。但我也不是弱女子,学过一些剑道,也拿过一些比赛的名次。
她好动,喜欢做独行侠天南海北地四处疯,爬山潜水跳伞露营或是长途自驾,然后路上邂逅的各色人等,男的或是女的,来上春风一度,天亮再分手。而闲下来在家的时候,喜欢吹箫,当然是吹出音乐那种竹箫,当然她说她吹过的肉箫也不少。
但是,我们有一些共同的爱好。
比如诗词,比如文学。
也比如一些关于性和死亡的小小黑暗爱好。
对于性,我们都很痴迷,而对于死亡,我们也都有自己的小小追求。
我常说,人既然只能死一次,那么,尽量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死去。
而她总是向往成为烟花,希望在绚烂里幻灭。
我们都珍视生命,但我们都不希望在太老的时候才死。
她少年时曾经尝试自杀过,但是毫无疑问没成功,而我从前……
都是从前的傻事而已,不说也罢。
当然,这些幻想不会对任何人有伤害,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不知道对方具体长得什么样子,老或者少,高或者矮,胖或者瘦,美或者丑。
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用网名相互称谓。
唯一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都是女性。
我们没见过面,可能这辈子也永远不会见面。
可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爱她,她也爱我。
我们会用诗词相和,会给彼此写故事。我写给她的比她写给我的多不少,但我们彼此都喜欢对方的作品。
诗,词,歌曲,或者小说。
我们有时会隔着网路造爱,一次次地幻想各种彼此燕好或者相对自渎之后的死亡。
辕门斩首,巨斧劈胸,白刃切腹,甚至五马分尸,寸寸凌迟……
最后,我们会想象我们的头双双挑在高杆上或者悬在城头,看着我们的残破尸体被人奸污再被狼群或者野犬分食……
几乎每次和她造爱我都会高潮,我知道她也会。
而且我们知道,来生,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只是,如果能用个有姓有名的名字称呼她,就好了。
还有,从那次她送我那曲《荒城之月》之后,很久没听过她的箫声了。
有一年了吧。
……
我想着,收拾停当,随手把白智英那首的《爱情是罪吗?》 下载到了手机上,然后又拿了一条未拆封的新内裤,放到包里。
嗯,该去王莉那里了,这次,我要做罗姬公主。
我自己笔下的罗姬公主 。
这是我一直期待的,本来不想这么早,可是……
四 王莉
或许是因为我那些总是潜藏在骨子里的自毁冲动,还有我对于未来的隐约担心,我的精神总是会有些焦虑。有时,这些焦虑、压力和欲望会变成我笔下的文字,但也有些时候,它们会在我的大脑和身体里左冲右突,无法排遣。
还好,一年前,我遇到了王莉。
她是我的第三名心理医生,一个有小麦色皮肤和山泉般动听嗓音的秀气女子。
我的第一个心理医生的策略是劝慰,第二个心理医生的策略是倾听,而王莉的策略是疏导。
而她疏导的办法是织梦。
开始,她是在倾听我的幻想之后,通过催眠,把我的幻想变成梦,让我自己体验。
然后,她再带着我走进自己笔下的一个个故事。
每次,我都会在她那间封闭的治疗室里放肆地达到高潮,虽然这让我每次都不得不多带一条用来更换的新内裤在包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更何况,每次之后,我都会觉得身心舒畅,连压力也小了很多,可以去坦然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但是,其实我还有个奢望,就是能和我的“她”一起做一场这样的梦,但我知道,这并不可能,没有哪个心理咨询师可以做到的。
强人所难的事情,还是不说也罢。
虽然还是有点小小遗憾的,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望着王莉工作室门口门前的那两株漂亮的法国梧桐和那被秋风吹落满地的金色叶子,我按了按又开始隐隐疼痛的右腹,咬了咬牙,把身上的长风衣又裹紧了些。
五 玉韵
半个小时之后,在白智英的歌声里,我感觉自己又飞了出去。然后,我的视线旋转,看到了自己仆倒在地,上身赤裸的无头身体。
当然,在我的故事里,罗姬公主是被斩首的,而不是像传说或者电视剧集里一样被乱石砸死。
我不希望自己的容貌被毁,而且,如果要死,我喜欢干干脆脆地一下子死掉。
真好。
消散之前,我依稀看到了刚才斩我的那个年轻的刽子手——刚刚斩我之前,他剥了我的上衣,让我的奶子在所有乐浪的子民面前坦露出来,而现在,他在要我。要我
他的头发很短,没有胡须,脸秀气得有点像是女孩子。
还有,他的胸前有一串玉,随着他身体的挺动,叮叮当当地响。
那声音真好听,也好熟悉……
那是他,还是她?
我……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抖,而且,我已经泪流满面。
王莉没有急于和我说话,直到过了将近十分钟才开始给我递纸巾擦眼泪,然后,等我的情绪平稳了,才给我递了更多的纸巾过来,然后退出去。
“王医生,谢谢你,我好多了。”她从外面关上门时,我说。
“那就好,小雪,一会你收拾好,我要和你再谈谈。”
出于隐私,我对王莉没有用真实的姓名。我猜,她的名字也未必是真实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六 根源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变回那个妆容精致衣着整齐的小女人,斜靠在那个舒服的长沙发上,把那条已经湿透的内裤装在塑胶袋里放回包里。而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催眠师已经坐在了她的办公桌后面,舒服地靠住了她的高背椅。
“小雪,刚才,我感觉到了你的一种恐惧,不完全属于你这个梦里的恐惧。”王莉的声音好听得如一泓山泉,“否则你不会这么早就用这个素材。另外,这里面,还有你对于即将做的一些事情的担忧,以及因为你的某些决定带来的后果产生的对于父母的歉意。”
“嗯,是的。”
“潜意识里,你也对于缓慢的,毫无尊严的或者会让你变得形象难看的死法很排斥。”王莉继续说,“所以,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情况了。”
“嗯,王医生,经过刚才的治疗,我已经好多了。”我轻轻揩了揩眼角。
“那是宣泄,但是你知道,如果源头还在,负面情绪总是会逐渐累加的。”王莉朝我眨了眨眼睛,抬手捋了捋自己的披肩发。
“所以呢?”我让自己的嘴角向上翘了翘,“我猜你不像我公司里那些负责风控的后台,只提问题不给解决方案。”
“两句话。第一,拥抱命运,无论是命运给你的挑战还是馈赠。第二,别给自己留遗憾。”
“别给自己留遗憾,是吗?”我重复了一句。
“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告诉我,起码我觉得,我不但是你的心理医生,应该也算是你的朋友。”
“那好,两件事我要你帮忙。第一,我想知道总是在我梦里出现的那种玉击的声音是什么;第二……”
七 名字
“刚才,我在听If I die Young ,”
“嗯,也许有一天, 我也会...”
“刚刚,听着这首歌,就哭了。想着歌里那水面上漂着的女子,时而是你,时而是我。而我更希望是我们两个一起。妹妹,我爱你。”
“姐姐,我也爱你。”
“如果能和你一起死掉,就好了。”
“然而,人的生死,在一生的缘分长短,都有定数的。”
“嗯,我明白,但我相信我们来生一定会在一起。”
“对,我也相信。”
“姐姐,我们再起一个名字吧,属于咱们自己的,淫娃的名字……我想姓潘。”
“潘……真好……我知道了……我想姓苏……也是一个被万人唾骂的‘浪女’,哈哈……”
“哈哈,妲己娘娘在上,小女子潘金锁有礼。”
“潘金锁……那,我就叫做苏玉韵。”
“嗯,玉韵,也是玉殒的谐音……对了,姐姐,今天我在王医生那里做了罗姬公主,而且,她答应了我一件事。”
“哦?”
……
八 命运
不知道这个世上的幸运是不是守恒的。
我没想到王莉真的可以做到这件事情。一个催眠师或许做不到,但是很巧,她居然还有一个叫做王雅的双生姊妹,而且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分别对我们两个催眠,再利用她们双生姊妹间的心灵感应,作为我们的桥梁。
太好了。
当然,在这个惊喜出现的同时,另一件其实我早有思想准备的事情也终于尘埃落定。
今天,我的检查结果出来,正如我预感的一样,肝癌晚期。
虽然暂时没有扩散,但真的扩散,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移植不用想,肝源太少了,虽然医生已经开始配型,但是我知道没希望的。
而切除手术也已经不可能,因为我的整个肝脏几乎都被癌细胞占领了。
反复的放化疗会让我的头发掉光容颜枯萎,也花光年事已高且身体不好的父母的最后积蓄,毫无尊严地慢慢地痛苦死去。说是慢慢,但是根据医生诊断,也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
王莉说得没错,这就是我那个会对不起父母的决定——只做最保守中药治疗,给自己一点时间安排身后事,到撑不住的那一天,我会就像罗姬王女一样,亲手杀死他们的女儿。
当然是唯一的那个,他们老来得女的掌上明珠,我自己。
如果必须是白头送黑发,我希望干脆点,也有点尊严。
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
所以,看到她对我说她在听If I Die Young的时候,在我们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哭了。
我想起了王莉对我说的话。
对,拥抱命运,无论是命运给你的挑战还是馈赠。
还有,别给自己留遗憾。
只是,至少等到这次之后。
嗯,十天之后。
九 同刑
……
“立斩淫妇苏玉韵一口。”
“立斩淫妇潘金锁一口。”
背上的火签,蓬乱的头发。
吱吱呀呀的木驴,那种痛,那种辱,那种隐隐的快感。
淫妇,对啊,我们是一对淫娃。
斩台上,我看到她的样子,短头发,容貌中等偏上,还有,我连她常对我提到的,她腋下的那两丛草也看到了。
这样子让我好熟悉……可是,我已疯了。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近乎疯狂地造爱,亲吻,舔舐,然后,是面对面的自渎……
她胸前似乎挂着一串什么东西,随着她的身体的摇动,叮叮咚咚地响。
那是,那居然是……
无所谓了……
时辰已到,我的发被拉起,却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她骄傲地直起脖子。
追魂炮响。
她背后的刽子手举起鬼头刀,挥起。
“咔嚓!”
她的头落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记冰凌。
然后,我也飞起来了。
十 相见
这是我第一次只穿着肚兜,半裸着接受催眠。还有,王莉并没有在房间里,我只是通过套头耳机听她的声音。
她说这样我可以更放松,而且,在结束后,直到我按动电铃之前,她都不会进来。
这样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我。
哦,不对,是我们。
在睁开眼后,我几乎全裸着就冲向我的笔记本电脑。
“姐姐,玉韵,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现在我没有遗憾了,所以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如果没看到她打出的下面一行字,我就会把我的诊断报告发给她了。
可是……
“我也是,太好了,金锁,终于可以和你面对面,这是我经历的最激烈的高潮了。不过,我原来以为你会对你看到那串玉好奇的。那玉韵声好不好听,还有……我抢你个先。现在,打开房间的门。”
看着门外轮椅上的那个容颜熟悉的短发女人和她脖颈上的那串玉,我一下子呆住了。
十一 真相
我实在想不到,我们两个原来就在同一个城市。
我更想不到,原来一年前,她就在一场严重的车祸里高位截瘫了。
就是她送我那曲《荒城之月》后不久。
对,高位截瘫,除了头,哪里也不能动,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天啊,这对于那个喜欢四处去野四处去浪的她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还好,有王雅在,她的好姐妹。从她年轻时切腹自杀未遂就开始给她做心理辅导的心理医生。帮她在电脑上敲字,然后,再用催眠,让她体会到她想象中自渎的感觉。
唉,去他妈的王雅吧,其实,从头到尾,就只有王莉一个人。
这个小麦色皮肤的心理医生——王雅,王莉,天知道哪个是她的真名字。
或许都不是真的,或许又都是真的。
就和她织出的那些梦一样。
我抱着玉韵的头哭了好久,她不能动,不能抚摸我,只能眨着眼睛朝我笑。
还有,当我把脸或者唇凑到她唇边时,她吻我了。
“对不起,《荒城之月》之后,后来没办法再让你听到我的箫了,毕竟,催眠不是万能的。”
她笑,而我却哭得更凶了。
“别哭,你知道吗?这一年,我的高潮都是真的。”她说,“王雅告诉过我,人的身体只是接受感觉的端口,而我们真正感觉到的都是在大脑里产生的,确切地说,是感知。”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那些梦里,那些玉击的声音,那一次次杀了我的人,都是你?”
“嗯,对不起,是我不好,一直瞒着你,偷偷进到你梦里。”
“我喜欢,我喜欢,我只是恨你没早点和我说。”
“原本,我只想默默躲在屏幕后面,也藏在你梦里。你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怪怪的,而且……”她顿了顿,终于说,“其实这样活着蛮辛苦的,特别是对于我这样一个静不下来的人。妹妹,实话实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张口结舌。
是啊,如果是我的话……
“金锁,我有两件事情,想让你帮我。”她说,眼睛明亮,笑容开朗,“第一,我想真真正正地感受一次自己的身体,疼一次也爽一次,第二,我想你帮我保管两件东西……”
她还在说下去,而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十二 金玉
原来,那个时候玉韵对我说的那个在催眠里死掉的事情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在最后的那个梦里,她是游击将军苏玉韵,二十六岁。
按我的要求,她换上了长头发。
而我,是二十一岁的昭武校尉潘金锁,比她显得娇小,可是身材更好些。
那是个好长的梦啊。
梦里,我们即将面临一场大战。
那一战前,我们自知无幸,所以彻夜相拥,放肆欢好。
上战场时,我们在各自的鱼鳞甲下面分别穿上了火红肚兜和月白抹胸。
当然,奋战之后,我们败了。
甲被剥掉之后,我看到了她颈间的那串玉。
在那叮叮当当的响声里,我们在敌将的眼皮底下欢好,用舌头,用手指,或者把四条腿剪刀型交叉,让下身相互撞击摩擦。
然后,我们再被轮奸,阴道,喉咙,然后是肛门。
直到筋疲力尽,而后……
当然,我们没有被一刀断头,而是被大斧劈胸,破腹,劈背。
然后,双刀割乳。
好疼,每一刀每一斧都好疼。
那白刃割身的疼痛让我几乎眩晕,那巨斧劈入的感觉让我差点呕吐。
但是,我高潮了。
我在叫,发狂地叫,浪荡地叫。
我听见玉韵声越来越响了。
我也听见玉韵的叫声越来越高了。
我知道她的大脑里体会的也是我所体会的,或者说,我现在体会的可能是她曾经体会的。
真好。
斩首之前,我看着她的长头发被拉起来,我看见她朝我笑。
她的嘴唇在动。
“金锁,我爱你,我们会在一起,还有,生日快乐。”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头飞出去,她的血溅出来。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努力笑了一下。
“咔嚓!”
一刀过顶。
……
两颗头颅挂在一起,看着彼此的尸体被一再奸污,然后洗剥,乳房和手臂大腿上的肉被放上敌军的烤架,残骨被也野狗分尸。
神智没有就此消散,甚至,我还能感觉到残存的肉体上的奇异感觉。
我猜玉韵也是。
只是,时间不多了。
我们两个这样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
十三 话别
“金锁,你看,他们吃完我们了,现在,我想我该走了。”
“嗯,玉韵,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答应了你,所以我也该回去了。”
“没事的,你知道,我们马上就会在一起的。”
“我知道……但是,这不够,这种在一起的方式让我不甘心。”
“那就再等等,对于我们来说,这算不上很久的等待。”
“嗯……”
“对了,明天是你的生日了,那两件我强塞给你的东西,算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好吗?”
“嗯,我答应了你,就会努力的。”
“不用强求,其实,努力过,就没有遗憾了……”
“嗯……”
“那么……”
“唉……”
十四 梦醒
在我那一声不甘的长叹里,梦里,我那最后一缕意识消散。
与此同时,我睁眼,呆呆地任由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催眠师把玉韵的遗物——那串她一直随身不离的玉挂在了我颈上。
很奇怪,那时,我并没有哭。
我只是起身,抱住对面轮椅上微微合着眼睛,满脸是高潮后的满足和兴奋,红晕未退,却已经一动不动的她,揉着她的短头发,在她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十五 礼物
“喜欢吗?这会放在你们合葬的墓碑上,只不过,她先你一步。”过床之前,王莉——我还是习惯这么叫她——拿着那张相片给我看。
那是三天前,我和她拍的唯一一张合影。长发的我拿剑,短发的她持箫。
实际上,那箫是绑在她那已经没有知觉的手上的。
摄影师的是个短头发戴眼镜的女孩,她脸上的笑容让我们心情很好,所以拍照时我们也很开心。
“嗯,墓碑不用太大,简简单单就好……还有,我要替她活下去。”我说。
玉韵的肝和我的肝配型完全符合,或许从我的医生开始寻求肝源不久,她就已经知道了。
这是除了那串玉之外,她让我帮她保存的第二件东西。
我知道这手术不容易。但是,即便死在手术台上,我也不悔。
我拥抱了命运,无论是它的考验还是馈赠。
所以,我没有遗憾了。
在我手术的同时,是她的遗体告别会。我没办法参加,但我知道那会很简单——只是帮她画好敛容,赤裸着,用一领白绸遮住了身体的关键部位,还有身上取出肝源的那个伤口,在床上洒一点玫瑰花瓣。
还有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拨着吉他给她唱一曲If I die young送行。
接下来,玉韵的遗体会被火化,然后葬在那个我们一起选定的墓穴里。
两个人,一块墓碑。
而我,也终将去到那里,今天,或者以后。
王莉说,她自己也送了我一件生日礼物。
那是她在我的头脑里植入的一个长期的催眠。这样,在我醒来之后,哪怕王莉不在身边,只要我想,在安静的环境里,听到那玉击声的时候,我只要轻轻叩动三下牙齿,就可以进入自我催眠状态。
然后,我就会见到潜意识里她的投影。
造爱,被杀,枭首。或者,安安静静地聊天,看戏,岁月静好。
我不知道这是幻象抑或真实,但是至少,后面这段路,我会和她一起这样走下去。到此生的尽头。
然后……
十六 手术
“杨医生,手术的成功概率有多少?”仰面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前,我问身旁的那个负责手术的女医生。
“大概五成,不过,我们都应该相信奇迹的。”
仿佛是为了让我看到她的表情,这个年轻的女医生看着我,把口罩拉下来。
她笑得很开心,笑容很自信也很灿烂。
“我不怕死,但还是要拜托你,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连同她给我的那份,一起走下去。”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嗯,那就选择相信我,毕竟我是个经常创造奇迹的人。”她的笑容里,我依稀看到她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了,但是下一秒,她已经重新带上口罩,用一个塑料面罩覆盖了我的口鼻。
“小雪……哦不,潘金锁。你现在闭上眼睛,深呼吸,也仔细听。”
那女医生对我说。
无影灯下,我乖乖地合上眼。
然后,我听到了那熟悉的玉击声。
我轻轻扣了三下牙齿。
——玉韵,这次见到你,或许我们什么也不做。
——就这样被你搂在怀里也好……
尾声 (之一)
在那次手术之后的那两年零四个月之中,虽然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我一直做着小雪的心理医生——是的,她还是让我叫她小雪,只有在那个梦里她才会叫自己潘金锁。
虽然供体和受体其实都不很年轻了,但是这个手术还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一点排异都没有,仿佛是她自己的肝脏一样。
而她也恢复成了那条商场上的带队搏杀的女头狼,还有那个剑道场上的女斗士。
只是,每次她觉得疲惫的时候,她都会把自己关在一间只属于她的密室里,先听一曲箫,再让那串玉响起来。
这是我和玉韵留给她的生日礼物。
小雪也始终陪在父母身边尽孝,直到他们相继老去后,才开始旅行,去了很多地方,然后,一个人在京都住下来。
她写信告诉我,说玉韵一直想来京都,可是没有机会。
那之后的第三个月,她说要去青木原 看看,可是她乘坐的汽车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与她的车相撞的是一辆拉载钢筋的货车。其余人都只是轻伤,但是可能因为巧合,货车上的两根钢筋滑落下来,撞碎了出租车的玻璃,分别直直地插进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雪的小腹和心房。
对于小雪,这可能很不幸,但这可能也很幸运。
按照她很久之前就立下的遗嘱,她的所有赔偿金都捐给了慈善机构,角膜和其他可以用的器官也被摘走移植给有需要的人,包括她的肝脏。
而剩余的遗体就直接就地火化掉。
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去领了她的骨灰,然后把她葬到了玉韵埋骨的同一个墓穴里,连同那串玉一起。
还有一柄剑和一支箫。
离开京都前,法医告诉我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解剖证实,其实,在被钢筋插入之前,小雪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还有,到死,她都一直抓着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串玉。
当然,对于作为知情者的我,这不奇怪。
虽然连我也没办法知道小雪的最后一个梦里的具体场景是什么。
但我知道,在小雪死去的那个刹那,她是潘金锁。
我也知道,那个时候,玉韵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我还知道,下辈子,她们也会在一起。
下下辈子也是,一直一直。
相爱的人,就应该这样的,不是吗?
尾声 (之二)
三柱香燃尽时,我放下手里的佛珠,双手合十,朝墓碑上照片里的那两个女人浅浅笑了笑。
她们靠在一起,长头发的拿剑,短头发的持箫。
我的名字是莉,茉莉的莉,“潘金锁”的心理医生。
她的名字是雅,乐雅的雅,“苏玉韵”的私密好友。
我们到底是谁?我们是同一个人吗?
王莉?王雅?茉莉?乐雅?
或者,何静?
谁知道呢,这根本也不重要,而且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特别是和那两个相爱的人比起来的时候。
起码,作为一只会杀人的蜘蛛,我,或者我们,帮她俩织出了一串很棒的梦。
这就够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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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